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道學生

第二百一十五章 新年

第二百一十五章 新年大半個月,這是我第一次下樓。

我基本都快忘記新鮮空氣是什麽味道了。

大街上彌漫著喜氣洋洋的氣氛,幾個小孩兒手裏拿著煙花在我麵前跑過去,臉上洋溢的是幸福的表情。

我搜索著自己腦海中的回憶,在沒被老大帶走之前,似乎從來沒有過過年。

而跟了老大之後,每次過年都會玩個通宵,然後跟一幫子小弟胡吃海喝。

“除夕……”我冷笑兩聲,徒步走向對麵的便利商店。

如果在這裏時候還不買點吃的東西,這個年我怕是過不成了。

買了些酒水,和一些慶祝用的煙花,我回到了樓上。

我現在對外界一點都不留念,就好象是一隻烏龜隻喜歡縮在自己的殼內,這樣它會感覺到很安全。

夏老二和四個女人出去買年貨還沒回來,我掏出幾張紅包,緩緩往裏塞錢。

以往過年的時候,總是會有一幫子醉貓小弟,口齒不是很清楚地跑過來,對我說:“九……九……九哥!”然後伸出髒兮兮的爪子衝著我賤笑。

我總是會特別豪爽地扔一封塞了五百塊的紅包給他,然後笑著罵一句:“你***是誰的小弟啊,今年收了不少吧?”今年我似乎能攢下一筆數目不少的紅包費,我自嘲著。

也不知道為誰封了二十幾封紅包,夏老二抗著一張大桌子回來了,累的吭哧吭哧的。

夏老二笑到:“小九,還是我想的周到啊,你去把兩張床並到一塊,不然人沒地方坐了。”

在這個幾十平方的小房間裏,多擺一張桌子似乎都是件很奢侈的事兒。

我一邊去拆床,一邊問:“她們呢?”夏老二回答:“哦,那幫子女人啊,買熟食呢。

過年就要有過年的樣子,不然這一年都白過了,你說是不是?”“現在很有過年樣麽……”我坐在板凳上,愁的肝腸寸斷。

夏老二走過來,也不說話,將桌子一張,直接從酒箱裏掏出兩瓶白酒,大咧咧往我身邊一坐:“啥也別說了,小九。

人生嘛,總是有起伏的。

最怕的是你再也振作不起來,人頹廢點不怕,怕的就是頹廢一輩子,你也不想就這樣消沉的過一輩子吧?”我不說話,野蠻地用酒瓶敲打牆角,然後就著裂縫把酒往喉嚨裏灌。

“媽的,現在連倒酒你都懶得倒了!”夏老二惡狠狠地罵了一句。

喝了大半瓶,我一抹嘴,笑了:“酒多的是,今天可勁喝,不喝醉我不會放你走的。”

夏老二點頭,說:“隻要別把我弄出胃出血,怎麽整都行。”

我皺眉,到:“你還有這毛病啊……”夜晚,十點多的時候,窗外已經會抽冷著傳來幾聲鞭炮響,估計是小孩兒吃完晚飯在外麵玩呢。

雖然國家早已頒發了禁放煙花的條例,不過這也就在大城市起效果,在這裏,誰管的著誰啊?想起前年,副市長還跟我一起放煙花來著呢。

女孩兒們正在廚房包餃子做菜,新鮮的熟食被堆滿在桌上。

我衝著廚房沙啞地喊:“別忙了,都過來吃飯。”

小雨點笑嘻嘻地探出腦袋:“哥,你跟二哥先喝著,我們很快就忙完了!”夏老二羨慕地看著我:“小九,你的命真好啊。”

“還行!對了,你說,如果當天她們不是剛逛完街回來把我救了,老大會不會真的弄死我?”“今天過年,不是這些行麽?你要是非得提,那我就走了。”

“好,好,我不說,不說,咱們吃菜,喝酒!”燈打的通亮,我們就坐在臥室互相敬著酒,電視機裏放著晚會,可誰也沒心思去看。

幾個女孩兒一開始喝的挺開心,慢慢的就都不喝了,互相勸慰著,然後摟在一起哭,哭累了就趴在桌上睡著了。

看她們這樣兒,我心裏別提多難受了。

我醉熏熏地打開窗戶,外麵猛地一陣北風吹過,我打了個寒顫。

夏老二在身後吼:“媽的,要死了是不,這麽冷的天你開什麽窗?趕緊關了,關了!”他今天喝的也不少,臉上已經有八分醉意了。

其實,喝酒是看人的。

跟外人喝酒,我是五分醉,五分醒。

跟自己人喝酒我是七分醉,三分醒。

要是自己不高興了,鬱悶了,我是把自己往死裏整,怎麽難受怎麽整,最起碼當天我晚上我能睡個安穩覺。

整晚,四個女孩兒都沒怎麽搭理我,這些日子什麽事兒她們都經曆了,我頹廢,她們也就跟著我頹廢,都瘦了,她們身上本來就沒幾斤肉,現在可好,基本上成四個骨頭架子了。

“有人麽?”一個陌生的聲音從門口傳來。

屋內的空氣仿佛在那瞬間凝結了,我和夏老二互相看著對方,大眼瞪小眼。

我站起身,走到門前,打開了木門。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如果老大非要在外麵弄死我,那我也沒話說,最起碼他能放過我的幾個女人吧。

一個二十五、六歲的年輕人看著我,他身後還跟著十幾個小弟,手裏都拿著家夥。

“吃飯啊?”他看著我。

“是,要進來一起吃麽?”我指了指屋子。

他瞄了一眼,屋內的擺設和桌上那價值一百五十塊的菜類,他搖搖頭:“不了,我們兄弟多,你這兒不好坐。”

說完,他轉過頭,衝著自己的小弟喊:“走了,去找米九,找不著的話咱們哥幾個就找個好點的館子吃一頓,媽的,怎麽說也是過年了。”

我說:“慢著。”

他呆呆地看著我。

我掏了半天,終於掏出了幾張剛才封的紅包,遞在他的手裏。

“過年了,好好過。”

他的眼角濕潤了,接過紅包,看也沒看我一眼,迅速地帶著人走了。

我隱約聽到幾個小弟在走廊上的交談:“這麽好的一個大哥……怎麽可能是白眼狼……”“算了,幫會內部的事兒你管不了,話說回來九哥的嗓子都啞了,真可……”回到桌上,我說:“不知道是誰的小弟,除夕也出來砍人。”

“嗬嗬嗬嗬……”夏老二傻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