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以毒攻毒

從此大理小鎮上的屠宰場，每天黃昏同一時間，都會有出現一個不速之客。他是一個生得白白淨淨，身材瘦弱的少年公子，每日裏蹲在屠宰場旁邊，目不轉睛地看著他們屠宰生豬。

最初他們還好奇地指指點點，說這個白麵小子真的很奇怪，什麽地方不好去，天天來看殺豬。開玩笑地，也不知道這小子是不是想學會了，好搶他們的飯碗”後來也漸漸地變得司空見慣，也就隨他去了。

輕舞第一次走進屠宰場，那種血腥的場麵和味道，讓她吐得一塌糊塗，幾度昏厥。回到家，在睡夢裏都是無數頭血淋淋的豬晃來晃去，讓她驟然驚醒，徹夜難眠。想到第二天還要去屠宰場，她就小腿肚子發軟，幾乎走不動路。

但是她緊咬銀牙，堅持了下來，結果每天都有收獲。她掐指一算，第一天暈倒三次，第二天暈倒兩次，第三天竟然一次都沒有，可見她已經開始漸漸習慣。她對自己很有信心，能戰勝心魔，用這種以毒攻毒的極端方法治好頑疾。

這日她從屠宰場回來，隔壁劉嬸此時正右手拿了菜刀，左手提著一隻雞。她的媳婦剛生完孩子，隔三差五地要殺雞給她補身體。她看見輕舞走過來，想起這俊得像神仙般的小子，上次看見自己殺雞暈倒。

就連忙擺手說：“青吾莫怕，我拿遠一點去殺。”輕舞硬起頭皮說：“劉嬸，我來幫你殺雞，你先去燒水。”劉嬸連說不用，但見他非常堅持，就說：“那好吧，你小心一點。”

把雞提在手裏，輕舞突然看見了它的眼睛，雞的眼睛。

不知道是不是幻覺，她覺得那眼神充滿了對死的恐懼。閉上眼睛，照著雞的脖子就是一刀，血噴射在他的錦袍上。帶著微溫，雞在她的手上劇烈地顫抖，最終身體變得冰冷，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不知道為什麽，她突然想起了以前看過的一幕幕血腥的場麵。那麽多條鮮活的生命，轉眼消逝，香消玉殞。這時劉嬸走出來，見她臉色蒼白，關切的問：“青吾，你沒事吧。”她搖頭說：“沒事，雞已經殺好了。”

她麻木地把雞遞給劉嬸，然後瘋狂的衝進附近的河裏，運功用掌劈起巨浪。輕舞拚盡全身的力氣大叫著：“我可以的，我可以的。”樹林裏閃爍著一雙寫滿憂傷的眼睛，王恒正遠遠注視著輕舞，心痛到了極致，難道你就這麽想要離我而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