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悸動

春夢了無痕，手輕輕觸動空氣，彈起無聲的樂章。在出手的那刻，心中格外順暢，自然。在龍小羽驚駭的目光當中，我手抓到他的肩膀。

簡單的動作。甩！輕輕一帶，一甩，龍小羽的身體飛在空中。四目相接，空氣中有雷電劃過。

我大步而行，所過之處，木塊踏得粉碎。現在是難得的機會，擊敗龍小羽在須臾之間。呆會肯定抓不到這種機會，想龍小羽這種高手，同樣的錯誤不會放兩次。就在他落地的刹那，我一拳擊出，帶著磅礴的氣勢，湧向他的身體。龍小羽的勁裝被拳風吹動，緊貼上身，露出完美的身材。

龍小羽身經百戰，眼中沒有恐慌，而是驀然看著我的動作。在我出拳的時候，他鼻子哼聲，雙手下壓，與我拳頭撞在一起。我隻覺得一股大力傳來，忍不住後推幾步，方才站穩。而龍小羽幾個空翻，穩穩落在地上。

龍小羽沒有繼續動手，而是大有深意看著我：“擒龍手。丁家什麽時候出了一個年輕高手？”

對方不開打，我也不好在繼續，看著一地狼藉，知道事情搞大了。這是什麽地方，丁香咖啡廳。丁香何許人也？全球頂尖保鏢。功夫之高，實乃我輩望塵莫及。人的名，樹的影。能盡量不得罪高人，還是不得罪的好。

“小潔，下次我來時，希望你已經想好了，一味的逃避是解決不了辦法的。伯父，伯母在家等你呢！”龍小羽整理衣角和金色的長發，盯著我，“小子，不管你是誰，還是不要插手我們家族的事情。不然，後果自負。”

看著龍小羽離去的背影，我問張潔：“怎麽回事？”

不料張潔不僅沒有回答我的問題，而是反問道：“和我打鬥時，你是不是隱藏實力了？”

“這很重要嗎？”我無奈道。

“非常重要！”張潔嚴肅道。

“沒有。今天屬於超常發揮。”

張潔點點頭，歎口氣：“你是我見到的天賦最厲害的人，短短時間，竟然可以進步這麽快。”

“不要羨慕哥，”我笑道，“別忘了，你欠我一個人情，害我得罪龍小羽，以後的日子難過嘍！”

張潔眉頭微皺：“凡事有我擔著。他不敢動你的。”

“好了，我隻是說說，不必當真。”我擺擺手。和龍小羽的打鬥極為艱險，但結果確實出乎意料，雙方都沒有受傷。龍小羽很聰明，知道打下去沒有贏的希望就果斷抽身。這種人非常恐怖，能夠清楚認識狀況，在暴怒的情況下還可以抑製衝動。我知道自己得罪龍小羽，從今以後日子有些麻煩。可是我並沒有後悔。強者的路上，應當無所畏懼。這是我今天最大的收獲。

新傷沒有，舊傷發作。早上被張潔刺傷的地方因為劇烈的打鬥，傷口開始裂開。血已經浸濕衣裳，疼痛傳來，我微微皺眉。張潔看到我的表情，發現滿是鮮血的衣裳，冰冷的臉龐變了，語氣帶有擔心，還有絲絲責怪：“怎麽會這樣，你明明沒有受傷啊？”

手輕輕撫摸著我的衣裳，張潔從身上掏出一個白色瓷瓶，本想直接拉開我的衣服，可是發現現場所有人都盯著這裏，眼中的震驚，比和龍小羽更甚。

破天荒的，張潔俏臉紅了。這是我第一次看到她最人性化的表情。這塊冰疙瘩，竟然知道臉紅，還是因為我臉紅。想到此處，心中的得意溢於言表。

“咦，你怎麽臉紅了？”我故作奇怪道。

張潔臉色更紅，紅的幾乎透出血來。呼吸有些急促，手慌亂抽回去，擺在身下，不知如何是好。嬌羞，絕美的臉龐和平常的冰山美女找不到半絲聯係。麵前這個的吸引力更勝以前，我看著張潔白嫩的頸脖，柔順的頭發，暗吞口水。太**人了，張潔此時給人的感覺太過刺激，我感到心在狂跳。

抬起頭，睜開夢幻般的眼睛，張潔看見我似笑非笑的眼神，突然明白什麽，臉色一變，眼中殺機顯現。

“哎呀！”我被張潔狠狠一腳跺在腳上，慘叫，“謀殺啊！”

張潔見周圍人越聚越多，怒道：“還叫。跟我走。”說完頭也不會向前走去。我瘸腿跟在後麵，亦步亦趨。眾人自動讓開一條路。

“姐姐，等等我。”玉兒叫道。張潔沒有理會，徑直走掉。這下苦了我，不僅身上有傷，腿腳不便，還要加快速度跟著張潔。張潔的速度很快，恨不得立馬離開這裏，到一個沒有人的地方。玉兒和巴特爾越過我，到張潔身旁。這兩個沒良心的，竟然無視一個傷員。特別是巴特爾，超過我時，還憐憫看了我一眼。

我發誓，下次有機會，一定要好好教訓巴特爾，讓這個見色忘義的混蛋知道設麽是情義二字。

穿過幾條林蔭道，我奇怪基地怎麽會有林蔭道，但他確實有，來到80隊宿舍，沒有人阻攔。我和巴特爾都是經過嚴格考驗，有資格出入女生宿舍的自由人。不知為何，玉兒與巴特爾在到達張潔的宿舍時，沒有進去，而是轉到別處。在我大有深意的眼光下，巴特爾老臉一紅，擺過頭直走，不敢吭聲。玉兒倒是大方，瞪著我：“看什麽看，沒見過約會嗎？”

我趕緊搖頭：“沒有，我隻是羨慕你們男的帥，女的美，祝你們白頭偕老，早生貴子。”

“謝謝。”巴特爾馬上接到，說了句人話。

“你謝什麽！”玉兒踢了巴特爾一腳，嗔道，“誰跟你白頭偕老，滾一邊去。”然後又指著我，“還有你，嘴巴不幹淨的家夥。給我小心點。要是我姐姐不高興，我拿你是問。”

“喂，你姐不高興，關我什麽事情。”我無語。

“你知不知道，我姐姐的房間是不允許別的男生進去……”

“玉兒——。”張潔打斷玉兒的話，有些不高興。

玉兒伸伸可愛的舌頭：“當我沒說。”然後往隔壁的宿舍走去。巴特爾不在理會玉兒的嗬斥，厚臉皮跟在後麵。

看到巴特爾死皮賴臉的樣子，我搖頭歎道：“太丟人了！”

“你覺得巴特爾丟人？”張潔打開門，冷冷看著我。

“沒有，完全沒有。我隻是說和英俊的巴特爾比起來，我的長相實在太丟人了。”我摸不清張潔的脾氣，趕緊解釋。

“油嘴滑舌。”張潔走進屋內，“進來。”

不是所有女人都像丁薇那麽懶的。和丁薇的房間比起來，這裏簡直是天堂。房間的擺設有條不紊，簡單幹淨是房間的主要特點。身在其中，好像回到純天然的草原樹林裏，清新自然。

“你的房間比你的花園好多了。”我本來想誇獎一下張潔，但看到她殺人的眼神，背心直冒寒氣，“呃。當我沒說。”

“把衣服脫了！”張潔命令道。

“你要幹什麽？”我驚道，“我可是純潔的人。”

張潔從櫃子裏拿出藥水，放在桌上，可是聽到我發自內心的話語，拳頭緊握，嘴唇緊閉，強忍著怒氣，不發一言看著我。

我聳聳肩：“算了，諒你也看不上我。我對你還是很放心的。”

“你給我閉嘴。再說話，我就把你踢出去。”張潔眼中閃過憤怒的火花。

我尷尬笑道：“玩笑嘛。不要當真。幽默感，與人相處，最重要的是幽默感。”

“把你的幽默收起來。這裏不需要。”張潔淡淡道。

我真的有點怕張潔生氣的樣子，端坐在椅子上，把帶血的衣服脫掉，露出受傷的上身。前麵我可以看到兩道傷口，本來被丁薇處理好的。但丁薇手藝不怎麽樣，紗布早就掉了。

雙手伏在椅子上，把被露出來，我頭靠在手上，享受著張潔精心的照顧。張潔人看起來冰冷，拒人於千裏之外，決鬥時沒毫不留情，殺人不眨眼，可是現在的動作讓我感到她很輕柔，就像柳絮拂過，清風徐來。我享受這種極端下的溫柔，哪怕是一點點。同時心理麵拿張潔和薛娜比較，各有千秋，難分軒輊。

突然想到薛娜，我心裏湧出淡淡的愧疚。薛娜在外麵辛苦地等待著我出去，可我卻在基地裏麵過著刀尖的生活。我到底有沒有想過薛娜，在和別人決鬥，有沒有想過薛娜的擔心？我可能因為一時的衝動，讓薛娜陷入萬劫不複之地。我希望薛娜對我的感情不要太過刻骨銘心，因為我擔心自己隨時會傷害她，令她難過。可是我又渴望得到薛娜全部的愛。矛盾的心情，讓我意興闌珊，蕭索不已。

女人是**的，這句話不假。我心情的變化，逃不過張潔的感應。

“怎麽了？”張潔輕聲問道。

我扭頭：“沒事。隻不過想出去罷了。這裏太無聊。不是長久能呆得地方。”

“這不應該是你的說出來的話。習武之人，自當能忍受寂寞。你能有此天賦，更知道忍受在修煉路上的重要……”

“我哪裏是習武之人。”我打斷張潔的話，歎道，“如果因為習武泯滅了一些人性的東西，那有什麽快樂可言。你整日以冰山對人，卻不知自己要是撕開表麵的偽裝，會更加動人。隻是你沒有察覺，雖然你盡量掩飾自己的真是情感，絕人於千裏之外，我還是能夠感受到你的內心是充滿渴望的。渴望有人能夠理解你，支持你。”

張潔捏著擦藥的棉花的手一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