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曾經滄海難為水
跟著李嫣然的腳步，心思去已經飛到遙遠的曾經。我一路低著頭，消化著李嫣然帶來的震驚消息。小雪病了，而且很嚴重。其他都沒有聽見去，隻是記得小雪現在為了尋找我的身影，不顧家人的反對，病倒了。
心中百感交集，我以為有了薛娜和張潔，就算再次聽到小雪的消息，心中也不會激起多大波瀾。但是從一開始我就錯了。感情壓抑得越死，爆發的越強烈。甩開心中不舒服的感覺，一路跟著李嫣然。
不明白李嫣然和李若雪省麽關係，但她能夠知道我的事情，說明小雪把她當作自己人。
回到學校，奇怪的是，李嫣然沒有回宿舍，而是帶著我走到停車場。打開一輛紅色的寶馬X6，豪華越野車，李嫣然打開車門，叫道：“愣在原地幹嘛，上來，現在雪姐估計還沒有休息，快點！”
上車後，李嫣然“唰”的一聲，啟動車子，直接越過門衛，往醫院的方向而去。
市醫院在市中心，以前體檢去過一次，離學校有半小時車程。可是在李嫣然的狂奔之下，十幾分鍾便到了。李嫣然臉色浮現出激動的神色，一下車，便往醫院狂跑。
我輕輕綴在她身後，望著對方隱隱見汗的背影，很是感動。對方看起來比我還要著急，可見她和小雪的關係。
在一個豪華護理房間門口停下，李嫣然站在門口，對我示意，道：“你先呆在門外，雪姐不能受到刺激，所以你現在門外等著。”
看著走進房間的李嫣然，我立在走廊處，看著樓下安靜的院子。當聽到小雪的生病，恨不得立刻衝到小雪身邊，可是真正離小雪近在咫尺時，我退卻了。
近鄉情更怯，不敢問來人。我此時深深體會詩人的情感。因為愛得深，才害怕。回頭望著緊閉著的房門，雪白的窗簾拉著，看不清，也聽不見。
門開了，李嫣然眼眶微紅，對我道：“你可以進去了，不過盡量刺激雪姐。”
和李嫣然一起出來的，還有以為美豔的夫人。我們曾經見過，因為她是小雪的母親。但是阻擋我們在一起最強烈的人。可是我對她一點兒恨意都沒有。可憐天下父母心。感情的事情上，沒有對錯。
小雪的媽媽見到我後，抿著嘴，沒有說什麽。對於以前的事情，她知道自己做過什麽。我點頭示意，道：“阿姨好。”
小雪的媽媽歎道：“蕭飛，你終於出現了！”
你終於出現了！這句話包含了多少情感，無奈和傷感？
我推開門，輕聲走了進去。房間的燈光昏暗，雪白的**，躺著聖潔的仙女。床單下的身體微微顫抖。走到床邊，發現小雪用床單蓋著臉，像是睡著了。可是顫抖的床單，都在說明小雪清醒著，甚至激動著。
床邊的台燈已經調到最暗，周圍的一切似乎都沉浸在黑暗之後，在期望在希望的陽光。一股令人心傷的感覺開始在房間彌漫。
“小雪。”我輕聲呼喊，坐在傳遍，“我回來了……”
床單緩慢打開，露出的是一張清減的容顏，依舊是那麽美麗動人，像是霧中的百合花，令人疼惜。隻不過眼眶略微下陷，看得出有些憔悴的神情。
略帶病態的楚楚動人，瘦削的下巴顫抖著，眼睛半眯，絲絲細線從中滑落。
“蕭飛，是你嗎？”小雪哭道，“真的是你嗎？”
我握住小雪的纖手，細聲說道：“是我，真的是我。”
“我不是在做夢嗎？”小雪歎道，“這個夢，我已經做了很多次，你給我摸摸臉頰，看看是不是真的？”
我心中一痛，把臉湊過去，道：“你摸摸看看，是真的！”
小雪用冰涼的手覆蓋在我的臉上，歎道：“果然想真的一樣，手上有淡淡的溫度啊。夢境實在是太可怕了，也太真實了！”
我不禁回過頭，忍住眼淚，緊緊抓著小雪的手，顫聲道：“你沒有在做夢，這是真的，完全是真的。我回來了！”
小雪呆呆看著我，好一會兒，咬著嘴唇，突然大哭道：“真的是你，蕭飛，你終於回來了！”
淚水浸濕了枕頭，床單因為哭泣顫動顯得有些淩亂，小雪穿著還是那一套可愛的睡衣，露出了凝脂般的雪白皮膚。
我沒有阻止小雪的哭泣，隻是靜靜在一旁，輕輕的安慰著，柔聲道：“哭出來吧，哭出來會好一些。”
小雪在傷心的大哭，痛哭。李嫣然交待不能讓小雪受到太大的刺激，但是我抑製不住，覺得這樣也好。釋放了心中的鬱結，心情或許會好一些。
小雪哭了足有十幾分鍾，我隻是靜靜望著她的頭發。頭發已經少了一些原來的光澤，發質略帶枯黃，大概是因為心情的失落和擔心，使得身體體質格外的差。小雪的身體本來就不是很好，經過一陣子的積鬱，身體更加每況愈下。
其實我們已經不再年輕，但是感情上的處理，確實極為不成熟。至少，我在感情方麵自私，被動，不像一個男人應該有的魄力。即便我的實力達到以前不敢想象的高度，可是內心深處不變的，不僅僅是那些執著可貴的品質，更有讓人崩潰的壞習慣。這裏我稱之為壞習慣，其實有些說得輕了，因為江山易改，稟性難移。有些缺點不會隨著人生曆練而所有改變的。到現在，我對小雪的感情，都一直處在自卑當中。
曾經的校花，高貴的家世，沒有一樣不使得小雪成為大眾裏麵的佼佼者，就像月宮的嫦娥仙子，可望而不可及。小雪母親找我談話的瞬間，我就有預感。不是小雪要離開我，而是我沒有自信留住小雪。
最後，小雪離開了，我也離開了。曾經的我可以說已經死了，但是現在的我，依舊放不下心中最深處的她，即便薛娜和張潔重新闖進我的心中。
人說初戀是最讓人刻骨銘心的。我舉雙手讚同！
停止哭泣，病房裏恢複了安靜。誰也沒有說話，相對而視。哭紅的雙眼，嘴角的淚珠，迎合著昏黃的燈光，使得一切都不真實。難怪小雪有錯覺在夢中，我甚至有時恍惚。
小雪要坐起身，被我輕輕按下去。她依舊是美麗的，誰也改變不了，和張潔、薛娜不同，身上流淌著一種純潔的血液和令人惋惜，惹人疼愛的氣質。
“躺著吧，這樣說話就行。”我盡量給對方以溫暖的感覺。這些日子，我經曆很多。真誠的笑容已經漸漸被掩藏在深處，不輕易示人。
“你真的是蕭飛？”小雪今晚不止一次這樣懷疑。
我握著她的手，柔聲道：“我真的是蕭飛。”
“你肯回來見我了？”小雪咬著嘴唇道。
“我一直想回來見你。”
“那為什麽，一直以來我沒有你的半點消息？”小雪又問道。
“過去就已經過去了，我現在不是已經回來了嗎？”我笑道，“我回到了XX大學繼續攻讀研究生，以後就不會分開，可以經常在一起。”
小雪眼中閃過興奮的光芒，可是因為身體的虛弱，咳嗽起來。我拿過桌上的杯水，輕輕扶起小雪，輕拍著背部，道：“先喝點水吧，不要急。”
小雪小抿一口，甜甜一笑，像一朵盛開的百合：“嫣然告訴我的時候，我以為她是在騙我，但是竟然好像是真的。”
“什麽好像，我已經真是的坐在你身旁，就是真的。”我失笑道，“為什麽一直不相信我說的呢？”
小雪歎口氣，把頭枕著我的肩膀，兩隻纖弱的手臂，環抱過來，一股淡淡的幽香襲來，歎道：“真的是你，你就是這種味道。”
“我身上有什麽味道？”我笑道，“隻有一股汗味罷了。”
小雪搖搖頭，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味道。每個人的味道都與眾不同，你的更是如此。這是我一直找尋的味道啊。”
“你看起來身體不好，需要休息，我看你還是先睡一覺，我明天再來看你，好不好？”我輕聲道。
“不要，你能不能不要走，我想你一直陪著我。”小雪手臂環繞的更加緊，怕我立刻離開似的。
“那我們不能一直這樣，你媽媽和李嫣然還在外麵，總不能把他們丟在外麵吧。”我說道，“叫他們進來吧，我也有話跟你媽媽說。”
小雪聽我提到她媽，乖巧離開我的身體，重新躺下。我起身開門，還沒有呼叫，小雪媽媽和李嫣然便走進來。
小雪的媽媽瞥了我一眼，然後走到床邊，道：“小雪，你餓不餓？”
小雪眼睛一直看著我，生怕我立刻離開，對她媽的話沒有回答。
小雪媽媽搖搖頭，看著我，道：“蕭飛，還是你來問她吧。小雪已經一天沒有吃東西了。”
心頭一驚，我問道：“是嗎？”
小雪微微一笑，道：“其實我不是很餓。”
舀起桌子上的粥食，遞到我手中，小雪的媽媽道：“你喂她吧。”
神情出奇的乖巧，看的人心疼的要死，小雪總算吃了一碗。她媽這才舒口氣。
這時，小雪的媽媽突然對我說道：“蕭飛，你出來一下，我有話對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