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一瞬間
十天後，我看著地上支離破碎的十八銅人，沉默不語。
這十天，我幾乎看到死神的召喚，遊離徘徊在恐怖邊緣。十八銅人不愧是惡魔洞府十大酷刑之一。身體的潛能已經被榨幹一樣，我站不起身，躺在地上大口喘氣。胸前一個巨大的傷口，深可見骨，這是我摧毀最後一個銅人受的重傷。銅人臨死一擊，爆發了前所未有的攻擊力，震斷了我的一隻手臂，深深劃傷胸口。胸口的傷勢很重，重到體內的奇異能量都不能恢複。
厚重的大門打開，瘸腿老人步履蹣跚走了進來，混亂的頭發依舊遮著臉龐，雙手顫抖的放下手中的籃子，緩慢把食物擺在我的跟前，然後立在一旁。對於我的傷勢，和破碎的十八銅人沒有丁點兒反應。
不願再回憶十天來的經過，因為那種地獄般的訓練，毫無疑問可以攀比地獄十八層的最後一層，至少隨我而言，我身心遭受前所未有的創傷。任何事物都有一個疲勞壽命，都有一種使用壽命。人的生命就是一個疲勞過程。身體和精神一旦任意一個到了他的壽命最後期間，人就走到盡頭。而十八銅人繼承少林的光榮傳統，把人生分成天堂和地獄。越過去就是天堂，落後一步便是地獄，地獄十八重。
我根本使不出力氣，不能進食。隻能眼睜睜看著地上的食物，肚子空前饑餓。我求助望向老人，老人無動於衷，隻是默默站在一旁，幽靈一般。
“老人家，能不能幫幫忙？”我苦笑道。
“我現在一個手指頭都動不了，可不可以給點水。”見到老人沒有回應，我幾乎哀求，體力早就透支，急需水分補充。
就在我不報希望的時候，老人卻動了，弓著身子，用幹枯的三根手指，攥住水瓶，輕輕提了過來。我感激結果水瓶，猛灌幾口。清泉流過，全身舒泰，身體開始煥發勃勃生機。我驚奇水分對人體的重要性，在這一刻表現的這麽直接。現在已經可以勉強爬起來，來到食物麵前。
望著豐富的食物，我開始狼吞虎咽……
“老人家，你在這裏多少年了？”我進食完後，問道。這時候老人在收拾餐具。
“十年。”老人聲音聽不出任何情感，卻讓我心中狂震。
十年，老人竟然花費了十年的時間，在這麽密閉的空間。特別是風燭殘年的時段，最需要人關心的時刻。
“哎，”我歎道，“怎麽會呆在這裏這麽長時間。十年啊，地下基地本來就缺少生氣，這裏更不是人帶的地方。老人家您竟然呆了十年，就沒有想過退休，出去外麵的世界看看。”
“桀桀——，”老人笑了，聲音刺耳，“能進來這裏的本來就不是人。”
不待我繼續發問，老人提起籃子，走了出去，口中念道：“十年，一瞬間。”
十年，一瞬間。讓我心生感觸。到底發生什麽事情？我隱隱覺得啊咯人身上有很多事情，但老人的身影消失，我今天就要出去。
黃岐生如約而至，站在門口冷漠看著坐在地上的我。可是看到破碎一地的十八銅人時，臉色大變，不相信道：“你幹的？”
“不是，”我淡淡道，“自己壞的。”
黃岐生知道我在騙他，哼了一聲：“我來接你出去。”
“謝謝！”
“能走吧？”
“可以。”
黃岐生不在多言，轉身就走。我顫抖立身，不願在他麵前示弱，亦步亦趨跟著。跨過門檻，見到三位護衛站在大廳，用複雜的眼神看著我。
黃岐生向他們點點頭，獨自前行，似乎很不願和他們打交道。三人對於黃岐生的反應不以為然。長的最高之人走過來：“我扶你吧。”不容我拒絕，便把我的手搭在他的肩上。
黃岐生回頭奇怪看了眼前一幕，臉色古怪，略帶些陰沉，便不在理會我們直走。
我感激道：“大哥叫什麽名字？謝謝！”
“叫我惡魔十三吧。早這裏我排十三。”惡魔十三笑道。
“十三哥，謝了。”
“不用客氣。這裏尊敬強者。你是我見過的最有潛力的人。加油啊。”十三見我疑惑的眼神，解釋道，“十八銅人的全過程，我都看了。”
然後是安靜的行走。我對這件事情不想再發表任何看法，哪怕聽到一個關於他的字詞。
行走的時候，我發現和進來的時候路線不一樣，想想後便明白。既然是禁地，那麽這些路線的變換就應該不一樣，這樣才可能很好起到保護作用。陌生人一旦進來，隨時都會有生命危險。
既然路線會變換，那麽我便不再記憶過程。本來我還打算記一下路線。
看黃岐生的樣子，似乎有什麽東西指引著，不然而已不會這麽幹脆在前麵帶路。不到十分鍾，我們便來到惡魔洞府的大門口。紫色的合成材料還是那麽鮮豔，透著一些殘忍的味道。兩旁的顯露清晰可見，顯示著整個洞府的強大信心，還有絲絲詭異。
丁薇焦急站在門口，海冰，偉哥他們都來了。我在基地認識的除了巴特爾，薑兵都到齊。小萱、葉子也來了。
丁薇見我出來，快步走過來，接過扶著十三哥的我，擔心道：“身體怎麽樣？”
我搖頭示意，叫她放心。海冰幾人走過來，拍拍我的頭，歎道：“還好吧。”我報以微笑：“還好。”
偉哥、帥哥、紅臉臉上都顯露出開心，似乎對我能從惡魔洞府出來感到非常高興。
“小子，豔福不淺啊！”偉哥第一句話讓我差點吐血。
丁薇狠狠瞪了一眼：“死胖子，再亂說，我撕爛你的嘴。”
偉哥尷尬道：“開玩笑，開玩笑。”他看起來很怕丁薇。
小萱、葉子圍了過來，無言立在一旁，不知說如是好。我發現她們有些緊張，可能是因為以為她們而讓我受累感到愧疚。
“沒事了。真的。”我對小萱、葉子點點頭，同時示意他們不要放在心上。
“我還有事情，你們慢聊。”黃岐生頭也不回走了。
丁薇盯著遠去的黃岐生的背影，咬牙道：“得意什麽，總有一天讓你知道我的厲害。”
“好了，還想惹事啊。”我搖搖丁薇的肩膀，“黃岐生這種人還是少惹為妙。把他逼急了，什麽事情都幹得出來。”
“他敢！”丁薇道。
“走吧，什麽敢不敢的。我現在很累，想回去睡覺。”我無奈道，就怕丁薇惹事，從她可以出入惡魔洞府就知道丁薇的背景很不簡單。
臨走時，我特意回頭看了大門一眼，腦袋裏浮現瘸腿老人的樣子。
“十年，一瞬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