黑白愛情故事

第160章

第160章

白色的病**,劉紫涵昏昏沉沉地睡著,感覺喉嚨有把火在灼燒著,還有個東西箍得受不住,迷糊中抬起已經軟得沒有力氣的手想扯開那種束縛,可才稍稍動手背就傳來針紮的痛,然後被人握住,再也睡不著,緩緩睜開眼睛,周妮妮正擔心地看著自己,恍恍惚惚,盯著吊滴的手看很久,才記起來昏迷前發生什麽事。

“終於醒了。”周妮妮大大地鬆口氣,先按呼叫鈴讓醫生來檢查,見她想坐起來,又摁另個按鈕,讓床頭自動升到一個位置,還貼心地為她墊個靠枕在背上。

“妮妮……”劉紫涵全身都無力,出口的話更是啞得幾乎聽不到。

周妮妮替她把被子掖好,在床邊的椅子坐下,輕柔地道:“你的脖子受傷,還影響了聲帶,還是暫時別說話。”周妮妮也是個八麵玲瓏的人,看紫涵張張嘴便知道想問什麽,眼睛裏凝起一絲憂慮,想想:“別擔心孩子,隻是年紀小受了驚嚇,被家裏人接回去了。至於那挾持你的人,聽說是個有案底的搶偷慣犯,已經扭送到派出所……”

劉紫涵聽了以後,心裏的大石頭終於落下來,接著還想問下去,碰巧主治醫生來給做檢查。他穿著白大褂,帶著無框的眼鏡,是長得很斯文秀氣的一個人。

周妮妮臉頰帶著淡淡的笑容:“子奇。”

淩子奇笑著跟頭,又礙於有護士在場,沒多說什麽,直接給劉紫涵檢查。過了一會兒,他拉下聽診器,神色溫和地:“問題不大,留院觀察幾就行。不過有貧血的症狀,營養必須跟上……”他著又別有深意地看了周妮妮一眼,又繼續說。“自己的身體,以後得多注意。”

劉紫涵艱澀地開口:“謝謝。”

淩子奇又細心地囑咐些注意事項,然後跟護士離開病房。

等人都走了,周妮妮才走到小茶幾上,將保溫瓶裏的湯倒在白色的小瓷碗裏,湯的味道瞬間飄滿整個病房,香香鬱鬱,勺勺喂著紫涵,邊:“是我讓家裏的阿姨幫忙熬的骨頭湯,先喝暖暖胃。我還給你帶了燕窩粥,待會再吃,看,都瘦得追上林妹妹了。”周妮妮的語氣裏透著難言的心疼。看著劉紫涵,好像看到當年的自己,更添份惺惺相惜的溫柔。

劉紫涵不禁微笑,乖乖把湯喝完,感激地看著周妮妮:“這次又麻煩你了。”

“噯,真當我是朋友就別再說這種客氣話,我可生氣啊。”周妮妮佯裝惱怒,看劉紫涵有點緊張,又重新展顏。“好啦,來,再喝碗粥吧。”

哪知勺子才靠近劉紫涵,聞那味道就控製不住地捂著嘴扭頭朝另邊幹嘔,如是幾次,實在是不好意思,扯著蒼白的唇抱歉:“對不起……真的吃不下。”受傷的嗓子完句,已經刺刺地疼著。

“沒關係。”周妮妮笑笑,利索地把東西收好,醞釀陣情緒,才裝作不經意地問。“紫涵,可不可以告訴,你對易滄海現在是什麽感覺?”

昨發生的事,至今心有餘悸。

那歹徒被逼到絕路,朝警察揮舞著刀子要挾,估計手勁也大,紫涵被他掐沒知覺。而後趕到的易滄海那雙眼冷得跟冰川似的,他拜托他照顧孩子,不知道跟警察說些什麽,警察邊疏散人群,邊穩住歹徒的情緒伺機而動,也就在那電光火石間,易滄海從他身後撲上去,扣扭,仿佛等聽到骨頭斷裂的聲音,那人的臉上也疼得扭曲,鬼吼鬼叫,還不夠,易滄海還壓著他死命地揮拳,兩眼猩紅得跟地獄來的撒旦,幸好有人攔著,不然,不然那人估計就沒活路。

也管不了那麽多,跟著救護車去醫院,易滄海也抱著孩子跟去,可孩子直在哭鬧,等到醫院,醫生給孩子檢查過後隻是受驚嚇,而紫涵是傷了喉嚨。見紫涵脖子上圈青黑,他那張臉緊繃著,要多恐怖就有多恐怖。想想,還是忍不住跟他說應該先把事情處理好再來,至少得把孩子給安頓好,這兒紫涵有她照顧,不會有事的。不知道他有沒有聽進去,反正又在病房坐好久好久,後來還是他家裏還來人,他才肯帶著孩子離開,臨走前又再三拜托好好看著紫涵。

她敢肯定,易滄海對紫涵肯定有情,而且不是一星半點的,那種在所不惜的占有,毀滅地的感情,強烈得讓人躲不得,也逃不開。不知是幸,還是不幸,被這樣霸道的人愛著。可以肯定的是易滄海和胡宏年的愛情都是黑色的。

韓天嬌聽說消息也急匆匆趕來了,見紫涵還是昏迷著,便哭得很傷心,想起紫涵過的家裏的事她就特別為紫涵難過,仿佛這個紫涵就沒過過什麽安穩日子,因為家裏還有孩子要照顧,周妮妮說等紫涵醒再過來。會通知她,讓她先回去吧!

一切都處理好,正要鬆口氣,護士卻跟她說,紫涵有出血症狀,剛安下的心又被提起來。恰好紫涵的主治醫師是她的好朋友,拜托他幫紫涵做全身檢查,早上結果就出來了,有些出乎她的意料。

她有些複雜地看眼紫涵,依糊塗的樣子,似乎還不知情,歎聲。

劉紫涵的手緊緊揪住被角,病房裏開暖氣,可她的臉色還是很蒼白,琉璃般清亮的眼睛此時丁點兒的神氣都沒有,半晌不說話,仿佛是在思考,又仿佛不願意回答。

看她滿臉的不知所措,周妮妮又覺得自己不該問得這般唐突,就訕笑著:“是我太八卦,當我沒問吧。”

牆上的掛鍾嘀嗒嘀噠地響著,時間分分秒秒地流逝。

劉紫涵垂著眼,看著自己泛白的甲色,指尖輕顫,被藥水灌得冰涼的手已經沒有知覺。輕輕地搖搖頭,咬唇:“你這樣問,我也不知道。我其實是愛他愛到骨子裏了,可是經過這樣的事情,而且他家裏也反對,很多原因讓我們根本不可能再在一起了。”她的聲音很細,卻帶著從心底透出的酸楚無奈,就連呼吸也開始深淺不地混雜著。

也知道他在背後為做許多的事情,張開他的羽翼對好,也許是彌補,又或者是他口中的愛,分不清,也不想去分清,劇痛已經在心裏生根,和他的過去太過沉重,沒有能力背負,唯有放下。

周妮妮眉間輕蹙,心神轉幾轉,表情極為猶豫地:“紫涵……”

“什麽?”等了一會不見有後話,劉紫涵愣愣地望著她。

周妮妮本就不是婆婆媽媽的人,咬緊牙鼓作氣地出口:“紫涵,你懷孕了。”

好比平地驚雷。

聽周妮妮的話,劉紫涵頓時僵住,動也不動地坐在那裏,瘦削的臉比雪還要白還要透明。病房裏很安靜,很安靜。玻璃窗外,雲層像燒盡的灰燼,灰灰的片擋住所有的陽光,空氣是冷的。劉紫涵低著頭,讓人看不見的表情。閉上眼睛,很快又睜開,黑白分明的眼睛透著化不開的無力。

“不會的……”顫抖地低喃著,似乎是想否定周妮妮的話。

懷孕?

怎麽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