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玄引

第六十八章 焚情欲焰九

(鮮花,貴賓,收藏,都是好東西!!!!!)彥鋒風風火火趕到監外,卻見到孟婆欠身坐在車架的位置上,口中呢呢喃喃:

看似塵煙亦非塵煙有誰堪破情思萬千疑似神傷而非神傷心中所思憂鬱彷徨前塵過往待思量一點相思一處情殤天地間一切都歸於寧靜,一切都黯然失色,隻有這一抹清新的白,連那兩隻冥府異獸也都安安靜靜的俯伏於地,響鼻也不敢打一個,仿佛害怕打破這一份靜悠。

彥鋒呆立在哪裏,眼中燃起一團火,而且勢頭越來越旺:孟婆麽?好一個才貌雙全的女子,她也是會傷春悲秋的,我彥鋒誓要得到她。

孟婆的幾句呢喃,似乎有一種莫名的穿透力量,連遠在地牢中的金正宇也能一字不漏的聽見。一時間他胸中激蕩不已,這個女子每有淒麗之語,心中該有不少苦處吧!

忘情穀中。

燕若男起身已是日上三竿,蒹葭大師知她是昨夜話說得的久了,比較困乏,所以也沒有叫醒她,隻是隻身立於晨風花海之中,吐故納新。

也許是收了一名弟子,了卻了一樁夙願,蒹葭發現自己的道心日臻完善,修為也有所進益,對曆劫飛升又多了幾分信心。她心中計定,待若男事了,便閉關曆劫,以期早日飛升。隻是想到她若是去了,這無憂門便要交個燕若男,這會是一個包袱嗎?他心中多少有些不是滋味,仿佛冥冥之中,這一切仍是一場交易。

燕若男慵懶無力的爬起身來,推開室門,便是清新的晨風,無邊的花海撲麵而來,令其精神為之一振。她攤開雙臂,伸了一個長長的懶腰,看到師父立身於正前方不遠處,於是歡快的跑上去,嗲聲嗲氣道:“師父,早。”

“起來了?餓了嗎?”蒹葭扭頭問道。

“哎!好像不餓,真是奇了。”燕若男有些想不通,若是平日,肚子早就該咕咕叫喚了。

“嗬嗬,不奇怪呀,你忘了昨晚師父幫你打通了任督二脈,還助你行功十二小周天,如今你已經完成了築基,可以說一隻腳已經邁進了修仙之門。現在你也可以勉強進入辟穀境界,修道之人認為五穀皆是濁氣,不可沾染,目下,你十天半月,不進水米,隻餐風飲露,也不會感到渴饑。”蒹葭笑道。

“真的,真的嗎?我也要變成仙人了!哈哈,師父,真是不可思議,謝謝你,師父。”燕若男激動之情無以言表,徑直摟住了蒹葭大師的脖頸,在她臉頰上狠狠親了一口。

蒹葭抹了一把臉道:“臭丫頭,沒大沒小的。唉!等我救了你的正宇哥,再謝不遲。”

“還有,你先去洗漱一番,我們便開始修煉六道秘法。”

“六道秘法,是救正宇哥的辦法嗎?”

“算是吧!”

“好,師父,您稍等,我馬上就好。”

酆都城外,忘川河畔,一處僻靜所在,便是彥峰選定比試的地方。

彥峰將金正宇從獄中接了出來,二人各乘一騎,來到這城外,先後落下馬來,彥峰一拍馬臀,那黑風駒便如電而去,到忘川河畔覓食飲水去了,無非是啃點彼岸花莖,飲些忘川河水。金正宇騎的一匹白馬也尾隨黑風駒而去,一時間二馬耳鬢廝磨,大有情義。

“這兩個畜生,怎麽也思春了嗎?真是奇怪,又不是春天。廢話少扯,我們開始吧!”彥峰著急道,他知道自己這樣很不合規矩,所以希望速戰速決。

“客隨主便,你打算怎麽比?”

“那還用說,咱們又不是文人墨客、遷客騷人,難道還要比試詩詞歌賦、吟詩作對,自然是手底下見真章。”

“好,男兒大丈夫,理當如此!”金正宇豪氣頓如錢江潮生。

“正對我的胃口,如是在另外一種情景下相遇,說不定可以成為朋友。唉!請。”彥峰一振鐵矛,擺了個“請”的姿勢。

金正宇身在丈外,拉開弓步,右手向前,算是還禮。

彥峰一拍腦袋:“對了,忘了給你準備兵器了,這樣我豈不是勝之不武,說,你用什麽稱手。”

金正宇見其是個真性情的漢子,心中好感又增加了幾分,他展顏一笑道:“彥峰兄,不瞞你說,我一直沒有找到稱手的兵器,所以從來都是赤手應戰。今日我視你為漢子,為兄弟,為了表示對你的尊重,一會我會出盡全力,若有什麽得罪之處,萬望勿怪。”

彥峰虎目圓睜道:“若是讓我發現你有所保留,定會將你扔進油鍋裏炸上一炸。不過,地府中能勝過我的人還沒來呢!哈哈哈哈….”話聲未畢,彥峰身形已動,丈許距離一腳跨過,矛尖幻出一蓬黑芒,空氣中也有絲絲爆響,聲如一匹長布被生生撕裂一般。黑芒沒有片刻停滯,直接向著金正宇的胸口點來。

“來得好!”金正宇在矛影堪堪及身、千鈞一發之際,側身讓過,順手一帶,滿擬能化去這一招攻擊,奈何彥峰臨戰經驗何其豐富,剛才不過是虛晃一槍,此際執矛一式橫掃千軍,才是實著。

“嗚…”金正宇隻見眼前一片殘影,耳邊是一陣尖嘯,鐵矛掃過,金正宇手擋矛柄,橫移一丈。

彥峰一擊不成,也不焦躁,氣沉丹田,足尖猛地一點,頃刻間大地好像陷了一陷,彥峰連人帶矛,挾千鈞之勢,照金正宇胸前紮出。

他滿懷自信,覺得自己的雷霆一擊,便是這酆都城牆,也會被紮出個大窟窿來。

金正宇眼見矛尖如電而至,鐵矛周圍,空氣蒸發,形成一個黑洞,拉扯著整個這一方天地。即便是金正宇也感到自己身形一滯,從這雷霆萬鈞的氣勢判斷,此招再不會是虛招。

金正宇再不猶豫,運轉玄勁於右掌,化掌為刀,側身一斬,正中矛柄。

“叮!”竟是金鐵交擊之聲,直衝天際,二人一擊而分,背身相對,距離仍是一丈,他們似乎也感覺到大地抖了幾抖,兩匹冥騎嚇得跪伏在地,顫抖不已。少頃,才聽到忘川河畔一聲驚濤拍岸,而後一切歸於平靜。

二人悠忽轉身,目不轉睛注視對方,彥峰麵上已隱現汗珠,他大大咧咧笑道:“沒想到弄出這麽大的動靜,本來想悄悄的,看來也是不能夠了。”

“戰與不戰,但憑彥峰兄定奪。”金正宇此時愈發看重這個直爽的漢子,一直以兄弟相稱。

“戰!自然要戰!還要分出勝負,既然你稱呼我一聲兄弟,我也就愧受了,我看你尚有餘力,這可不是兄弟之道。”彥峰說道。

“彥峰兄嚴重了,我自當拚盡全力,不過如今事與願違,你看城上處處皆是圍觀之人,我有個建議,如若小弟不敵,便說是教訓小弟,萬一小弟僥幸勝了一招半式,你便說我是逃犯。我想不論結果如何,你的名氣都會大上不少。”金正宇星目一掃,看到城牆上不僅是一些冥卒,連秦廣王及孟婆也自在場,不僅歎道:原來冥間的人們更加八卦,更喜歡湊熱鬧。

他們二人都以為剛才一擊之威驚動了酆都城的人們,實是隻知其一,不知其二。誠然,孟婆是聽了動靜才急匆匆趕來的,但閻王卻是早早就已知道,他那日將金正宇送回地牢,便決定暫時先將人穩住,自然會派出心腹觀察金正宇的一舉一動。以致於彥峰約戰,其細節也一字不漏傳回閻王的耳中,然而這恰是正中下懷,閻王一直想確定金正宇的身份,又沒有合適的借口,彥峰與之一戰,以他的眼光,也許可以看出一絲端倪。

是以未得人報,這秦廣王便早早侯在此處,他本想安安靜靜看上一場,誰知道這兩人端的了得,竟搞得地動山搖,萬人空巷。彥峰的實力,他有些意外,但是看到金正宇的表現,他則更是慶幸自己之前英明神武的決斷,此子果非凡人,不日定要尋個借口讓其還陽。

閻羅王這邊思前想後,場下戰況卻是愈演愈烈,彥峰雙手執矛,麵色凝重,腳踏乾坤,如山持嶽峙,隻見他周身漸漸籠於黑霧之中,隻留下一雙虎目閃著幽幽精光。

“吼!”一聲低吼,城上冥卒紛紛掩耳,閻王同孟婆道行稍高,也感到耳鼓震動。彥峰一步一步緩緩向前跨去,看著是極慢的速度,隻是每一次落腳,便是“咚”的一聲,如巨棰敲鼓,直直擊在眾人的心房之上。

這一次,丈許遠的距離,彥峰足足走了一炷香的時間,圍觀眾人都是非常著急,不知道他為何短短時間便判若兩人,是在故弄玄虛嗎?

金正宇首當其衝,感受著迎麵而來的無邊氣勢,而且隨著彥峰的沒進一步,氣勢仍是隻升不降,避已是不可能,隻能硬接一記。

“好,來吧!”金正宇豪氣幹雲,真元流轉之際,三色球體浮出頭頂,紫蓮在胸中旋轉不休,他一陣捏印掐訣,放出了數派華麗的招數,先是佛家的大日如來咒,一經出口,便如一記記霹靂炸在彥峰腳前,然而彥峰氣機已至巔峰,這一串咒言沒能阻他分毫。

金正宇也不氣餒,接下來他淩空畫出一張數尺直徑的太極雙魚圖案,圖案放射著耀眼白光,周圍還鍍上了八卦的金邊。圖案一成,金正宇握拳一搗,它便如飛而出,見風就長,待到了彥峰身前,已變成丈許直徑一麵光幕,彥峰也不猶豫,徑直以鐵矛迎之,兩相交擊,但聽得一陣破帛之聲,炫目白光一閃而沒,矛尖也偏向了一邊,彥峰不得已停下了腳步,看看立足處,原先大塊冥山玄石鋪就的大道已成為一片沙礫,而自己則是泥足深陷,一雙小腿俱為沙礫掩埋。

看著這驚心動魄的對戰,冥卒大多呐喊鼓噪不已,秦廣王同孟婆卻陷入了沉思,這個場景好熟悉,當年九尾天狐逞威酆都城,也有一名不見經傳的冥將奮力一戰,最終雖然落敗,還被天狐帶走,但是他的事跡一直為冥府眾人稱道。

而今天,他並不是想到彥峰如何如何,隻是求神拜佛,希望金正宇不要是另一個“天狐”,但觀其各派道法,俱是信手拈來,可見其修為早已超凡入聖,是以閻羅王越看心內越涼。

孟婆一雙秋水目不轉睛的看著金正宇,他的動作是那樣的和諧,讓孟婆產生了一種錯覺,那不是打鬥,而是一場表演,突然一個畫麵像流星一樣在她腦中閃過,好像是一個仙霧繚繞的所在,很多人在飲宴,自己也在座,場中有以俊逸男子在表演……

“喂,孟婆,你看!”閻王一句話打斷了她的回憶。於是又將目光投入場中,彥峰此時已脫去金盔,披散頭發,雙手執矛,連連前刺,狀若凶神惡煞,他每刺一記,金正宇便退出一丈,而之前立足處的冥山玄石俱皆化為齏粉。

彥峰一往無前,金正宇且戰且退,二人幾乎到了一矛之距,金正宇輕聲道:“彥峰兄,承讓了,小弟佩服。”他口中說話,身形還在飛速後退。

“謝謝www。qb5200。Com兄弟盛情,但我是個直腸子,還是分個高下吧,不然忒不痛快了。”

“好,也不枉我們相交一場。”金正宇話聲未息,人已拔高一丈,紫蓮泛著金光,透體而出,托住他的雙足,頭頂氣團翻滾蒸騰不休,周身籠於一層氤氳之中,法相莊嚴。

閻王一看,立刻吩咐心腹道:“快命彥峰住手,不可對上仙無禮!”然而一切都太晚了,彥峰足尖點地,也升起一丈,雙手一握鐵矛,鐵矛竟發出一聲清吟,直衝霄際。

在幾百雙眼睛的注視下,彥峰右手抓矛平舉,上身拉直後仰,一聲“去”,玄鐵長矛如同一條墨龍,電射而出,伴著一陣尖嘯,直向金正宇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