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鳳

第十三回 靈丹解奇毒

冷月道:“除了貧道等之外,還有別的人。”

金二姑道:“這麽說來,你們是有備而來了?”

冷月道:“仇恨篷車,每一次出現江湖,就有很多的性命死亡,老實說,這是一件震動武林的大事,貧道受命而來,必須查明此事回報。”

金二姑道:“你奉何人之命而來?”

冷月道:“本派掌門之命。”

金二姑道:“你們武當派攬下了這件事情?”

冷月道:“女施主,至少,你們目下還沒有傷害到武當派中人,如若一定說有,那就是你們收羅了我們武當派一個叛徒石玉。”

金二姑道:“我應該知道的事情,也都知道了,現在,你們準備如何?可以決定了。”

冷月道:“貧道也希望由女施主證實一件事。”

金二姑道:“好!你說。”

冷月道:“你們究竟是不是那輛仇恨之車上的人?”

金二始道:“道長,你想求證此事,但你可知道後果麽?”

冷月道:“什麽後果?”

金二姑道;“我們如是仇恨之車,決不會放過你們,我們如不是仇恨之車,你無故攔路,也要有一個交代。”

冷月道:“貧道隻要求證此事,不計後果。”

金二姑道:“好!我們就是你們想追尋的仇恨之車。”

冷月點點頭,道:“多謝女施主,貧道告辭了。”

金二姑道:“站住。”

冷月道長回過身子,道:“女施主有什麽吩咐?”

金二姑道:“道長知曉了我們的底細,豈能就這樣走了麽?”

冷月道:“女施主的意思是……”

金二姑接道:“我的意思是很簡單,諸位既然知曉了內情,那就請留下性命。”

冷月道:“女施主準備要我們留下性命。”

金二姑道:“是!隱秘不能泄,但諸位卻已經知道這些隱秘。”

冷月道:“咱們不能束手待斃,隻有揮劍反擊了。”

口中說話,右手已然抽出了長劍。

同時發出了暗語。

那位青衣少女突然轉身向前奔去。

金二姑冷笑一聲,道:“找死。”

突然一揚手,一道寒光,疾飛而出。

一聲慘叫,傳了過來。那奔走的青衣少女,突然間,倒了下去。鮮血由大腿上流了出來。

原來,金二姑一刀射出,洞穿了那青衣少女的右腿。

大約傷的很重,一破就跌了下去。

冷月道:“好狠啊!你殺了她。”

金二姑道:“她隻是傷了大腿,但她不會再跑了,失血過多,會要了她的命。”

冷月回目望去,果然見那一刀,刺在少女的大腿上。

金二姑冷冷道:“道長,還要動手麽?”

冷月道:“那一刀很快,閃電奔雷般的一刀,但還嚇不住貧道。”

金二姑道:“不到黃河心不死,道長請出手吧。”

冷月長劍一圈,道:“你們走。”

一劍刺向了金二姑的咽喉。

金二姑右手一招,袖中閃起了一道寒芒,當的一聲,封開了長劍。三個和冷月同來的道人,卻突然轉身而去。

其中一人,一個飛躍,落在了青衣少女的身側。

探手一把,抱起了青衣少女,向前奔去,冷月劍勢如電,閃起朵朵劍花,擋住了金二姑。

金二姑手中一把長不過一尺二寸的短劍,但卻暴射出一尺多的寒芒。冷月劍勢如潮,封擋住了金二姑的去路。

金二姑雖然全力運劍,但卻——直無法衝出那冷月的劍網,武當劍法,畢竟不凡。

冷月劍招,渾然天成,一支長到,結成了一道劍網。

金二姑似是未料到冷月的劍招,竟然如此淩厲,心中又驚又怒,大聲喝道:“他們走不了的。”

隨著這一聲斷喝,篷車垂簾掀動,一道白芒,疾射而出。

那白芒疾如流星,一閃之間,已到了數丈之外,追上了三個道人和那青衣少女。

但見白芒,繞過幾人轉了一轉。

三個道人和那青衣少女,突然間,都倒了下去。

白芒斂收,現出來一個亭亭玉立的白衣女子。

隻那麽驚鴻一瞬間,白衣少女又化作一道白芒,飛入了篷車之中。

唐琳看的很用心,但仍然沒有看到那白衣少女麵貌。

冷月道長一套劍法用完,劍勢徽微一緩。

就這微微一緩之勢,金二姑已然展開了反擊。

一連三劍,把冷月道長迫退了三步。

冷月這一陣全力運劍,頭上已然隱隱見於汗水。

回頭望去,見三個師弟和那青衣少女,都已倒摔在地上,不禁一呆。

金二姑未再追襲,卻冷冷說道:“牛鼻子老道,交出解藥來。”

冷月未理會金二姑,卻一步奔向了三個道人身旁。

仔細看過-了他們的傷勢,竟然宋見到任何血跡。

原來這三個道人,和那青衣少女,並未受傷,四個人都是被人點了穴道。幾人鼻息可聞,都並未死去。

冷月輕輕籲一口氣,伸手在一個道人身上,突然拍了一掌。

但見那道人身子掙動了一下,仍然未醒過來。

敢情這是一種特殊的手法,竟然不是一般點穴手法。

金二姑緩步行了過來,接道:“我們的主人很仁慈,她不忍取去這些人的性命,隻是點了他們的穴道,這是特殊手法,不是你可以解開的。”

冷月道長冷笑一聲,道:“金二姑,你準備怎麽辦?”

金二姑道:“你請說吧。”

冷月道:“剛才,那一位是什麽人?”

金二姑冷笑一聲,道:“為什麽要告訴你。”

冷月道:“我們敗了,自然認命,不過,我希望能作一個明白的鬼。”

金二姑道:“你要死?”

冷月道:“不錯,我要死,我要死的明明白白。”

金二姑冷笑一聲,道:“你要死?你怎麽一個死法?”

冷月道:“死的方法很多,這倒不用你女施主操心。”

金二姑道:“我非操心不可。”

冷月道:“為什麽?”

金二姑道:“我們沒有殺你們,但你如死了,這筆賬就會記在我們的頭上了。”

冷月歎息一聲,道:“貧道練了數十年的劍術,想不到竟然如此不濟,所以,我覺得活著沒有味道得很。”

金二姑道:“你想自刎而死?”

冷月道:“貧道自會負擔起一切死亡的責任,女施主既非殺我們的凶手,貧道自會有一個很明確的交代。”

金二姑道:“冷月,我可以告訴你那人是誰。不過,我也想知道你怎麽一個死法?”

冷月道:“武當內院中人,從來不願受到羞辱,貧道會先點幾位師弟的死穴,然後,橫劍自刎。”

金二姑道:“那又如何證明你們之死,我們不是凶手?”

冷月道:“這件事,很容易,我武當門下自有一套特別的點穴手法,隻要一見這手法,就知是死於自己的人的手中。”

金二姑點點頭,道:“倒也有理……”

語聲一頓,接道:“我也希望能夠取到解藥。”

冷月道:“可以,事實上,武當門下,從不用毒,他們幾位服用的隻是一種使人頭暈作嘔的藥物,隻要他們休息半日,就可以完全複元了。”

金二姑笑一笑,道:“好吧!你剛才看到的,”就是我們的姑娘。”

冷月道:“她叫什麽名字?”’

金二姑道:“姓崔,崔姑娘。”

冷月道:“崔家塢的女少東。”

金二姑道:“是!”

冷月道:“這仇恨之車,一直是崔姑娘主持其事?”

金二姑道:“不錯。”

冷月歎息一聲,道:“多謝見告。”

突然右手連揮,點了幾個師弟的死穴。

唐琳眼看他下此毒手,不禁心神一顫,暗道:“這道人當真下得了手,硬生生把幾位師弟給致於死地。”

但他沒有對那青衣少女下手,隻冷冷的眼看了那青衣少女一眼,道:“女施主,是否願意活下去。”

青衣少女眨動了一下眼睛,無法回答。

原來,她穴道被點,無法開口。

大約是冷月道長,也無法一下瞧出來,她是否選擇了死亡,皺皺眉頭,道:“姑娘,你如是決定死亡,再把你眼睛眨動三下。”

青衣少女依言眨動了三下。

冷月道:“你本非武當門下,貧道沒有殺你的權利。”

金二姑道:“她剛步上青春之路,你如一掌把她劈死,那才是人間慘事。”

冷月已行到了青衣少女身前,也揚起了右手。

但他舉起的右手,並未落下。

望著一對圓圓的小眼睛,他竟然下不了手。

忽然長歎一聲,舉掌反擊,自碎了天靈要穴。

金二姑談談一笑,突然伸手一掌,拍活了那青衣少女的穴道,道:“你都瞧到了?”

青衣少女點點頭。

金二姑道:“我希望,日後,有人問起這件事時,請你說實話。”

青衣少女道:“我應該說實話。”

金二姑道:“好!那你可以請走了。”

青衣少女道:“放我走?”

金二姑道:“我們本來就沒有傷害別人的意思,是你們下手殺人。”

青衣少女怔了一怔,道:“殺人者,也死了。”

金二姑道:“那是他罪有應得,你可以去了。”

青衣少女慢慢的轉過身子,緩步而去。

望著她的背影,石玉低聲說道:“二姑,真的放了她麽?”

金二姑道:“是啊!咱們不是嗜殺的人,對一個小女孩子,為什麽要下毒手。”

唐琳輕輕咳了一聲,道:“二姑,我們都還身中奇毒。”

金二姑:“不要緊,到篷車前麵去吧!姑娘有能力治好你們的毒傷。”

石玉帶頭,轉向篷車行去。

這金二姑說不上什麽惡毒,但她有一股冷漠的味道,似乎是什麽事,都不放在她的心上一樣。

石玉、唐琳等,一排橫立在篷車的前麵。

金二姑低聲道:“姑娘,石玉等五人求藥?”

垂簾微啟,伸出來一隻白嫩的手來,道:“石玉,接藥。”

石玉快步行了過去,接過一粒丹藥。

篷車中適時的又伸出一隻玉手,端著一隻茶杯。茶杯中,半杯茶水。

石玉取杯喝了一口水,吞下藥丸。

篷車又傳出嬌脆的聲音,依序喊了下來。

唐琳、何方、劉文、蔡武。

四個人,一樣的待遇,聽到一聲清脆的呼喚,取得了一粒藥物和一杯溫水。

金二姑目睹五人眼下了藥物之後,道:“姑娘的靈丹,可解百毒,你們去坐息一下,再運氣試試看是否體內奇毒已解。”

五人應了一聲,退人道旁林內。

唐琳暗中運氣一行,不禁心中一震,暗道:“好靈奇的丹藥。”

唐琳輕輕籲一口氣,低聲說道;“石玉,在下想請教一件事,不知是否可以?”

石玉道:“請說?”

唐琳道:“你剛才,眼看到幾位師伯師叔死去,心中不難過麽?”

石玉道:“自然是難過。”

唐琳道:“你為什麽不阻止他們?”

石玉道:“因為,他們敗了,無顏見人,所以,一死以減去內心中的痛苦。”

唐琳皺皺眉頭,忖道:這話有條有理,顯然神誌正常,並無不妥之處,但對幾位師門長者之死,何以竟無動於衷。

心中念轉,口中又道:“石兄,你為什麽不阻止他們呢?至少,可以向金二姑求個情,放了他們。”

石玉淡淡一笑,道:“他們決心要死,我阻止又有何用,二姑更不會聽咱們的勸告啊!”

隻聽金二姑的聲音,傳了過來,道:“你們坐息得如何了?”

石玉一躍而起,道:“坐息好了。”

唐琳、何方、劉文、蔡武,齊齊站起了身子。

石玉也末招呼四人,舉步向前行去。

唐琳冷眼旁觀,發覺了,何方、劉文、蔡武等,似乎是很怕石玉,一直暗中留神行事。

行出林外,篷車已緩緩向前行動。

五匹健馬,已被人牽出了林外。

地上仍然躺著四具武當道人的屍體,但那青衣少女,卻已不見。

石玉翻身上馬,一提韁,向前行去,一麵沉聲喝道:“唐琳,跟我走前麵開道。”

唐琳應了一聲,縱騎追上。

距篷車五十丈,石玉放緩了馬步,道:“唐兄,你好奇之心很重。”

唐琳道:“如是在下沒有一份好奇之心,我想,我會想辦法逃離此地。”

石玉笑一笑,道:“你逃得了麽?”

唐琳道:“我看,好像有很多的逃走機會。”

石玉接道:“你最好對我說實話,唐琳,老實說,不是我暗中為你掩遮,你早就露出了馬腳,你這人,既無經驗,又無耐心,你應該留在家中的,為什麽他們會派你來?”

唐琳沉吟了一陣,道:“也許,我的背境很單純。”

石玉轉過頭來,兩道目光盯注在唐琳的臉上,瞧了一陣,突然歎了一口氣,道:“唐兄,聽兄弟相勸,以後,你要小心一些,二姑的手段狠毒辣,隨時可能殺了你。”

唐琳心頭一凜,道:“多謝石兄指點。”

石玉一勒韁,撥轉馬頭,又向篷車馳去。

唐琳心中暗道:“跟著你走,總不會錯。”

也撥轉馬頭追上前去。

石玉的快馬,奔在篷車前停了下來。

篷車中傳出金二妨的聲音,道:“姑娘的靈鳥報訊,十裏外已現敵縱。”

石玉道:“屬下帶四個從衛,去迎殺他們一陣。”

金二姑道:“不可莽撞從事,就靈鳥訊中所傳,出現的敵勢,十分龐大,而且是四麵八方而來。”

石玉道:“屬下愚蠢,聽不懂二姑言中之意。”

金二姑道:“你吩咐他們,不可離篷車太遠,遇有警訊,立刻撤在篷車兩丈之內。”

石玉低聲應道:“是!”

金二姑道:“石玉,你可明白,為什麽要你們撤在篷車兩丈以內麽?”

石玉道:“屬下知道。”

金二姑道:“說來聽聽。”

石玉道:“便於二姑的照顧。”

金二姑笑一笑,道:“石玉,不是我,我哪有那樣大的能耐,是姑娘,你們在篷車兩丈以內,也就在姑娘的保護圈下。”

石玉道:“屬下明白了。”

金二姑道:“還不謝過姑娘。”

石玉翻身下馬,恭敬對篷車一個長揖,道:“多謝姑娘。”

篷車軟簾微啟,飛出來一張白箋,耳際間,又響起了金二姑的聲音,道:“石玉,姑娘覺著你忠誠可嘉,特授你五招劍法,你先練好,再酌情傳給他們四個。”

石玉道:“再謝姑娘,二姑。”

那白箋,似是被一股暗力托著,停在石玉的麵前不墜。

石玉一伸手,接過白箋,滿臉虔誠之色,折疊好,裝入了衣袋之中,道:“二姑,還有什麽吩咐?”

金二姑道:“沒有了,你去吧!記著,一遇警訊,就立刻撤人篷車兩丈之內。”

石玉道:“屬下記下了。”

翻身上馬,一提韁,向前行去。

大道寬敞,十丈外,是一條交叉的十字路。

十字路中,一排站著五個人。

石玉舉手一招。

唐琳、劉文,拍馬而上,三騎並行。

石玉心中早有計較,坐馬縮入了距篷車兩丈以內的距離。

十幾丈,轉眼即至。

五人並排而立,但身份、衣著,卻是完全不同。

居中一人,白髯垂胸,身著青衣,懷中抱著一把金刀。

左首是兩個穿著架裟的和尚,一個手持禪杖,一個手捧戒刀。右首兩人,一個是留著山羊胡子的老者,一個是三旬左右的中年文士。

老者腰中圍著一條黑色的皮鞭。

中年文士背插著長劍。

石玉打量了五人一眼,勒韁停下了健馬。居中而立的金刀老人,抬頭打量了石玉一眼,道:“你識得老夫麽?”

石玉搖搖頭,道:“沒有見過。”

金刀老人道:“老夫中原金刀百裏長勝。”

石玉道:“人稱中原金刀大俠的,是不是閣下?”

百裏長勝嗯了一聲,道:“正是老夫。”

石玉望望兩個和尚,和那留山羊胡子的老者,佩劍文士。

舉手一揮,石玉當先翻身下馬。

唐琳、何方、劉文、蔡武,也隨著下馬。

蔡武、何方,把健馬帶到路側,迅速又回原位。

這時,五對五,成了一個相對而立的局麵。

篷車緩進,馳到石玉等五人身後一丈五尺處,停了下來。石玉抱抱拳,道:“百裏大俠,率人阻攔了咱們去路,不知……”

百裏長勝一皺兩道斜飛入鬢的長眉,道:“你有名字麽?”

石玉道:“有!在下石玉。”

百裏長勝道:“篷車上坐的是什麽人?”

石玉道:“在下等的女東主。”

百裏長勝道:“人這常隨身份,不配和老夫說話,叫貴東主下車來答複老夫的問話。”

石玉搖了頭道:“敝東主乃千金之軀,不輕易和生人見麵,百裏大俠,有什麽吩咐,交代在下就是。”

百裏長勝哈哈一笑,道:“石玉,你是什麽人的門下?”

石玉道:“這個,無關緊要,咱們就事論事,百裏大俠攔住了咱們去路,必是有因了。”

百裏長勝道:“不錯,老夫想問問看,這輛篷車,是不是江湖所言的仇恨之車?”

石玉道:“那是一般江湖人的看法,咱們可沒有自稱仇恨之車。”

言下之意,卻無異承認了這正是仇恨之車。

百裏長勝臉色一沉,道:“仇恨之車,出現江湖不久,但所過之處,不是結下深仇,就是留下大恨,老夫已訪查了數年之久,今已總算讓老夫截住了。”

石玉道:“老前輩準備如何?”

百裏長勝道:“那一輛篷車上,坐的是你們的女主人?”

石玉道:“不錯。”

百裏長勝道:“那就好,你去叫她下來呢,還是我們去揪她下來。”

石玉道:“老前輩,在下不會替你通報……”

百裏長勝接道:“這麽說來,非要老夫動手了。”

石玉道:“老前輩,如是想行近篷車,先要想法子通過我這關。”

百裏長勝冷冷說道:“就憑你們這幾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夥子,難道也想要攔阻老夫麽?”

石玉道:“我們也許攔不住,不過,諸位必須要先通過我們這一關。”

目光左右轉顧了一眼,道:“那一位去打發他們。”

中年文士笑一笑道:“兄弟笨鳥先飛,打旗的先上,先會會這幾個娃兒去。”

緩步行到-了石玉等五人身前,接道:“五位一齊出手呢?還是車輪大戰?”

石玉拔出長劍,正待出手,唐琳突然接口說道:石兄,你是頭兒,這一陣,兄弟先出手吧!”

石玉道:“唐兄請小心一些。”

唐琳道:“兄弟自然小心。”

閃身而出,長劍出鞘,道:“在下唐琳,領教高招。”

右手一揮,長劍刺了出去。

中年文士一閃身,避過一劍。

唐琳右手連揮,快劍如電,片刻之間,連刺了九劍。

中年文士身子飄搖,有如行雲流水一般,眨眼之間,避開了九劍。

唐琳劍勢如風,一直沒有沾到那中年文士的衣角。

中年文士始終不肯還手,隻是以閃避的身法,避開攻勢。

唐琳收劍停手,冷笑一聲道:“閣下為何不肯還手?”

中年文士道:“在下會還手,應該還手的時間,在下不用閣下招呼,就會出手的。”

唐琳道:“原來如此。”

劍勢一變,展開了一輪快攻。

這一陣攻勢,淩厲,激烈,一口氣攻出三十六劍。

青衣文士在閃轉如電的劍尖之中,隻用遊走的身法,一直不肯還手。

那是十分輕視對方的作法,似乎是根本沒有把對方看在眼中,不屑還手。

唐琳收手停劍,冷笑一聲,道:“你,怎麽不出劍?”

中年文士淡淡一笑道:“該出劍的時間,我自會出劍,閣下也應該知難而退了。”

唐琳冷笑一聲,道:“這麽說來,閣下是看不起在下這一個對手了?”

中年文土嗯了一聲,道:“最好是五位一齊出手,在下也可以省一些事——”

唐琳臉色一變,突然出手,一把扣住了那中年文士的右腕。

這一招突如其來,中年文士想反抗已來不及,不禁一呆。

唐琳手腕一托,一帶,中年文士身不由己的被帶向一側,摔出去七八尺遠。

但他身末沾地,一挺腰,發出內勁,身子忽然站了起來。

唐琳這一招用的奇幻莫測,不但那中年文士,臉色大變,就是兩側觀戰的金刀大俠百裏長勝和石玉等,也都看的心頭一震,看不出這是一招什麽樣的手法。中年文士輕輕籲一口氣,道:“高明,高明。”

突然欺身而上,拍出一掌。

唐琳右手一翻,仍然是原了一招的擒拿手法,仍然是扣住了中年文士的右腕。

中年文士呆了一呆,道:“你!這是什麽手法?”

唐琳用力一帶,一扭一摔,又把中年文士摔出去八九尺遠。

但那中年文士一挺腰,又在身未著地之前,站了起來。

這時,那留著山羊胡子的老者,右手已解下腰中的扣把,長鞭一揮,卷了過來。

他鞭勢奇幻,唐琳舉劍一封,竟被纏上了手臂。

那老者一舉腕,發出內力,唐琳被摔出去兩丈多遠。

蓬然一聲,塵土飛揚。

百裏長勝低聲道:“奇怪呀!看他用出的擒拿王法,奇幻莫測,怎的卻又躲不過文昌兄這一鞭。”

中年文士突然歎口氣,道:“兄弟很慚愧,百裏兄,看來,兄弟無法幫助幾位了。我要先走一步。”

一轉身,向前行去。

百裏長勝沉聲道:“馮兄留步。”

中年文士回過頭,道:“百裏兄,兄弟兩次被人拿住腕穴,還有何顏留此。”

百裏長勝點點頭,道:“那擒拿兄的兩招,確然是奇幻莫測,不過,馮兄如稍為留心一些,就不難瞧出破綻了。”

中年又士道:”哦!百裏兄指點。”

百裏長勝道:“那一招是奇幻莫測,換了我們任何人,都無法避過他那一招,但陳兄一鞭,卻把他摔到兩丈以外。”

中年文士道:“所以,兄弟才慚愧。”

百裏長勝道:“馮兄,老朽已經說的很清楚了,所以,老朽希望馮兄不要意氣用事,此事關係重大,還望馮兄忍耐一二。”

中年文士淡淡一笑,道:“百裏兄,一定要兄弟非留-卜來不可?”

百裏長勝道:“不錯。”

中年文士道:“好吧!百裏兄如此見愛,兄弟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百裏長勝道:“那很好,馮兄能夠體念大局,老朽十分感激。”

中年文士輕輕歎息一聲,道:“多謝百裏兄了。”

百裏長勝微微一笑,目光向場中望去。

這時,那留著山羊胡子的老者,手中長鞭飛舞,已把石玉、何方等全都卷入了一片鞭形之中。

百裏長勝等沒有出手,兩個僧人也望著場中搏鬥的形勢。

那山羊胡子的老者,出盡了風頭,手中蚊皮軟鞭,有如神龍舞空,但見鞭影重重,把人圈入了一片鞭影之中。

這時,就看出了幾人武功的高低了。

石玉一劍如虹,在四人中最為突出。

但他仍然無法突出那重起的鞭影。

那人手中隻有一支皮鞭。

但在他手中卻有如卜支長鞭一樣,飛舞如風,石玉等四人,隻能到住長鞭的攻身,不中身傷人,但卻無法突出那重重鞭影。

忽然間,車簾啟動,一道白芒疾射而出。

像傳說中的飛劍-樣。

但見那白芒在場中繞了一周,又飛入篷車,消失不見。

凝目望去,隻見那老者手中一條一丈二尺的黑皮軟鞭,突然間,寸寸分裂,散落在地上。

山羊胡子的老者臉色大變,手中隻握著一個尺許左右的鞭柄,滿臉訝異之色,他行走江湖四十年,從來沒有遇上過這樣的事情,不禁呆在當地。

百裏長勝和兩個僧侶,也為之臉色大變,望著那篷車出神。

石玉輕輕咳了一聲,道:“諸位,可以讓路了吧。”

百裏長勝談談一笑,道:“石兄,老朽還想請教一件事。”

石玉道:“請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