壞蛋是怎樣煉成的

第三十九章

謝文東回到堂口,第二天一大早,他聚集眾多幹部召開會議。現在四大瓢把子各帶自己手下,心腹,齊聚南京,東心雷和聶天行也到了。謝文東手下是兵多將廣,和南洪門比起並不處下風。既然已經知道台洪門準備插手,他決定先下手為強,發動閃擊戰。會議上,謝文東將台洪門有可能與南洪門聯手的事告訴眾人,他先不表態,看大家的反應。

眾人聽後具是心驚,台洪門的可怕之處在於他們的殺手集團,紅葉。六月酷暑寒風吹,一片紅葉向南飛。紅葉是台洪門的招牌,威名遠揚,道上人沒有幾個是不知道它的。東心雷聽後沉重道:“如果紅葉插手的話,事情就不好辦了。”

四大瓢把子之一的黃書榮急忙道:“沒錯!有紅葉在,就算我們能打贏南洪門,自己的損失也必然不小,我看,咱們還是應該防守為上。”房國棟聽了他的話大搖其頭。兩省瓢把子萬府死後,房國棟接替他的位置,這人是洪門中生代佼佼者,謀略心計都有過人之處。房國棟說道:“防守不妥,那隻能使我們被動挨打,還給了南洪門充分準備的機會。依我之間,我們現在要趕快進攻,在紅葉沒來之前先把向問天徹底趕出南京,那時,我們沒有後顧之憂,就算南洪門與紅葉真聯手我們也不怕了。”

恩!謝文東暗自點頭,這房國棟不錯,有一定遠見。黃書榮撓撓腦門,嗬嗬一笑,讚道:“房兄果然高見!”嘴上怎麽說,可是他剛提出建議馬上就被房國棟的一堆大道理給否了,心中多少有些不痛快。

聶天行也讚同道:“房兄說得沒有,死守的確被動,不如主動出擊的好。既然要出擊,動作就得快,不給向問天任何反擊的機會,一鼓作氣,將他趕出南京,如果向問天再敗,南洪門必然士氣低落,到時我們乘勝追擊,必可重創他們。”

謝文東心中一歎,得了,自己想說的都被聶天行說了。他環視一周,問道:“大家還有什麽意見嗎?”

任長風急道:“當然沒意見,就等東哥一句話,我們和向問天來個決一死戰!”其他人也紛紛點頭稱是。謝文東起身,揮手道:“那好!就今晚,全麵反擊被向問天所占領的底盤。”他一頓,看了看眾人,說道:“我們兵分兩路。一路由老雷,靈敏帶領,打擊南洪門在市區的力量。市區裏他們的底盤不多,人手也少,給你倆兩千人沒問題吧?”

東心雷和靈敏齊聲道:“足夠了!”謝文東點點頭,道:“剩下的人跟我走,直接去南郊會向問天,那裏是他們的暫時總部,主要力量都集中在那,我希望大家小心行事,如有異變,馬上回撤。”眾人齊齊躬身抱拳道:“明白!”

最後,謝文東又和眾人將晚上的進攻計劃商量了一遍,擬定出一個最佳方案。為了保密行事,謝文東在散會時叮囑眾人,不管對誰都不能說出今晚的計劃,甚至是各自的心腹部下。眾人知道今晚進攻的重要性,回去之後,隻是吩咐各自手下好好休息,晚上掌門大哥組織活動‘狂歡’。

謝文東回到自己房間,沉思良久,搖搖頭,覺得還有不妥當的地方。在洪門內,真正能為他出謀劃策的隻有聶天行一人。謝文東吩咐斥候他的小弟將聶天行找來。一會工夫,聶天行一臉困惑的敲門而入。謝文東見狀一笑,擺手道:“天行,過來坐吧!”聶天行在他身旁坐下,不知道這位掌門要幹什麽。謝文東眉頭微皺,說道:“剛才,暗組回報,現在道上沸沸揚揚,似乎所有人都知道南洪門已經和台洪門聯手,紅葉要插入南北之爭。”聶天行點點頭,疑問的看著謝文東,他沒有覺得有什麽不妥的地方。謝文東又道:“我總覺得這不大對勁,可哪不對勁又一時想不出來,天行,你認為呢?”

聶天行抓抓頭發,低頭沉思,過了一會,他苦笑道:“連掌門大哥都不知道,我又怎麽會猜出來呢。”他頓一下,狐疑道:“或許是消息傳得太快太容易了吧!”謝文東吸氣,眯眼仰麵,冷的一打指響,笑道:“沒錯,是太容易了。象這麽重要的消息絕對是機密,怎麽會說傳出來就傳出來呢?!隻是可惜,昨天在大排擋內第一個將這消息說出來的人已經早不到了,不然,一定要問個明白。”聶天行心中一動,說道:“這可能是向問天故意設的局,其中有什麽詭計我還想不出,不過,我覺得晚上進攻的計劃應該取消。”謝文東沉思,搖頭道:“不妥,定好的計劃突然取消,太影響幹部們的氣勢。既然說進攻,那就進攻到底,而且我想看看這向問天到底是怎樣一個人,能想出什麽的玄機,隻是還真不得不防他會留有埋伏。這樣,天行,我給你三千人,留守市區,不管哪路人馬遇到麻煩,你都要在第一時間趕到支援。”聶天行點頭道:“這沒問題,隻是……”隻是怕兩路人都遇上麻煩!這話他沒說,暗歎一聲又咽了回去。謝文東多聰明,一眼就看出他的意思,拍了拍肩膀,笑道:“如果雙方真同時遇到麻煩,你先去支援老雷,然後再管我。”聶天行心中一振,暗挑大指,謝文東確是非平常人。

白天無話,等入夜十點左右,隨著謝文東一聲令下,北洪門大部分弟子集合一處。下麵人都覺得奇怪,不是說狂歡嗎,怎麽由掌門帶頭,各個幹部都全副武裝,殺氣騰騰的,看這架勢,好象要去打仗啊。這時,幹部們才將晚上進攻南洪門計劃說出來,眾人聽後心中都是一驚,暗暗歎道:這真是一場了不起的‘狂歡’!

謝文東帶上任長風,魏子丹,以及四大瓢把子還有他們帶來的數千手下,分批向南郊趕去。千於人在南郊一處隱蔽地點匯合一處,等人都到齊了,謝文東才坐車而至。他來到人群前,眼睛一掃眾人,暗道不錯!這些人大多都是二十三四歲左右,身材魁梧,體格健壯,肌肉鼓起多高,應該是經過特別訓練的。看來四大瓢把子真把精銳帶來了!謝文東心中一歎,他一拉衣襟,從衣服下抽出戰刀,大聲問道:“大家知道我們今晚要和誰一決高下嗎?”

眾人互相看看,紛紛搖頭。四個瓢把子事先並沒對手下多說什麽。謝文東眯眼一笑,淡淡道:“是向問天!”

眾人一聽,紛紛吸氣,沒想到今晚自己對上了南洪門掌門大哥。謝文東又道:“不過大家也不用擔心,向問天是人不是神,沒有什麽可怕的。南北之爭以有數十年,大家都吵著自己是正統,不過,是不是正統不是靠嘴來說的,是靠這個!”謝文東用力的揮揮拳頭,接著道:“也到了該解決的時候,今日是個起點,從南京開始,我們要一直將向問天踢回他廣州去,向世間,向江湖,向道上的人證明,我們才是真正的洪門正統,真正的洪武接班人!願意和我一起去證明的,拔刀!”

眾人一聽,熱血沸騰,紛紛拔出刀來,張嘴就想大聲呐喊。謝文東急忙豎起食指放在嘴邊,笑道:“輕聲,不要打草驚蛇。”

一行人等兵分五路向南郊旅館快速遊動,幾路人時刻保持著電話聯係,一方遇敵,可四方前來援助。謝文東和任長風帶上一路人手,雖隻有二百人,但各個都是謝文東從這數千人裏選出的精銳。等快接近旅館時,謝文東繞道而行,避過旅館,直奔向問天所住的別墅。別墅的位置是暗組打探出來的,謝文東也是第一次見到,離老遠,一座三層小樓隱約在黑暗中,朦朧看不真切。等到了近處,他聚睛細看,暗暗點頭,驚道好一處險地。原來別墅是建在半山腰上,一條狹窄曲折的小路通向山腳,小路隻有兩米多寬,勉強能通過一輛汽車,看著,謝文東停下腳步,凝望半山腰上的別墅。

任長風不解,問道:“東哥,怎麽突然不走了?”謝文東一指黑暗中的建築物,說道:“如果那裏有埋伏,憑地勢的險要,我們恐怕很難逃脫。”任長風一笑,道:“東哥你太小心了,那麽屁大個別墅能有什麽埋伏?!”謝文東搖搖頭,揮手對一旁的小弟道:“上去兩人打探一下,看看別墅中有沒有人,如果無人,馬上回撤,並打電話通知我,明白嗎?”

小弟問道:“如果上麵有人呢?”謝文東一眯眼,笑道:“那就等我殺上來!”“明白了!”兩個小弟整理一下衣服,提刀上了通往半山腰的小路。謝文東不放心,又把領路的那兩名暗組成員叫到近前,叮囑道:“你們也上去。如果向問天真在別墅內,這條山路上一定有探子,你倆去把他們解決掉,不可發出聲響。”“明白!”兩個暗組成員齊齊點頭,肩膀一晃,從跑在前麵的兩個小弟身後竄了上去。兩夥一比差距就看出來了。兩小弟雖是先動身,但不到片刻,就被暗組超過。

謝文東在山下等消息,一邊沉思,一邊來回徘徊。他擔心的是向問天設個空城計來引誘自己,拿一座空別墅來引自己上鉤,到時在山下一圍,自己可插翅難飛。正想著,謝文東電話響了,任長風精神一振,急忙湊過來。謝文東接起一聽,果然是兩位小弟打來的,語氣中帶有興奮,說道:“東哥,我們和暗組兄弟一路上解決八個密探,還活捉了一個,他說向問天就在別墅內,而且保鏢不足三十人。”謝文東謹慎道:“你們聽見別墅內可有人說話聲?”小弟道:“有有,聽聲音裏麵的人確實不少。”

謝文東這才放下心來,一震手中刀,喝道:“上!”

二百來人各個如狼似虎,喘在粗氣,恨不得一下子飛進別墅內。一路上,地上真看見有數具屍體,都是喉嚨被利器割斷,和血殺的手法象極。謝文東點點頭,暗道:劉波不錯,把暗組訓練成和血殺不分上下的隊伍,實非容易之事。

到了別墅前,暗組二人和兩名小弟正等在門口,謝文東點頭示意,暗組二人明白他的意思,其中一人靠牆而站,雙腿微彎,手掌合攏放在腹下,另一人急步上前,一踏他手掌,身子借力猛然上竄,飛身翻過圍牆,跳進別墅內。他先在牆根蹲了一小會,見沒人注意到自己,這才起身,悄悄將別墅大門的門插拉開。謝文東和任長風相視一笑,沒想到事情如此順利。

眾人高抬腿,輕落足,慢慢進了別墅。小樓內確實有說話聲傳出,嘻嘻哈哈,好不熱鬧。任長風眼睛一瞪,拎刀就打算開門而入,謝文東猛然間心中一動,有種不好的預感,急忙拉住他,搖搖頭,對下麵人一揮手,意思衝。

下麵這些漢子可沒謝文東那麽多顧慮,人人都急於想在掌門大哥麵前表現一下自己,如果能立功那就更好了。其中一人一個箭步竄到門前,抬腿猛踢別墅木門。木門是由紅木打造,異常結實,不過門跟本沒有鎖,大漢這腳力量十足,‘咚’的一聲巨響,木門應聲而開,那漢子收力不住,身子向前連蹌兩步進了小樓內,才勉強穩住。可還沒等他抬頭,一聲槍響乍起。

‘砰!’大漢身子一震,退出兩步,眉心正中一個紅點,鮮血順著麵頰流下。一片紅色楓葉在空中飄然而落,大漢張大雙眼,眼前一人站在大廳正中,手中槍還冒著青煙。大漢想叫喊,可身子已經頹然摔倒。那人看清大漢的麵容,臉色一沉,暗歎一聲可惜,開窗跳了出去。等其他人衝進來時,大廳內已空無一人,隻是大漢的屍體還在地上抽搐,一片紅葉落在他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