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白愛情故事

第172章

第172章(1/3)

那一刻劉紫涵覺得很無力,易滄海總有層出不窮的辦法讓所有的人都跟著他的意思走,不答應也得答應,從以前開始就這樣,他不喜歡她做的事她從來都做不成,永遠隻有認輸的份,眼下連想找一份想轉換心情的工作都形同虛設,她的第一個反應就是想離開,不願多作糾纏。

“噔噔噔”響亮又突兀的聲音在小教室裏響起,易滄海歪靠著鋼琴,右手修長的手指孩子氣地在黑白琴鍵上來回遊走,幽深的眼睛卻是看著劉紫涵,他的表情是笑的,可語氣是冷的:“噯,我可是花了大價錢專門到這兒請老師一對一的教我學鋼琴,好能將來教我兒子的,怎麽老師一來就想走了?我記得您好像還簽了合同的呢!”

都說到這份上了,要是說這事兒不是他摻和的誰信?再說了,他彈鋼琴也不差,哪裏至於要請老師學習,分明是在揶揄她想反抗他的不自量力的行為。

劉紫涵放在門把上的手緩緩滑下,她沉默了好一會兒,才歎了口氣:“易滄海,我們一人退一步,不行麽?”

“怎麽退一步?是你退還是我退,我心腸軟,我退一步好了,你不是想工作想教鋼琴嗎,那就教我好了,都一樣的。”他很無辜地衝她笑了一下,嘴角上揚的弧度有些刺眼。

劉紫涵定定地看著他,咬唇說:“其實……我們可以做朋友的。”

聽見她這樣說,易滄海收起笑容,長臂一伸將她拉到自個兒跟前,盯著她的肚子哼了一聲:“朋友?你都給我生孩子了,我們能隻是朋友的關係嗎?”

這下劉紫涵完全被他堵得說不出話來。

易滄海穿著深灰得近乎黑色的短款西裝,被照進窗台的陽光鍍上一層金色,給人休閑卻不失霸氣的感覺。他鬆開她的手,轉過身漫不經心地擺弄琴譜,煞有介事地請教:“那麽……劉老師,我們從哪裏開始學起?五線譜?”

一隻纖細的手壓在琴譜上,她溫溫的聲音說:“你不就是要我服軟,要我向你低頭嗎?好,我認輸了,你不讓我工作,那就不工作,你想怎麽樣就怎麽樣,這總可以了吧?”

“不可以。”易滄海一掀唇角,慢慢地站起身,脾氣說來就來。“你總是把自己困在象牙塔裏,用戒備的目光看我,不管我做的是什麽事,你都對我有惡意的,這想法是對你不利的。你不要老活在過去裏,難道你就不能從另一個角度,重新看看我,審度我這個人嗎?”

他眼裏閃耀的光芒讓劉紫涵難以自持的別開眼,艱難地開口說:“你問我,我也回答不了你。”而他根本不肯讓她逃避,極其曖昧地靠近她的唇瓣,輕輕一啃,她立馬機靈躲開:“你發什麽瘋呢,也不看這裏是什麽地方?”

“嗯?那你的意思是?地方對了就可以親了是不是?”本來還一臉陰鬱的易滄海此刻又變臉似的,得意的表情十足像偷了腥的貓兒,天知道,他想她都想得快內傷了,讓一個已經對她食髓知味的成年男人禁欲是多麽殘忍的一件事。

劉紫涵一氣之下踩了他一腳,也不管什麽威脅什麽合同,氣匆匆地挎著包開門離開了教室。易滄海搖頭一歎,這樣你追我逐的日子何時是個頭?雖然很無奈,可他還是認命的追上了去,出了什麽事,誰都不要活了。

培訓學校出來,再轉個彎就是古城老街,鱗次櫛比的複古式商鋪依水而建,一條條風格各異的拱形石橋連通護城河的另一畔,人群熙熙攘攘,這裏有聽彈詞看偶戲的會所,有賣糖人的小攤,路過那家賣甜糕團子出名的老字號門前時,劉紫涵的腳步忍不住停了下來,四年前,也是在這裏,她和易滄海還沒開始,他興奮的自己跑去買了一大袋子的團子,吃得津津有味,而最近自己也很喜歡吃甜,莫非孩子是隨了他爸爸?劉紫涵搖搖頭,打斷了自己的這種想象。

就在她失神的時候,藏在人群裏的一小偷看準了她是孕婦,就暗自扯了她的挎包用鋒利的小刀割斷挎帶,這時劉紫涵才覺得肩膀被外力扯得有點疼,低頭一看,驚呼了一聲:“你想做什麽?”

“紫涵,小心!”說時遲那時快,跟在後頭的易滄海用身體攔在她身前,又怕大動作會傷到紫涵,隻單手把住了小偷搶包的手,哪知那小偷情急之下用還自由的左手反手一揮,趁機刺向了易滄海,他一閃,下意識地用手保護自己,刀險險地落在了手臂上,割出一道傷口,小偷就趁亂抓著包逃了。

易滄海哪裏受過這樣的氣,瞪著滿大街袖手旁觀的人狠罵了一句“SHIT”就想追上去,卻被人輕輕拉住衣角,他回頭一看,見紫涵皺著眉搖了搖頭:“別追了。”又指指他的手臂。“不如先去醫院看看吧?”

聽見她在關心自己,易滄海還繃緊的臉霎時柔和得不得了,他反握著她的手,安撫道:“沒事,衣服厚,就淺淺劃傷了一點兒,哪裏就嚴重得要去醫院了?”他現下就想跟她獨處,其他的都靠邊站。

“不管怎麽樣,總得先消毒包紮一下才行。”劉紫涵下意識地拉著他往石橋上走到護城河的右岸。

易滄海自不會點醒她,任由她握著自己的手,尤其當他看到石橋的名字時更是心裏暗爽,情人橋啊情人橋,隻要你保佑我這次順順當當的娶到老婆,我以後定加倍給你修葺養橋。

他們在一幢年代久遠的老宅前停下,古樸的木雕閘門,門廊上還雕刻著栩栩如生的紋飾,劉紫涵站在門前才猛然想起自己的手提包被搶了,捶了捶腦袋:“糟糕!鑰匙!”又突然想起什麽,在身上穿的孕婦裝的幾個兜裏都翻了一遍,又像小孩子獻寶似的勾著亮晶晶的鑰匙在易滄海麵前笑說:“在這呢!幸好我早上放兜裏了!”不過看著易滄海定睛地瞅著她,她又馬上尷尬地走上石階去開門,邊走進去邊說:“這是我爺爺奶奶以前住的老宅,小時候我也在這裏住過。現在偶爾也會來。”

易滄海還沉浸在她剛才的笑顏裏,什麽也沒聽進去,光傻笑了。

劉紫涵在一樓的一個小房間裏取出一個藥箱,然後一言不發地給他包紮,傷口不深,不過很長,易滄海見她那麽認真細心的樣子,心中一動,有些感慨地說:“這隻手傷過兩次了,好在這一次,你知道它疼。”

劉紫涵也沒理他的話裏有話,用紗布打了個小蝴蝶結,關上藥箱時說:“我覺得你還是上一趟醫院,讓醫生瞧瞧比較好。”說完就去放藥箱。

“你……這是不是在關心我?”易滄海笑開,露出兩排白牙,看紫涵要往那小屋子走去,又急嚷嚷。“哎!這屋裏暗,你走路小心點兒!”

“知道了!”雖然聲音微不可聞,不過他還是聽到了她的回答。

她走出來的時候,易滄海又問她:“你上周去做B超了吧,聽說這時候已經能看到孩子在吸小手指,還會在肚子裏翻跟鬥了?會不會鬧得你睡不著?”

“你怎麽懂這些?”她一愣。

“這還不容易?買幾本書補習一

下,再不然找個醫生問問就知道了,隻是孩子的媽狠心不讓我這個準爸爸參與這一切。”他說得無不委屈,其實他還撒了一個小謊,紫涵每次去產檢他都在,隻不過她不知道罷了。他不等紫涵回答,又問:“我能參觀一下嗎?”

劉紫涵點點頭,不過即使她說不行估計他也不聽的。

易滄海在宅子裏轉了一圈,又在其中一個房間門口停下來,這裏一看就知道是劉紫涵住的地方,擺設什麽的都是小女孩的模樣,一張複古的雕花床,床邊的多寶格上擺了娃娃、音樂盒、幸運星等等小東西。牆上還掛了很多照片,大多是劉紫涵小時候和爺爺奶奶照的,有在繈褓裏的她,有蹣跚學步的她,有梳著羊角辮笑得甜甜的她,有帶著紅領巾敬禮的她……易滄海看得極為動心,尤其是眼睛,她的眼睛,真的很漂亮。

不知什麽時候紫涵也站在他後頭,他微微一笑,意猶未盡地問她:“怎麽隻有這麽些照片?”

“我長大後的照片都在家裏麵。”

他笑說:“那真是可惜了,你以後要記得給我看。”卻沒有得到劉紫涵的回答。

盡管如此,易滄海也是開心的,自己的努力,總算見到了一些回報。

又過了兩天,易滄海居然親自又來到劉紫涵住的公寓,手裏還拿著一包東西,是追回的劉紫涵的手提包。隻是他的臉色並不好看,陰沉沉的很嚇人,來之前那些人還問他怎麽處理那個小偷,他對著手心抓著的東西冷冷一笑:“這些還需要來問我?就讓他以後連想都不要再想偷這個字!”

他沉著臉敲門,是劉紫涵開的門,她吃驚得臉色一變,怕被韓天嬌知道,她壓低嗓子說:“你來這裏做什麽?”下意識想趕他走。

易滄海非得進來:“讓我進去再說。”

可劉紫涵哪裏肯,兩人僵持不下,屋裏忽然傳來劉震宇的聲音:“紫涵,是誰呀?”

“沒、沒什麽?”劉紫涵結結巴巴地說。

易滄海趁機閃身進門,朝客廳裏坐著的韓天嬌和劉震宇招手:“您們好,我是易滄海。”雖然不是第一次見麵,但這算是他第一次正式的見麵。

韓天嬌一聽到“易滄海”三個字臉色就不對了,鐵青著臉嗬斥:“你還敢找上門來?”

劉震宇麵無表情,擋住妻子趕人的舉動,不理會易滄海,而是問劉紫涵:“紫涵,你忽然又說不想去工作,是不是因為他的原因?”劉震宇是個聰明人,把事情前後想了想,就什麽都說得通了,這事他肯定從中作梗了。

易滄海大大方方地承認:“這的確是我授意的,紫涵懷了孩子,本身就不易操勞,這不,才上班一天被搶,幸好我在,要不然也不知道會出什麽事,雖然這事我有考慮欠缺的地方,可出發點都是為了紫涵好,希望你們能體諒……”

“體諒?體諒什麽?體諒你們一而再再而三的仗勢欺人?”韓天嬌又想起之前易家趕人的事,氣不打一處來,今兒個遇到正主,自然少不得發作一番,她站直身冷冷地瞪著易滄海。“你來這裏做什麽?我們家不歡迎你,請你離開!”

劉紫涵站在一旁幹著急,一直將易滄海往外推:“你快走!你快走!”

她力氣小,根本撼動不得半分,易滄海依舊站在原地,他知道自己有些衝動了,可他真不想再忍了,這段日子已經過得夠窩囊了,要不是實在是喜歡她,她又懷了孕,他至於這樣低聲下氣嗎?怪不得人家都說,先愛上的人,注定是輸家,他從未輸過,卻在劉紫涵這裏認了栽。

他沙啞著聲音說:“我知道我母親做的是過分了一些,在這裏我替她道歉,當時我並不知道這件事,不然一定會盡全力阻止的。請您們相信我,我是真心的喜歡紫涵,想跟她在一起的,況且我們還有了孩子……”

韓天嬌冷哼:“你以為說一兩句甜言蜜語就想一筆勾銷?不必了,我們高攀不上!孩子我們家也養得起!”

屋子裏最冷靜的隻怕剩下劉震宇,他給妻子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又對易滄海說:“你跟我進來。”

易滄海跟他進了書房,兩個人關在裏麵,不知道說些什麽。劉紫涵擔心極了,一直在門前走來走去,時不時貼著門聽聽有什麽動靜,易滄海是個不按理出牌的人,就怕他什麽該說的不該說的全都說出來。

韓天嬌有些不高興,問她:“這人早就來這兒了是不是?你們還一直有聯係?”

“嬌嬌,我也不知道他會追到這裏來……”劉紫涵歎氣。“他就是那樣的人,想做什麽就一定會做到,我也沒法子。”

“怎麽?心軟了?”韓天嬌又問。“不過也難怪,他畢竟是孩子的爸爸,就是咱們想斷,孩子的血緣是斷不了的,他總能找到理由纏著你,我覺得還是先聽聽震宇的意見,他的主意總不會錯的。”

兩個女人還在聊著,忽然聽到裏麵有茶杯擲地的聲音,她們嚇了一跳,先是劉震宇氣匆匆地走出來回了臥室,韓天嬌急得跟著進去,接著易滄海從書房裏走出來,一個褲腿上全被茶潑濕了。

劉紫涵一邊擔心劉震宇,一邊又忍不住瞪著他問:“你到底跟震宇說了什麽?怎麽把他氣成那樣?”

易滄海姿態站得筆直漂亮,絲毫沒有狼狽的感覺,英俊的容顏上帶著玩世不恭的笑,可那抹笑總讓人覺得冷:“我隻是跟他說,希望我們之間的事,由我們自己來解決,任何人都攔不住我要娶你。”

“你!”劉紫涵簡直說不出話來,頭皮一陣陣發麻。

劉紫涵不管三七二十一,一個勁的將他往外推:“你出去!你出去!”

易滄海剛走了幾步,又停下來,沒有轉身,隻是用稍顯清冷的影子背對著她,緩緩開口:“劉紫涵,我願意為過去的事負責,願意努力,可是我也會累,也會心痛,也會難受,我不知道我還能堅持多久,希望你好好考慮一下,不要總讓我感覺有些希望的時候你就毫不留情的熄滅它,那樣對我……是不是太殘忍了?”再多的熱情,再濃烈的愛,在被一次又一次的拒絕傷透以後,總有消磨殆盡的一天。

劉紫涵很茫然,尤其是聽到他說的話以後,心裏矛盾極了。

到屋子裏,路過臥室聽到韓天嬌氣極的話:“他要來就來,誰怕誰?我倒要看看他能堅持多久?”

萬一他真的不再堅持,自己是不是就真的高興了?她找不到答案。

那些過去她不可能忘得了,隻是不能再記起。

一晃眼就到了四月,細雨紛紛綿綿的時節。

易滄海將近兩個月沒到公司坐鎮,紐約那邊早就亂了套,周躍民和張光啟被迫當了他的替罪羊苦命工,案頭的文件堆積如山,忙得周躍民恨不得先裁了易滄海再自裁,還揚言誰能幫他把易滄海逮回去他重酬萬金,這誘餌雖好,可誰敢去觸易三少的逆鱗?

更何況現下易滄海也不好受。

然他天天到劉紫涵家報到,水果補品還有孕婦嬰兒的用品跟不要錢似的一個勁地送去,可他們家沒一個人給他好臉色,東西怎麽來的就怎麽退回去,退不回去的就突兀地擺在門口,顯然並不領情。

易滄海也不惱,更不在乎燒錢,東西照樣送,人照樣在劉紫涵身邊無微不至地忙前忙後,跟著她去散步,跟著她去逛街……

醫生說紫涵懷的孩子比實際孕周大,不過血壓不高,排除了糖尿病的顧慮,應該是胎兒的吸收太好,飲食方便得多注意,葷腥攝入要適當減少。這下差點把易滄海急壞了,想方設法地提醒她什麽能做什麽不能做,什麽能吃什麽不能吃。紫涵奈他不何,而且懷孕以後脾氣隨著心情反反複複,被他管得厭煩了就會衝他吼一句:“你煩不煩哪?我想做什麽你管不著!”

“管不著也得管,我是為你好。”易滄海總是沉住氣安撫她的情緒,時刻提醒自己她是個孕婦,不能對她發脾氣,隻能好好疼好好愛。

他自問自己已經盡了最大的努力。他從小到大在家裏在外頭都是被人捧的對象,沒人會給他氣受,更沒人敢抹他麵子,直到遇上劉紫涵這個小女人,無論他怎麽做好像都不對,有時候明明感覺她靠近自己一些了,卻很快又離得更遠,這種沒有盡頭的拉鋸戰實在是磨人又磨心。

這天劉紫涵從超市裏出來,外頭下了朦朦的細雨,她沒帶傘,一直跟著她的易滄海囑咐了一句:“你站在這裏等我,我進去買把傘。”

他回到超市,一心惦記著她還在外頭等著自己,就麻利地挑了一把雙人的手柄式大傘,匆匆忙忙付了帳,走出超市,卻看不到她的身影,他心裏幽幽地一揪,怕她是為了跟自己過不去淋著雨回家,又怕她身子重走路容易滑倒,又或者是被沒長眼的人擠傷了……各種各樣憂心的顧慮,卻在聽見她的聲音後靜靜消失。

她背對著他,站在轉彎處那家咖啡店的櫥窗前,跟一個他不認識的女孩子的說話,應該是熟人。

他放心地掀唇笑了笑,慢慢地朝她們走去,軟糯的聲音也越來越清晰。

那個高高的女孩子說:“班長正讓我打電話通知大家今年同學聚會的時間,這麽巧就碰見你啦。隻是……一年沒見,你怎麽連孩子都有了?”

劉紫涵撥撥頭發,坦然地淺笑著回道:“今年的聚會我就不參加了,不太方便。”她下意識地摸摸自己的肚子,孩子像是有感應似的,動了一動。

“你什麽時候結婚的,怎麽也不通知我們去喝喜酒?”

“我跟孩子的爸爸並沒有在一起。”

“啊?為什麽啊?”

“沒有為什麽,隻是不合適而已。”

又是不合適,做得再多,在她眼裏都是不合適的,就因為他是易滄海。

心一點一點地冷下去。

易滄海沒有再聽下去,他去叫停了一輛計程車,就站在路邊等,等她們談話結束,他才再次走到她身邊,替她打傘坐到出租車裏,把傘交到她手裏,臉上看不出什麽表情,隻是淡淡對她地說:“雨越下越大了,路上滑,你暫時別去書店了,你要的書我明天讓人送到家裏。”又對計程車司機說:“師易,麻煩您幫我送她回家。”

“好嘞!”

劉紫涵覺得他有些奇怪,平日裏他總堅持送她回家的,今天是怎麽了?不過她還是倔著沒問出口。

她列的書單上的書第二天一本不落地送到她家裏,其他的補品也一如既往的送來,隻是他的人再沒出現過,連一個電話都沒有。那時她已經懷孕近二十五周,精神極度容易疲倦,手腳又浮腫得很厲害,心情也反反複複,沒有人在她身邊嘮叨這個不許做那個不能吃。

這不正是她所希望的嗎?怎麽還會覺得失落了?隻是她還沒想清楚自己到底想要的是什麽,又有一個意想不到的人來了易滄海的二姐,易希媛。

她們是“偶遇”的。

劉紫涵對她的經曆也有耳聞,不過見到真人,還是跟照片裏的她想像中的她很不一樣。易希媛一頭利落的俏短發,身穿精致幹練的裙裝,看不出來她曾經是那樣一個為了愛情奮不顧身過的女人。劉紫涵表現得有些緊張,因為不知道對方的來意,盡管她一直表明自己並無惡意。

彼此都在打量著對方,空氣有一瞬間的安靜。

不過女人還是比較理解女人的,易希媛輕鬆地笑著說:“你別緊張,我不是來做阿海的說客,更不是來幹涉你們的任何決定的。我們學校和這裏的大學有合作辦學計劃,我想起你也在這兒才冒昧地打擾,不過昨天看阿海落魄的樣子就知道他追求失敗了,對不對?”

劉紫涵想沉默以對的,可看見對方誠懇地看著自己又覺得不好意思,想了想才開口:“我們之間有很多問題。”很中規中矩的回答,卻等於又把皮球推了回去。

“很多問題?也對。”易希媛點點頭,捧起畫了心形拉花的拿鐵喝了一口,又輕輕放下來,淺笑著說。“阿海的個性隨我爸,霸道,又是老幺,自小被人寵壞了的,難怪你不喜歡他。你們的事,包括……他全跟我坦白了,不過人就是要往前看的。”

劉紫涵一時間傻了眼,好像對方並不是易希媛的姐姐,反而是為自己抱不平的好友,隻能似懂非懂地聽著。

易希媛慢條斯理地說:“那小子是無法無天慣了的,還騙家裏說他孩子沒了,又鬧結紮又鬧絕食,公司也不管不顧,一堆爛攤子的事讓他兄弟幫襯著,還弄得爺爺跟爸媽一直都鬧別扭。當時我就想吧,他能做到這個地步,那個女孩子一定很出色,有機會一定要見一見是誰收服了他這個混世魔王,你不會怪我太唐突吧?”

“不會,不會。”劉紫涵連忙說道,她本來就不是那種厲害的人,對方又把架子放得低了又低,她都不知道該怎麽做了。

易希媛鬆了一口氣,像想起些什麽,又說:“孩子幾個月了?”

劉紫涵呐呐道:“二十五周了。”

“我替我們全家謝謝你留下他,不然,阿海還不知道會做出什麽更瘋狂的事情來。”易希媛感激地笑了笑,又問了紫涵很多問題,紫涵都耐心的一一做了回答。

隻是短短的一個下午茶時間易希媛就覺得自己很喜歡這個恬靜溫婉的女孩子,她臨走的時候說:“我好像有些明白阿海為什麽喜歡你了,你跟他是完全不同的兩類人,他霸道脾氣壞,你性格軟,正好互補。不過我知道感情的事不能勉強,你也不容易,如果你們真的不合適,我會幫著勸勸他放開的。隻不過……如果,如果有那麽一點可能,就算是為了孩子,也請你再認真考慮一下阿海,不要為了過去而反對。”

不要為了過去而反對,這話也是對她自己說的。易希媛啊易希媛,你又何曾放開過?可你不放開,就不知道自己會失去得更多更多,一直被過去擋住了前路的風景,永遠止步不前就是你想要的人生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