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遊園
第23章 遊園
崔婉婷帶著林姑娘往八公子那裏去，八公子正在畫畫，見兩位姑娘來了，忙把畫藏起來。
“八哥，你在幹嘛呢？”崔婉婷進屋就叫起來。
“沒幹嘛！正無聊呢！”八公子說著，看了看旁邊的林姑娘，道：“表妹可還住得習慣嗎？婉婷沒有吵著你吧？”
“八哥！”崔婉婷反對地叫道。
林姑娘行了一個禮，小聲小氣地道：“有婉婷妹妹陪著，到不顯得孤獨，而且妹妹很有趣，每天笑聲不斷。”
“她啊，就是那性子，開心起來的時候開心得不得了，鬧起來的時候鬧得不得了，時常讓人哭笑不得，表妹若是忍受不了她，隨時可以開口，表哥定將你移了出來。”八公子開玩笑道。
崔婉婷哼了一聲，表示不滿八公子的話，道：“八哥就愛損人，姐姐跟我住在一塊兒可好了，才不像你說的那樣。”
八公子道：“哎？你們怎麽想起過來了？”
“想你了唄！”崔婉婷道。
“你啊！”八公子道。
“我聽妹妹說，表哥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所以有些好奇，便過來瞧瞧。”林姑娘一臉羞澀地道。
“那是九妹糊說的，你表哥我哪有那個能耐，隻是略懂一二罷了，算不得什麽精通。”八公子謙虛地道。
林姑娘掃上一下房間，發現房間裏掛了好幾幅畫，其中一幅，上麵畫的是一個酒醉的漢子在路邊休息，漢子手中懷抱著酒壇。林姑娘覺得有趣，便指著那副畫對八公子說：“這一副是表哥畫的嗎？”
“不是，是在下的一個朋友畫的，我那位朋友向來喜歡喝酒，而且時常喝得伶仃大醉，這上麵的漢子啊，也算是他的化身了。”
林姑娘又指著其他兩幅道：“那，那兩副呢？”
“那兩幅，其中一幅是父親畫的，另一幅十王爺賞的。”
“哦。”林姑娘點點頭，表示羨慕。
八公子見林姑娘一副認真的樣子，便道：“怎麽？表妹也喜歡畫嗎？”
“喜歡，隻是不怎麽懂。”
“隻要喜歡就好，懂不懂到是其次的。”
“表哥說笑了！”
“我聽說，表妹的琴彈得很好，不知表哥我是否有幸聽表妹彈湊一曲？”八公子說著，指了指旁邊的一架古琴。
“承蒙表哥不嫌棄，珊瑚願意現醜。”
林姑娘說著，往古琴邊走去坐下，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平心靜氣，再兩雙手指按在琴弦上，纖柔地彈湊了起來。
林姑娘彈湊的是一個感人的愛情曲，《江州司馬青衫淚》，琴音中透露著濃濃的傷感之意，使人不由自主地聯想到那感人的愛情故事。八公子被觸動了。就連崔婉婷臉上也有了一絲傷感之意。
當然，林姑娘自己在彈湊的過程當中，也是一臉的傷感，完全進入到了狀態。仿佛自己便是那故事中的女主角一般。
一曲完畢，林姑娘還久久地坐在古琴麵前，未從那傷感中脫離回來。八公子看著眼前這纖弱的女子，心中頗受觸動。八公子久久地望著她，仿佛就像那白居易望著裴興奴。
許久，林姑娘終於從那傷感中回過神來，見八子用那般眼神看著自己，於是便一臉的羞澀，立刻低下頭去。
林姑娘的反應，讓八公子覺得自己有些失態，於是，也回過神來。有些難為情地道：“沒想到，表妹竟是個多愁善感之人。”
“小女子現醜了！”林姑娘輕輕行了一禮。
“表妹不必客氣，表妹的琴果然彈得出神入化，表哥我是第一次聽到這麽動人的琴曲。”
“表哥過獎了！”
“姐姐的琴當真彈得很好，八哥說得對極。”崔婉婷還是一臉陶醉的樣子，道：“雖然，我不怎麽懂琴曲，可是，我還是聽出來了，姐姐彈的琴真讓人感動，我都恨不得要哭一場了。”
林姑娘不好意思地低下頭去，道：“都是我不好，惹得大家傷感了。”
“沒有沒有，姐姐你太棒了！惹不是今日聽姐姐彈琴，我還不相信姐姐有這麽曆害呢。”
“我哪有妹妹說的那麽曆害。”林姑娘謙虛地道，頓了頓，又道：“我聽說，表哥的笛子才是最棒的。”
八公子剛想說話，崔婉婷立刻搶了過去，道：“哪有啊！八哥的吹的才沒有姐姐彈得好呢！反正，我是一回也沒被感動過。”
八公子見九妹那麽損自己，眼睛都瞪圓了，可又沒話說。
林姑娘見這兄妹二人那麽有趣，便忍不住掩著嘴輕輕笑了起來。
“你還說我，你要有表妹一半曆害就好了。”八公子道。
“我不喜歡彈琴嘛，我跟姐姐根本就是性格不一樣的人，姐姐能做到的，我自然做不到。”崔婉婷道。
“是了是了，就數你有理，你呀，一天就知道吃喝玩樂你還會幹什麽呀！”
“你沒聽說過，吃喝玩樂也是一種本事嗎？比如，珊瑚姐姐就做不到這一點。”
“你看，強詞奪理！”
林姑娘用手帕掩著嘴，輕輕地笑著。八公子覺得，表妹正是一個十足的大家閨秀的模樣，端莊溫柔，知書達理，不像自己的妹妹，不懂禮貌，粗枝大葉。
“你啊，還是跟你珊瑚姐姐多學學吧，你這性格那麽野蠻，小心以後嫁不出去。”八公子開玩笑道。
“你才嫁不出去！”崔婉婷隨口回了一句，竟不知道八哥是不用嫁出去的。
八公子哈哈大笑道：“本公子本來就不用嫁出去，反而會娶一個進門。”
林姑娘還是一臉的羞澀模樣，輕輕發笑。
“那你娶不到媳婦！”崔婉婷又改口說。
八公子眼晴轉了一下，無所謂地道：“本公子娶不到也無所謂，反正本公子就喜歡自由。”
林姑娘臉色微微有些失落。
“婉婷妹妹，我們還是走吧！”
“好，我帶你到院中轉轉。”
崔婉婷拉著林姑娘的手出去了。
八公子見這兩個姑娘突然就要走，一時竟搞不清楚狀況。
崔婉婷帶著林姑娘到處看看，見林姑娘一臉的失落，然後不解地問道：“姐姐，你怎麽了？”
“沒怎麽！”
“可是，我見你一臉不高興，剛才不是好好的嘛，怎麽突然就這樣了？”
“我沒事。”林姑娘勉強地對崔婉婷擠出一個笑臉，道：“我隻是剛才有點不舒服。”
“哪裏不舒服？要緊嗎？”
“沒事，現在好了。”
“哦。”
其實，林姑娘是因為八公子的那句話不舒服，八公子說自己娶不到也無所謂，反正喜歡自由。這句話，讓林姑娘莫名地傷感起來。林姑娘是一個心思細膩的人，所以，容易傷感。隻是這一點，婉婷並不知道。
而此時的八公子，又將那幅未作完的畫，接著拿出來畫。那畫上的女子，拿著一把劍，正在舞劍。畫完後，才知道，那畫上的女子，正是五少奶奶饒景君。
八公子對著那副畫，一臉的深情，轉而又是一臉的痛心。
喜歡又如何，她畢竟是自己的嫂子，自己本不該有這樣的心思的，可是，不知道為什麽，每次見到她，總會莫明奇妙地有了那樣的心思。八公子那麽想著，輕輕往自己的臉上打了一下，希望自己清醒一些，可是……
八公子對著畫看了一陣這後，又將它疊了起來，放在一個盒子裏。再將盒子上了鎖，然後，放在一個櫃子最為隱秘的夾層內。
而此時的饒景君正站在荷花池邊，看著那滿塘的荷花。今日的荷花，不如那日的好。那日，他就站在那個位置，對她說，若是沒了露珠，澆一些水上去不就有了嗎？今日雖說沒有陽光，不過荷花上也沒有水珠。饒景君輕輕伸手，在池裏粘了一些水，然後滴在荷花上。水珠落在荷葉上，粘不濕荷葉，隻是形成一顆小小的圓珍珠。有露珠，果然甚好！饒景君這般感歎道。
一會兒，崔婉婷和林姑娘說笑著往這邊而來，見饒景君在荷花池邊，便跟她打招呼。
“五嫂！賞花呢！”
饒景君轉過頭，淡淡地回道：“九妹好，林姑娘好！”
林姑娘也輕輕行了一禮，道：“五表嫂好！”
崔婉婷向來脾氣不好，跟她那幾個嫂子的關係都不好，但，跟饒景君到也沒多大摩擦，畢竟，饒景君向來“不問世事”，行為低調，所以跟崔婉婷到也是八杆子打不著，井水不犯河水。所以，二人都沒有什麽話說，隻是打了一個招呼，便走了。
崔婉婷和林姑娘一路往牡丹亭而去，一路上，邊走邊聊天。
“五表嫂似乎不太與人親近。”
“她就那樣兒，孤傲得很，誰都不與她親近。”
“哦。”
林姑娘反而覺得有些同情饒景君。她覺得那應該是一個孤獨的女子。
“不過，比起其他幾位來說，我到不那麽討厭她。”
“怎麽？其他幾個表嫂子，你都不喜歡嗎？”
“那是，尤其是那個林暮寒。”
“四表嫂？”
“對，就是她，我看到她就來氣。”
二人正說著，一抬頭便見林暮寒坐在牡丹亭裏邊。崔婉婷的心情一下子從高峰跌落。她輕輕哼了一聲，道：“看，說曹操曹操到。”
“那我們還是別去了吧！”林姑娘有些擔心地道。
“為什麽不去，那亭子又不是給她林暮寒準備的，我還就偏要去。”
崔婉婷說著，便帶著林姑娘往亭子走去。
林暮寒見到這二人來了，心裏自然也不怎麽痛快，不過，臉上到也什麽都沒表現出來，隻是站起身，輕輕行了一禮，道：“婉婷妹妹，珊瑚妹妹！”
“四表嫂好！”林姑娘也行了一個禮。
崔婉婷到是一副懶得理的樣子，也不行禮，也不說話。
崔婉婷的表現，對於林暮寒來說，那完全是預料中的，所以她到也無所謂，不跟她計較。隻是熱情地拉著林姑娘的手道：“妹妹初來府中，可還習慣麽？”
“還好，多謝四表嫂關心！”林姑娘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