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9 鬥牛

作者：胡笳鈐記嬉笑言談間，天邊又是濃煙滾滾，妖氣騰騰，朱悟能無聊的打了個哈欠，道：“如今的妖怪真是不曉得謙虛。沒事弄出那麽大的聲勢，難道擔心別人發現不了他的存在麽？”

話語未落，一個粗壯大漢出現在眾人麵前，隻見他頭上戴一頂水磨銀亮熟鐵盔，身上貫一副絨穿錦繡黃金甲，足下踏一雙卷尖粉底麂皮靴，腰間束一條攢絲三股獅蠻帶。一雙眼光如明鏡，兩道眉豔似紅霓。口若血盆，齒排銅板。

“汝等竟敢欺我妻，當吾牛魔王如無物麽？快些放我愛妻出來，否則定然教你等魂魄飛散，不得好死。”牛魔王早在鐵扇公主山上下了印記，鐵扇一出事情，他馬上知曉，這才急急的離了那小妾玉麵公主，前來救人。

青牛見牛魔王如此囂張，不由得冷笑一聲：“牛魔王，你可還記得故人否？當年老君山下，你我分離，想不到千年不見，如今的你好大霸氣，好威風的場麵。”

牛魔王定睛看去，卻是當年的舊友青牛。千年前封神一戰，太上老君缺少坐騎，於是在山門下點化了青牛，上天修煉，而牛魔王卻依舊停留在人間為怪。此刻相見，卻極是意外。他大大咦了一聲：“兄弟，你怎的在此處？待為兄的捉了這幾個惡徒，煮來吃了。與我兄弟倆下酒吃。”

“你若是還記得我這兄弟。聽兄弟一句話，別管你家那黃臉婆了，快些回去，閉關千年，否則今日必定遭劫。”青牛卻不料朱悟能要他對付的牛妖是自家舊友，是以並不立刻動手，而是循循善誘，隻盼牛魔王知難而退。

牛魔王聽了這話，頓時麵色大變，怒道：“賢弟，莫非你與這幹匪徒乃是一夥？哼哼，如此說來，今日吾要割袍斷義了。”

青牛歎息，無奈道：“兄弟，這也是無奈之舉。小弟這一向疏懶，不曾與兄相會，不知這幾年武藝比昔日如何，我兄弟過過招罷。”

牛魔王哪裏聽得下去，搖身一變，幻出了原型，卻是一頭高有十多米，渾身筋肉結實，毛發漆黑的老牛。頭頂上一雙亮晶晶的白色角，閃爍著鋒利的光芒。那雙燈籠大小的眼珠子，正散發著幽幽的紅光。風一般朝著青牛衝去。

青牛也是搖身一晃，變了原型，也有十米左右的高度，一身墨綠色的毛發隨風飄舞，氣若庭淵，果然不虧是跟了老君多年，早已經練就一身仙風道骨。渾身的氣息並不張狂，十分內斂，使人看不出深淺。頭一低，也是拚命的朝牛魔王衝過去。

這場好鬥，青牛黑牛狠狠撞在一起，發出震天價的一聲爆響，隻驚得不知情的人以為打了個響雷。牛魔王鼻孔白氣蒸騰，嘴裏怒罵青牛不念兄弟之情。青牛也是不甘示弱，隻說自家好心當了驢肝肺，好心勸說你不聽。

二牛也沒有用法術，隻是光憑著一身的力氣和鋒利的雙角拚命的碰撞，發出陣陣的火星。

打了半晌，牛魔王漸漸落在下風，隻因青牛常年得到老君仙丹滋潤，自然力氣大些，皮肉厚些，牛魔王也不是對手。牛魔王的坐騎金晴獸看到主人占了下風，頓時大急，正想上前助陣，哪知孔雀早已經伸出那白生生的玉手，手指一彈，一道火焰噴出，將金晴獸卷了，再也動彈不得。孔雀嬌笑道：“此物與貧尼有緣，卻是此物的造化。今日我且發慈悲心，將汝收入門下，他日定能得成正果。”說話間，那獸已經被卷了過來，乖乖的伏在地下，一動也不能動了。

“妙。這獸日日吃的是仙果靈芝，喝的是瓊漿玉液，那肉的滋味，定然香噴噴的哩。孔雀，想不到你倒也識貨，知道這些畜生的肉，總比人肉好吃些。”朱悟能以一種挑選食材的眼光，在金晴獸的身上拍拍捏捏。“清蒸比較好，可以保存肉質的鮮美。心肝燉湯，那可是絕佳的好貨色。”

“有這麽複雜麽？”孔雀瞪大了一雙妙目，疑惑的問道：“這些東西，難道不是直接吞了的？還有其他吃法？”

“哈哈哈哈。”菩提大笑了起來，“人間最妙之事，無非是口腹之欲。你日後莫要吃人了，待我徒兒整治些好玩意與你，包你日後不再想著吃人。”

“不過，這可要師傅你配合呀。”朱悟能大蛇隨棍上，“師傅你養的那隻畢方，燒火可是一流。那頭青龍，可以召來先天之水，乃是燉湯不可少之物。千年前的人間名廚庖丁，也是被師傅你點化上山了吧，宰這獸的時候，還是非他不可。”

通天愕然的問道：“你們師徒倆竟然奢侈到這個程度……嘿嘿，不過嘛，燉湯的方子我倒有幾個，比如蟠桃瓊花葉等藥材，可是必不可少的。”通天眨巴了一下眼睛，笑得很奸。“我還知道佛門有一把刀，那是切肉的不二之選。”

“當年我師兄成佛之時的兵器？”菩提問道。

通天正色回答：“正是，當年啊彌陀佛放下屠刀，立地成佛。那把屠刀也是沾了佛性，乃是天下大慈悲之物。用它來割肉，不但被割者絲毫感覺不到痛苦，反而會有一種超脫之感。這樣的話，那肉味自然不會被臨時前的痛苦影響到口感。”

“嘿嘿……”通天，菩提，朱悟能幾人相視一笑，一種知己之感，油然而生。孔雀咬了咬手指，眼中滿是期盼的光芒。

牛魔王聽得幾人商議怎麽吃自己的坐騎，還說得津津有味，有條有理，不由得怒上心頭，手下頓時大亂，一時間被青牛壓抑著打，隻能苦苦支撐，再也沒法還手。

朱悟能唯恐天下不亂，大叫道：“青牛，快些解決那頭笨牛。等會我們還要去借你家主人那口八卦爐來燉湯哩。”

受盡蔑視的牛魔王再也忍受不住，一口鮮血噴了出來，被青牛一角頂在肚子上，鮮血橫流，生死不知。而消失許久的孫悟空終於出現，看到牛魔王如此，眼中流露出一絲哀悼之意，卻不說話，默默的站在唐三藏身邊。

朱悟能問他去了哪裏，孫悟空卻是詭異一笑，並不答話。眼看著大家一一將燉湯所需搬來，朱悟能也顧不得管孫悟空，隻顧子的圍上了圍裙，準備充當一回大廚師。

（一個個都是靜悄悄的幹活，不吭聲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