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華

第209章 蘇醒

第209章 蘇醒

“不知蕭相國為何會突然趕來這裏?”司徒宣湛話語中帶著疑問,落在蕭清玨耳中,卻別有深意。

他冷冷一笑。

這個大涼的天子,年齡不大,可是這心智還真是不簡單。

實際上,他在知道李敏然被行刺一事時,就準備動身趕來沈府。

並且,已經走在了半路,那樣的時間,不早不晚,誰也尋不到他的錯處。

然而,誰知道那人會突然回來,還出現在相國府。

他都想她想得快發瘋了,最後在他反應過來時,就已經回到了相國府。

如今這個時間趕來,多多少少讓人覺得他不重視大涼。

“哈哈哈,司徒兄有所不知,是朕交給了相國一件事,所以相國才沒有第一時間趕來,司徒兄可別介意呀。”

似乎在預料之中,邵鳴笙親自開口替蕭清玨解釋。

司徒宣湛麵上也並沒有露出其他神色:“原來如此,蕭相國真是太客氣了,這一次,倒是朕耽誤蕭相國了。”

司徒宣湛適時露出一絲抱歉,這表麵功夫,做得極其認真!

沈傳贏看了這些人一眼,覺得自己還是別待在這裏了。這些人,他一個也惹不起。

當然,蕭清玨他是太厭惡了。

趕緊道:“皇上,老臣先退下了,還有一些公務……”

“嗯。”邵鳴笙睨了他一眼,似乎明白他的心思,卻沒有點明。

然而,司徒宣湛卻故意裝作不明白沈傳贏的托辭,道:“沈大人還真是勤勉,這是邵兄之幸。”

“大涼陛下客氣了。”沈傳贏客氣了一句。

邵鳴笙看了他一眼,眼神閃了閃,不知想到了什麽,臉上神色有些冷:“是呀,沒有沈大人這樣的臣子,朕的江山,還不一定如現在這樣穩。”

沈傳贏越聽越覺得心裏發毛,趕緊加快步履,往外麵走去。

而這個時候,林坤也收拾好了一切,卻不知為何,並不著急走,反而走到李敏然的病榻前,仔細看了好幾遍。

林坤在屋裏,蕭清玨三人都沒有說話。

“林大夫,可有什麽不對?”司徒宣湛忍不住問了一句。

林坤心頭一跳,麵上表情淡然,也沒有回頭:“草民正在確認大涼攝政王施針後的狀態,等會兒配藥時,好確認劑量。”

“對,一定得好好確認。”

就這樣,又過了一會兒。突然,這個房間,窗戶處有了動靜。

屋內三人相視一眼,一同看去,就看到漠北從窗戶進來,在他背上,有一個正昏迷的女子!

那女子,不是別人,正是這屋內所有人都認識的人。

蘇傾城!

邵鳴笙在看到漠北那一刻,臉上並沒有什麽驚訝,不過,目光落到昏迷的蘇傾城身上時,有一瞬間的凝重。

他握了握手,朝門口反應過來的侍衛揮了揮手,這才走過去,自然地從漠北悲傷,接過蘇傾城,抱在懷裏。

隨即旁若無人地問道:“她怎麽了?”

漠北麵色凝重,並沒有如同其他人朝邵鳴笙跪地請安,隻是抱了抱拳:“陛下,臣到的時候,儷嬪娘娘正遇到危機,臣從那些賊人手中奪回儷嬪之後,被追殺,最後才趕回來——”

邵鳴笙蹙眉,“別說這些,朕問你,她有沒有事?”

這句話說得意味深長,漠北心微微一冷。

很明顯,就如同當初邵燁磊說得一樣,邵鳴笙能接受被廢棄的大涼皇後,卻不能接受,被其餘人玷汙的宮妃。

“完好無損!”

他聲音鎮定地道,事實上,這也的確是實話。

邵鳴笙皺了皺眉,低頭看了一眼懷裏的人:“是嗎?”

這話倒像是不相信,可是漠北沒有再多說。

說到底,該不該相信,全都是邵鳴笙的想法。

“邵郎——”

就在屋子裏,所有人沉默時,蘇傾城突然嘀咕了一聲。

這一句“邵郎”,讓蕭清玨和司徒宣湛的神色都微微一動。

司徒宣湛並沒有開口,哪怕被邵鳴笙抱在懷裏的,是他曾經的妻子。

漠北和邵鳴笙既然敢當著他的麵說剛才那些話,顯然就篤定,不怕他知道,更不怕他外出大肆宣傳。

至於蕭清玨,他的神色隱藏在濃妝之下,讓人琢磨不透。

除了短暫的神色變化,他看起來很正常。

而邵鳴笙的神色,也因為這句話,徹底柔和了起來。

“那她為什麽會昏迷?”

邵鳴笙低下頭,親了親蘇傾城額的嘴角,然後才問道。

漠北道,聲音平靜:“儷嬪娘娘,應該有快一月的身孕了,因為被擄走,受了驚嚇,所以才會昏睡……”

“你說什麽?”

邵鳴笙聲音壓得很低,似乎怕驚醒懷裏的人兒。

但是語調卻有所提高。

“儷嬪娘娘,極有可能懷了龍種!”

漠北再次重複,他抬眸看了一眼房間中因為這句話,表情都有所變化的男人。

其中變化最明顯的,恐怕就是司徒宣湛。

他早就從蘇傾城口中得知,她曾經被下過“滅子藥”,而下藥的人,就是司徒宣湛!

如今聽到自己曾經的女人,懷了別人的孩子,這心情如何,恐怕也隻有他自己知道了。

他目光劃過他們身上,在林坤身上沒有停留。然而,兩人卻心知肚明,接下來應當如何。

漠北垂下頭,掩去臉上所有的情緒。

他不用提醒,對方顯然也知道應該如何做。

邵鳴笙整個人處於呆滯中,他心跳十分的快,這麽多年,他女人不少,可是這孩子,除了幾個長大的,後來也隻有宛婕妤給他生了一個公主。

他低下頭,看著昏迷中皺著眉的蘇傾城,忍不住笑了笑。

就在這時,蘇傾城睜開了眼睛,看到邵鳴笙,忍不住眨了眨眼,伸手觸摸他的臉:“邵郎?我又在做夢嗎?”

聽到這句話,邵鳴笙心突然有些疼。

他突然想起女兒節那天,在煙火下,人聲鼎沸的人群中,他親吻她時的悸動。

那一刻,他就像是沒有談過情的毛頭小子。

那種感覺,在這一刻,突然那麽明顯,讓他根本沒有心思再思考今日的許多不對勁。

比如漠北為遲一天才到這裏……

又比如蘇傾城蘇醒得這麽巧……

所有細節,都被他忽略,他低頭用額頭抵住傾城的,柔柔道:“不是夢,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