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手

第二百四十四章 不知道

第二百四十四章 不知道

昨天晚上,張思昌在**,一個晚上想的,都是馬文祥。

此時,一聽到馬文祥的聲音,興奮得想跳起來。

他坐起來,望著馬文祥,兩眼放光,恨不得一口就將馬文祥吞進肚裏。

隻是,此時街上行人較多,附近還有巡捕,張思昌不敢放肆。

“昨天下午臨時有事,貴店的煤油到了沒有?”馬文祥一臉的歉意。

“到了,到了,現在過去拿麽?”張思昌忙不迭的說。

“太好了,隻是上午也去不成,不知張老板能否送貨?”馬文祥為難的說。

“送貨?可以啊,送到哪裏呢?”張思昌一愣,馬上說道。

“這是地址和錢,下午辛苦送過去吧。”馬文祥遞給張思昌一張寫著地址的紙條,以及兩桶煤油的錢。

“沒問題,下午一準幫您送到。”張思昌接過紙條和錢,笑吟吟的說。

這下好了,知道了馬文祥的老巢,他再也跑不掉了。

張思昌並沒有注意到,馬文祥遞給他紙條時,對麵的海田新一郎,正好拍下了這一幕。

馬文祥一走,張思昌馬上讓車夫,在前麵的路口拐彎,又回到了康伯南道20號。

康伯南道20號與憲兵分隊的門,已經做好了。

這邊一推,憲兵分隊的圍牆,就出現一個缺口。

如果關上門,圍牆上一點痕跡也沒有。

在前院,高橋豐一正準備出去,他現在是高橋洋行的老板,每天也要過去轉轉。

“高橋班長,剛才看到馬文祥了。”張思昌連忙迎了上去,還沒到近前,馬上一臉獻媚的說。

昨天讓馬文祥溜掉,高橋豐一對他很失望,他也很自責。

“人呢?”高橋豐一問。

“走了,但他留下了這個地址。”張思昌將紙條遞給高橋豐一。

“營口道5號?”高橋豐一看了一眼紙條,又遞還給了張思昌。

如果上麵寫的是其他地址,他還真不一定認得。

但英租界的街道名,他全部背了下來。

作為憲兵分隊的特高班長,熟悉英租界的地形,是他的必修課。

“是的,我與他約好,下午把兩桶煤油送過去。”張思昌笑吟吟的說。

“張桑,幹得不錯,如果抓到了馬文祥,你是首功。”高橋豐一拍了拍張思昌的肩膀,微笑著說。

“多謝高橋班長。”張思昌高興的說。

他做的這一切,不就是為了得到日本人的賞識麽。

“對了,這件事你就不要告訴其他人了,包括路承周。”高橋豐一看到張思昌要走,突然說道。

特高班幾次行動,都是失敗收場,高橋豐一總結原因,最重要的是,信息不對稱。

或者說,特高班總不能及時掌握敵人的行動。

“是。”張思昌巴不得高橋豐一下這樣的命令呢。

上午,路承周到大興日雜店時,張思昌果然沒有說及此事。

“日本人呢?”路承周走到裏麵,想跟日本人打個招呼,結果看到了張思昌。

“還沒來呢。”張思昌知道,今天這兩個日本憲兵,肯定不會再來了。

路承周也沒有在意,既然張思昌要瞞著自己,他還省事了呢。

破日計劃到目前,執行得非常順利。

張思昌沒有告訴他,早上馬文祥與他見麵的事,路承周更是省了事。

張思昌是情報一室的副主任,他隱瞞馬文祥的情報,應該得到了高橋豐一,或者中山良一的授意。

路承周隨後還特意到了憲兵分隊一趟,高橋豐一果然不在,中山良一也沒有跟他說起馬文祥之事。

到情報一室,看到金連振在打掃衛生,作為一名新人,金連振從端茶倒水開始,一步一步融入憲兵分隊。

“身體恢複得怎麽樣了?”路承周接過金連振端上來的熱茶,關心的問。

“多謝主任關心,基本上無大礙了。”金連振當著路承周的麵,活動了一下手腳。

他身上的傷,基本上好了。

“你先住在這裏,盡量不要外出。”路承周叮囑著說。

“我知道,何賀就是前車之鑒。”金連振低聲說。

“你也不要怕,英租界不比其他地方,巡捕很多,他們也不敢亂來。”路承周安慰著說。

金連振是打入的臥底,不用擔心軍統的刺殺。

可是,為了讓事情顯得合理,金連振必須在憲兵分隊住一段時間。

這也可以讓他熟悉憲兵分隊的情況,至於能刺探到多少情報,就要看金連振的本事了。

“多謝主任。”金連振“感激”的說。

“這段時間,你的主要任務,是守著一室的電話。不管什麽時候,隻要電話一響,你必須接聽。”路承周叮囑著說。

路承周原本想去趟振華中學,他上次知道了馬玉珍在這裏教書,可以名正言順去找她。

同時,也可以順勢接觸一下曾紫蓮。

但想了想,還是沒去。

路承周在憲兵分隊當情報一室主任的事,曾紫蓮是清楚的。

如果路承周去找了馬玉珍,曾紫蓮必然對馬玉珍更加好奇。

馬玉珍以前參加過學生運動,與敵人有鬥爭經驗。

可是,她沒有地下工作的經驗。

曾紫蓮是總部新派來了情報組長,又潛伏在振華中學,經驗和資源,都要勝過馬玉珍。

路承周此時去找馬玉珍,隻會讓她被曾紫蓮注意。

這個時候,不聯係馬玉珍,對她也是一種保護。

張思昌吃過中午,就將兩桶煤油提到了櫃台後麵。

可是,他看了看天色,覺得現在隻是中午,似乎還可以待一段時間。

三點左右,他再也等不下去了,提著兩桶煤油,正準備出去的時候,櫃台上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

“你好。”站在櫃台後麵的張廣林,隨手接到了電話。

正要出門的張思昌,突然停住了。

“哦,是馬先生啊,掌櫃的在,您稍等。”張廣林捂住話筒,對張思昌說:“馬文祥的電話。”

“馬先生您好。”張思昌將煤油放到地上,疾步走到櫃台前,接過了話筒。

“張先生,我的煤油還沒幫我送過去吧?”馬文祥平靜的說。

“正準備給您送過去呢。”張思昌笑著說。

“沒送就好,臨時有點事,要在外麵吃了飯才回去,能否晚上十點後再送過來呢?”馬文祥笑吟吟的說。

“這個……”張思昌有些為難,他知道,高橋豐一肯定帶著特高班的人,守在了營口道,馬文祥卻要晚上才回來,不是讓高橋豐一白等麽。

“要不,你還是把煤油放店裏吧,我方便的時候再過來拿就是。”馬文祥連忙說。

“那倒不用,不管多晚,隻要馬先生需要,一定給您送過來。”張思昌馬上說。

隻要能見到馬文祥,哪怕讓他守一個晚上,都無怨無悔。

張思昌接到馬文祥的電話,又將煤油放了回去,同時,親自去了趟營口道,通知高橋豐一,送貨時間改到了晚上。

“十點以後?這麽說,這些煤油,今天晚上,他們就會使用。”高橋豐一沉吟著說。

“三桶煤油,他們能幹什麽呢?”張思昌詫異的說。

“如果使用得當,足夠弄出點聲響了。”高橋豐一接受過軍事訓練,不要說三桶煤油,哪怕三瓶煤油,也能幹點事。

“高橋班長,我先回去,晚上十點半左右過來。”張思昌恭敬的說。

“你晚上早點過來,如果馬文祥提前回來,馬上抓捕。”高橋豐一冷冷的說。

晚上更有利於特高班的行動,特別是有張思昌在,可以用送煤油的名義,把門敲開,就無需驚動其他人了。

路承周晚上到憲兵分隊,高橋豐一和張思昌都不在,他去向中山良一匯報工作,也沒有說起馬文祥之事。

路承周也沒有在意,有的時候,不知道這些事情,還是好事。

既然他們都不在,路承周也比往常提前一個小時回去了。

到家後,路承周又換了身衣服,連鞋子也換了,同時,對相貌精心化了裝。

看著有些像他,但仔細一看,又不像他。

在鏡子裏,路承周仔細看了看自己,覺得沒有問題後才出了門。

但他沒有騎自行車,而是步行,走出二十四號路後,才叫了輛人車力。

他先去了法租界,再從法租界換人力車到意界,又從意界,坐人力車到日租界。

這裏是路承周“戰鬥”過的地方,他對日租界的街道,也特意研究過。

快到須磨街時,他就停了下來,步行走了進去。

但是,路承周的步態,突然發生了很大的變化。

他的背看上去有些佝僂,走路的時候,左腿有些瘸。

當一個人,有著明顯的特征時,相貌反而不會被人記住。

走了幾分鍾,他走到一處房子前,輕輕敲了敲門。

很快,有人來開門。

“宮本清君,冒昧造訪,沒有打擾吧?”路承周用日語說道。

“你是路君?”宮本清聽到路承周的聲音,突然詫異的說。

今天的路承周,與往常有些不一樣,如果不仔細看,他都認不出來。

“是啊,我聽說你就住在這裏。”路承周笑吟吟的說。

“請進來吧。”宮本清高興的說,他對路承周,還是很感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