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石有靈兮曰鬼語
次日，醒來以後，我把貓兒趕回家，電話就響了，是王元霸打來的，語氣很急，不知是什麽事情，隻讓我趕快回去。
我記得，晚上我已經把這一單工程都做得差不多了。
雖然奇怪，我還是很快的去了。
走出門外，看著長長的車龍，我走到一個少人的角落，躲在樹後，悄然掐了遁土訣，從地裏直接過去。
不出片刻，已經到了工作室。
我看著王元霸，眼裏露出疑惑的神情。
“別這樣看著我。我早知道你在想什麽，我雖然年紀大，可這看人的眼力，也不算太差。”
王元霸開始解釋事情的始末。
“我依靠著家傳的一門內功心法幹上了這行，自然會對一些特別的事情有所觀察。別人不知道，我卻曉得你還有本事沒露出來，平常就留意你在雕刻的時候喜歡收集一些金屬的物品，就知道你有問題。我剛好積攢了那麽一些比較特別的金屬，還有這段時間問別人要了一些，你看看，中用不？”
出乎我的意料，找我來，居然是為了這事。
打開一個巨大的金屬箱，裏麵五花八門，什麽都有，不過，在我眼裏大多數是破銅爛鐵。
“咦？這東西不錯，你居然能夠得到。”
此刻，我倒是開始佩服王元霸了。那微微帶著紅色的，正是首山赤銅，當年大禹治水，後來製造定海神針所用的主要材料。也就是說，我的金箍棒，正是首山赤銅所製。
不過很可惜，這赤銅，隻有巴掌大的那麽一點，還含有了雜質。
我翻了幾下，還發現了一些萬載玄鐵，椰羅神木之類的好東西，看來，雖然如今天材地寶稀少，可當個收破爛的，依舊能賺回不少好東西。
“不錯，不錯！”
我忙不迭的稱讚，要收集到這麽多東西，非一般人可為。
換做是我，除了搶和偷，真沒有辦法弄到。
“哈哈，小子，我還是第一次聽到你讚人呢。別和我客氣，怎麽說我們都是內行，這裏麵有幾件材料，我真的是完全拿它們沒辦法。所以，幹脆做個人情，送給你就行了。”
王元霸笑得蠻開心，微微泛紅的臉上有幾滴汗。
我飛快的扯過他的手腕，搭了一下脈搏。
“怎麽了？”
王元霸看我一副凝重的表情，不由得驚訝的問。
“體虛，氣浮，經脈受損，壽元不永。”
我搖頭晃腦，學了一番師傅他講道時的模樣，倒也有幾分相似。美中不足的，是少了幾縷胡子。
“你怎麽知道的？”
王元霸這會是大大的吃驚，他祖傳的內功心法，以霸道為主，激發人體潛能，釋放出高溫度的氣勁，十分凶猛。
但是凡事有利有弊，剛猛有餘，則陰柔不足。
他這門內功心法犀利是犀利了，可對身體的傷害，卻十分巨大。一個普通人的身體，又如何能承受那麽霸道的內力。
傷敵一千，自損八百。
“我是一個醫生，有醫生執照的。”
我淡然而笑，救他，讓他不至於五十而終，算是我報答他送這些東西給我的恩情。
“醫生？”
王元霸瞪大了眼睛看著我，一副奇怪的模樣。
“哇哈哈哈，我看過全國不知多少名醫，最終都是說我活不過五十歲。你小小年紀，怕不是騙我。小娃娃，我雖然欣賞你，可你卻不能胡說。”
不信我？
小娃娃！
我心中惱怒，差點就想一記手刀，將他切了做**肉叉燒包，培養一下貓兒吃人的習慣。
當妖怪的，怎能不吃人。
當妖怪徒弟的，也避免不了吃人或被吃的命運。
可是地上一顆灼灼其華，殷紅逼人的石頭，讓我怒氣全消。
“鬼語石！”
這是魔道中人的至愛，當年的化血神刀，其中一大部分材料，就是鬼語石。
但是具體效用，我卻找不到人問。
那些修魔的人，自從封神一戰後，門派凋零，當年那些妖怪們，全都是饞嘴的家夥，早就將這些修魔者統統抓起來，吃了當補品。
大門大派，後台強硬，我們妖族不敢招惹。
可是這些修魔的，沒有根底，所以盡數入了我們妖族大眾的胃裏。
怪不得，總有人說，人民的力量是無敵的。
我還親眼見過，一個渡過九大天劫的修魔者，被一群隻有靈體期的小妖，圍毆至死，血肉被分而食之。
那時，他實力很強，可在殺了幾十萬隻小妖以後，卻也手軟腳軟。
我看得毛骨悚然。
所以這才將本不擅長的毫毛化身的法術，修至精通，可以分出數萬化身。
這也決定了我之後在天庭的戰鬥中，大出風頭。
“你既然看過全國名醫，那麽蔣興國你認識否？”
我無可奈何，收起脾氣，抬出蔣老的名頭。
“自然，他老人家可以說是中醫界的傳奇啊，隻可惜已經移居海外，蹤跡飄忽，唉。”
王元霸的眼底盡是失落。
我掏出錢包裏放著的蔣老的照片，是我和蔣老、王老的合影。
當初被人誤會是賊，這張照片幫了我的大忙。
王元霸一眼看去，已經認得照片上的人是誰，興奮得手舞足蹈。
“這，這正是蔣老！旁邊的那人……我認得他，他也是一個傳奇人物，叫王一平！”
我大為愕然，這兩個怪老頭，算個什麽傳奇人物。
“我是他們的徒弟！”
王元霸看著我，像老貓看著鹹魚，色狼望著美女。
“他們不是什麽傳奇人物，不過是怪老頭兩個。你這病不算嚴重，隨便治治，也就成了。”
“隨便治治！”
王元霸的眼底盡是苦澀。
“嗯！”
“此話當真？”
“當真！”
“果然？”
“果然！”
“……”
進行了一番沒有營養的對話以後，我開了一張藥方給他。這病急不來，得慢慢調養，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說得就是這個道理。
解決了王元霸的身體問題，他興奮得像隻**的公牛。
“真像牛哥啊！不知他是否那頭笨牛的轉世呢。”
我捂著嘴偷笑。
“明人不說暗話，既然你有這麽多好材料，我有個想法。”
我拿起放在一邊的毛筆，手下如飛，筆走龍蛇，頓時一把霸道淋漓的大刀出現在圖紙上。
“你要做兵器？還是大刀！可是在現代社會，拿這麽大一把刀，可是犯法的事情。”
王元霸看得一頭霧水，怕我不知道中國的法律製度，先跟我解釋。畢竟，我的身份是歸國華僑。
“沒事，我精通一些陣法，可以讓這刀隨心放大縮小。雖然不至於像電視上的那麽厲害，可以大如泰山，化如芥子微塵。但縮小到像把裝飾品，那還是不難的。”
我又撒謊了，堂堂齊天大聖，居然一次又一次的說謊話。
我要收刀，一招袖裏乾坤就是了，何必那麽麻煩。不過為了掩飾我的實力，不得不撒謊。
“不過，這事，還得你幫忙！”
這些材料雖好，但熔點並不高，王元霸拿這些材料沒辦法，隻是沒找到正確的解決方法。
“成，有你的話，上刀山下火海都不成問題！”
王元霸慎重的答應我。
“不過，這些材料我試過了，可是完全都用不了。”
我微笑，一一把這些材料如何處理，都給詳細說了。
我們二人，馬上閉門，動手。
一日辛勞，一把鬼氣森森，霸道凜然的大刀，出現在房間裏麵，在夜裏散發著幽幽的紅芒。
我抹了一下額頭上的汗水，長長噓出一口氣。
王元霸已經累得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我不由得羨慕起小說裏的大俠來，無論他們什麽期的修為，張口一噴，三昧真火就來，然後那天下至硬得萬載玄鐵都不堪一燒，紛紛化做鐵水。
然後手一指，那些鐵水瞬間成型，得出法寶一件，品質上佳。
有些更厲害的，彈指間十萬八千個陣法雕刻在法寶或飛劍上，隨手便可出現一件神器。
唉，我這是為誰辛苦為誰忙。
如今的兵器，大約可分為幾類。
一類曰凡品，世間所謂的神兵利器，可斬鐵如泥的，便算此類。
再好的算靈器，那是有陣法加持，材料上佳的。我的新刀，雖然陣法隻有區區幾個，材料頗雜，不夠純淨，再加上不是用三昧真火鍛造，頗多缺陷。但由於材料實在好，所以也勉強算靈器。不過是靈器下品了。
再往上，乃是法器。這是如今練氣士夢寐以求的東西。
至於更高幾級的仙器、神器，或者聖器之流，則是人間已經見不到的東西。
我當年的棒子，勉強算得上是神器。
如今，我已經不想使棒，棒乃仁義之道，我殺生無忌，不適合這門兵器。當初不過覺得趁手，這才用了。
我更適合用的兵器，其實是刀。
刀乃兵中霸主。
當年菩提教了我十八般兵器，我使得最順的，也是刀。
我為新刀取名——鬼語，沒特別的意思，隻是用了鬼語石，懶得想名字而已。
看著桌子上的刀，長有三尺，兩隻手掌寬，刀身稍微彎曲，黑色，上麵有著猩紅的紋案，刀柄處是青黃色。
刀身材質是用了萬載玄鐵混合首山赤銅，外加了幾種特殊材質，堅韌無比。
那猩紅色的紋案，則是用鬼語石溶化，畫在上麵的陣法。
至於刀柄，則是椰羅神木所造。這種木材，握在手中能有助恢複體力，並且對於療傷，極有好處。
滴血。
一顆微微帶著金黃色的血液，從我手指彈向了鬼語。
嗡！
一聲低鳴。
鬼語微微的顫抖起來，我瞬間和它有一種心神相通的感覺。
手一招，鬼語瞬間消失在我的手中。
“大膽，什麽人！”
外麵忽然傳來雞飛狗跳的嘈雜聲，還有煩亂的腳步聲。
我和王元霸衝了出去。
這時，工作室的幾個保鏢，正和兩個道士打得暢快。
你一記黑虎掏心，我一記白鶴亮翅，你來我往，十分的熱鬧。
我看得打了個哈欠。
王元霸卻是憤怒異常，眼睛瞪圓，耳朵豎起，腳下發力，隻差鼻子沒噴出白煙，否則就是老牛的再生翻版。
我笑。
看來人老了，會常常想起舊事。這猴子老了，卻也不例外。
此刻，幾個保鏢不是對手，被兩個老道一一打翻在地，昏迷不醒。好在老道還怕事，沒下殺手。
“為什麽道士來我們這裏惹事？”
王元霸壓低聲音跟我解釋事情的始末。
原來，這間工作室接的大多是和尚的活兒。而如今那些和尚和道士，關係十分的惡劣，簡直到了見麵就要分個生死高下的地步。
所以，這工作室請保鏢，也是為了預防今日這樣的情況發生。
前段時間，一直有人搗亂，但都被這些保鏢處理。
今日不同，老道親自出手，殺到了這裏。
“我來對付他們，你先走，他們不會為難普通人的。我知道你有些功夫，可這些老道可是世外高人，不是你所能想象的。”
王元霸宛如鐵塔，站在我麵前，替我擋著。
我大怒。
怒的是他居然要保護我，堂堂齊天大聖，可以傷可以死，卻不能接受他人的保護。
一腳踹在王元霸的屁股上，將他踹飛出去。
力道不輕不重，剛好將他踢向一塊巨大的花崗石。
頭破，血流。
王元霸悶哼一聲，已經暈了過去。
兩個老道上下打量了我一眼，忽然笑起來，老老的麵皮皺成一團，一層一層的。
“小夥子，你是在這裏幫忙的吧？他們給你一個月多少錢，我雙倍給你。”
一個老道搓手，奸笑，想要拉攏我。
在他們看來，想來我這等小朋友一級的人物，最多一個月不就拿個三四百度日。
“五萬底薪，提成另算。”
我將一張輕飄飄的工資單丟過去。
老道接住了，看了一眼以後，麵色潮紅，差點心髒病發，暈倒過去。
另一個老道換了一套方式，站得不丁不八，一股絕世高人的風度，從他身上傳來。
“小夥子，我看你天庭飽滿，麵有福相，骨骼精奇，正是一塊練武的好材料。不如與我們回山，做我們的閉關弟子如何？”
如果換一個無知少年，一定會被騙了。
隻可惜，我是孫悟空。
閱妖無數的孫悟空，高傲到了極點的孫悟空。怎會看上他那三腳貓功夫。
“不去。”
我不屑的轉過頭。
老道很生氣，張開雙手，淩空撲過來，仿佛一隻夜鷹。
鬼語新成，還未血祭呢，如今倒好，有現成的人送上門來，而且還是練武之人的熱血。
“死！”
敢對我出手，隻有用熱血，才能洗刷罪孽。
我冷眼一瞪，殺氣宛如滔天大海，瞬間將老道籠罩在內，嚇得他動彈不得。
手起，刀落。
嚇呆的老道瞬間被我斬做兩段，但無鮮血冒出來。
因為，他周身的鮮血，都被鬼語石雕刻出來的符文，一一吸收。
不出片刻，老道已經化成白骨一具，灰飛湮滅。
“還我師弟命來！”
另一老道狀若瘋狂，張牙舞爪，渾身內裏蓬勃浩蕩，顯然是拚了老命。
換做一般人，見到這等拚命架勢，早已經心下害怕。
可，我比他厲害，比他凶，比他狠。
我不閃不避，鬼語在我手中仿佛奪命的凶獸，瞬間將那老道籠罩，吞噬幹淨。
刀上的符文發出溫和的紅光。
仿佛一個吃飽喝足的胖子，在清幽的歎息。
（誰說要寫黑豬的，站出來……寫幾章來看下先）
（十萬字左右的試閱，大家給些反應，OK的話我就開新書上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