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錦良緣

第119章 回程,共8214字

第119章 回程,共8214字

這是他見過的屍體,就是那具憑空消失的屍體,眼睛上還插著一塊尖石,有黑色的血液往下流,血液中,有線形的蟲子在蠕動。

他倒抽一口涼氣,抽劍就砍過去。

他砍斷了這具屍體的手,斷手落地,快速地上前爬動,竟鉗住了他的鞋子。

他再舉起劍,卻發現自己竟然被屍體包圍了,七八具屍體分四個方位堵住他,他們臉上有凶狠的表情,眼睛沒有光芒,瞳孔是放大定住的,像兩個黑窟窿,十分的恐怖。

一般人看到這陣仗,指定嚇得腿軟。但是白擎夜反而不害怕了,確實在尋找的過程中遇到這些奇奇怪怪的屍體,他是曾經生出過驚慌,而且隨著越來越詭異的事情發生,一般人的心會慢慢被恐懼侵蝕,到最後神經緊繃,再倏然麵前出現幾具會動的屍體,即便心理承受能力再強大的人,都會崩潰。

但是,白擎夜卻不一樣,他的信心很堅定,就是要找到信物,其餘的一切,他盡可能地不想,自然就沒了恐懼。

所以,如今看到會動會攻擊人的屍體,他反而覺得之前的恐怖都是鋪墊,等著這一刻的出現,他是遇強越強的人。

而就在此時,四周忽然光亮了起來,不是日頭照射下來,而是一團團的鬼火升起,更添了幾分陰森恐怖。

鬼火先是在空中飄忽,忽然,竟悉數往白擎夜飛過去。

白擎夜輕身而起,脫掉外裳運內力一掃,掃落幾簇鬼火,說來也怪,那鬼火落地之後,竟變成水,然後迅速蒸發。

這裏如此潮濕寒冷,水竟然能在瞬間蒸發?

白擎夜無暇考究,因為,除了鬼火之外,那幾具屍體也衝他撲了過來。

他如今不僅僅是腹背受敵,而是四麵八方受敵,迅速踢翻幾具屍體,但是這些屍體卻沒有散開,而是繼續站起來凶神惡煞地朝他撲過來。

一個不妨,他在躍起的時候,被一具屍體抓住了腳裸,他迅速落劍,那屍體卻靈活地避開,複又衝過來,抓住他的手臂往他腰間咬下去。

說來也怪,那屍體卻陡然彈開,站定在原地,顯得十分驚恐,嘴裏發出滋滋滋的聲音。

白擎夜低頭一看,那屍體剛才撕咬的位置剛好就是他掛荷包的位置,荷包裏裝著那條小黑蛇。

荷包裏的小蛇動了幾下,從上方探出頭來,威風凜凜地環視著四周的一切。

鬼火倏然消失。

屍體沒有再上前,相反,一步步地後退。

讓人覺得驚悚的是,他們一邊後退,身體一邊腐爛,黑血從他們都口中,鼻子裏,眼孔流出來,一條條的線形蟲蜿蜒而出,隨即,如摧枯拉朽一般,全部傾塌在地上,變為腐水。

四周,陡然變了模樣,不再是嶙峋亂石,而是一派春色盎然,地上的巨石變成了樹木,有汨汨小溪從眼前流過,鳥兒鳴叫,從剛形成的樹林裏飛出,嘰嘰喳喳。

白擎夜驚得瞪大眼睛,張大嘴巴,卻一個字都發不出來,如果不是親眼所見,他會以為自己在做夢。

做夢?會不會現在是在夢裏?他狠狠地擰了自己的大腿一把,疼得要緊,這證明不是在做夢。

一塊銀色鐵片跌落地上,剛才鑲嵌著鐵片的巨石,已經變成參天古木,佇立在白擎夜麵前。

小黑蛇的頭縮了回去,一動不動,仿佛在睡大覺。

白擎夜撿起鐵片,鐵片的圖案很奇怪,比牧仁給他的圖案清晰很多,鐵片的反麵有些看不懂的文字,像是扶乩的文字,又像是咒語。

白擎夜橫豎不懂,但是既然這塊就是他們的信物,他便沒有深究,拿著揣在袖袋裏便往回走。

他剛走出不到百丈遠,便見一個年輕女子走過來,她背著一個草藥簍,像是進山采藥的醫女。

她見到白擎夜,顯得有些驚愕,笑盈盈地上前問道:“這位公子,你是怎麽來到這裏的?”

白擎夜突兀見到有人,不由得一愣,抬眼打量著她,見她一身青色的衣裳,簡樸得很,長得卻是明眸皓齒,笑容可掬,讓人一見便有親和的感覺,便回答說:“我是從頂上下來的,來找些東西,姑娘,你怎麽在此采藥?”

那姑娘笑著說:“有一味藥,隻能在這裏找到,所以我便來了,那麽,年輕……公子,你找到你想要找的東西沒有?”

“找到了。”白擎夜看向她的草藥簍,發現裏麵空無一物,“但是姑娘似乎還沒找到你要的草藥。”

姑娘愣了一下,“你找到了?”她有些不信,走前一步,閉上眼睛像是在嗅些什麽,倏然笑了,“哦,是啊,我的藥沒有采到,不過不妨,想來是有人采去了,一樣是救人,誰采都是一樣的,不算白來。”

她最後一句“不算白來”特意加重了語氣,似乎在暗指些什麽。

白擎夜見她笑容如此親和,便道:“姑娘,要不,我幫你找找?兩個人找總比一個人找要快的。”

“不需要了,不需要了,”她連續說了兩個不需要,笑盈盈地道:“我得走了,家裏還有人等我回去用飯呢。”

白擎夜見她轉身要走,連忙喊住她,“姑娘,請稍等一下。”

姑娘停住腳步,回頭詫異地看著他,“公子還有事嗎?”

白擎夜瞧了瞧四周,問那姑娘,“你是經常來這裏采藥的嗎?”

“是的,一個月總來幾次的。”姑娘回答說。

“那……”白擎夜瞧著她問道:“那你每一次來這裏都是這個模樣嗎?”

姑娘笑道:“自然不是,山中景色,看似都一樣,可每日都有變化,變化是無窮的,不留意,便沒能發現改變在悄然進行。”

白擎夜見她年輕,想來也問不出什麽來的,便道:“是的,變化是無窮的,那便不耽誤姑娘了。”

姑娘凝眸看著他,“既然你的東西都找到了,那趕緊回去吧,你往前走一裏路,有一條路是直通頂上的。”

“啊?”白擎夜震驚,“有路上去?”那他帶著爬山虎爬了一天才下來豈不是很傻?

“自然是有路上去的,否則人怎麽下來呢?”姑娘笑著,仿佛他問了一個十分奇怪的問題。

白擎夜語塞,這裏發生的事情太奇怪了,他想知道原因,卻又不知道問誰,眼前這個女子指定是不知道的了,他淡淡地笑了,“是的,沒有路怎麽下來呢?謝謝姑娘指路。”

姑娘露齒一笑,竟叫人覺得明豔無比,“不用客氣,能在此相遇也是一種緣分,公子叫什麽名字?”

“在下叫白擎夜,敢問姑娘芳名?”

“我叫阿蓁,”姑娘笑著叮囑,“公子以後不要再到這個地方來了。”

“這是為何啊?”白擎夜聽出她話中有特別的意思,連忙追問。

姑娘笑笑,“十裏不同天,天地之間有很多事情是有玄機的,有些東西,如果是人家的珍寶,被人打破了,肯定會尋仇。但是看公子的麵相,是有福之人,有福之人,自有神佛護佑,隻要不來,便無恙。”

說完,她轉身走了。

白擎夜靜靜地咀嚼著她話中的意思,但是怎麽也琢磨不透,抬頭想問的時候,眼前哪裏還有那姑娘的身影?

“走得這麽快?”白擎夜怔怔地道。

不遠處,依舊雲霧彌漫,雲霧之中,那姑娘又再出現,並且還有一人同行,那是個飄飄欲仙的男子。

“這麽快?”男子問。

姑娘笑笑,“不用我出手,有人出手了,挺好的,以後我也就省事了。”

“你啊,還是這麽多管閑事。”男子道。

“他本是帝王之命,前生錯亂了一件事情,導致步步錯,夜澈難得求我一件事情,加上我與龍女的恩怨已經煙消雲散,能幫則幫,又不損我分毫,不過是費些時間。”

“走吧!”兩人漸漸消失在雲霧之中。

且說阿木爾在清晨的時候一度失去心跳,最後搶救過來,卻也把葉宸嚇出了一身的冷汗。

到了辰時末,他的情況便漸漸穩定下來,連高熱都退了不少,葉宸的心總算是定了下來,看樣子,阿木爾的一條命,是救回來了。這是不是意味著,他也會安全回來?

在懸崖頂上等著的人,看黑雲漸漸散去,有光芒從上空照射下來,他們看下去,不由得一驚,懸崖底下本來是看不到的,終年被雲霧遮蔽,看不到穀底,但是,現在卻看到底下一片蒼綠青翠,層層疊疊的蒼翠像是憑空冒出來一半,還有鳥兒從底下盤旋而起。

“這是怎麽回事?”族人驚奇地問。

牧仁也百思不得其解,但是,他覺得這是一個很好的兆頭。

葉宸守著阿木爾,靜靜地等待著消息。

阿木爾的情況漸漸穩定了下來,隨著高熱褪去,他嘴唇終於有了顏色,不再蒼白得像宣紙一樣了。

“葉姑娘,我哥哥是不是活過來了?”桑娜緊張地問道。

葉宸點頭,“暫時情況好很多了,但是還得觀察一下,他的傷很重,不是輕易就能好的。”

“活過來就行。”桑娜舒了一口氣。

葉宸看著桑娜,看著她臉上的單純與稚嫩,她的年紀和自己現在的年紀是相當的,單純多好啊。

外麵,響起了雷暴般的掌聲,伴隨著腳步聲響起。

葉宸站起來走到門口,便見牧仁帶著一群人往她的方向走來,他們擁簇著一個人,那人,是她牽腸掛肚了一天一夜的人。

他麵容依舊是冷淡的,在看到她的時候,眸色暖了一暖,然後加快腳步走過來,端詳了她一下,責怪地道:“你又沒睡好?”

“等你呢。”她笑著,眼底卻忽地覺得熱了起來,鼻子酸酸的。

“我說了我會沒事回來的。”他拉著她的手,“走,先回去睡一下。”

牧仁上前,眼底有淚花閃動,“你們先休息,睡好了,我們備下大餐等你們。”

“謝謝!”白擎夜拉著葉宸就走,並沒有什麽喜悅的表情,仿佛取得信物回來也不是什麽大功勞。

族人追隨著白擎夜的背影,眼底已經是一片崇拜與尊敬。

桑娜見牧仁回來,歡喜地對牧仁說:“我哥哥活過來了,活過來了,葉姑娘的醫術真是神奇得很。”

牧仁一怔,“什麽個意思?”

桑娜又哭又笑地道:“你們出門的時候,哥哥便沒氣了,大家都以為他死了,可他現在又活過來了,葉姑娘給他針灸,又開藥……”

“你說什麽?”牧仁一把扶住桑娜的肩膀,“你說阿木爾死了又活過來了?是葉姑娘救回來的?”

“那肯定是的,咱這又沒有人懂得這麽高深的醫術。”桑娜說。

牧仁怔怔地看著桑娜,忽地,嚴肅的臉上靜靜地綻放出一抹笑容,一抹明媚得不像他這個年紀的笑容,他躍上屋頂,靜靜地環視著滿山頭的族人,高聲宣布,“鬼醫說的人,已經出現,他就是白將軍,他將會帶領大家重回家園。”

歡呼聲,頓時震徹山間。

鬼醫曾有交代,隻要這人做到三件事情,那麽,他就是帶領族人回到草原的將領。

第一件事情,斬殺黑巨蛇。第二件事,取回信物,也就是陰兵符。第三件事,便是使一個死去的人複活。這三件事情,白擎夜與葉宸都已經完成,那麽,這意味著,他就是鬼醫獨孤蓁指定的這個人。

葉宸與白擎夜躺在屋中,也聽到了牧仁的話,更聽到了山中族人的歡呼聲。

葉宸看著白擎夜,輕聲道:“你做到了。”

白擎夜嗯了一聲,“是的。”也並沒有顯得太高興。

葉宸知道他一直都是這樣寵辱不驚的人,輕輕地歎息,“跟我說說你在崖底的事情,好嗎?”

白擎夜把崖底的事情全部告知了葉宸,葉宸聽完之後,震驚得不得了,“竟還真的是鬼域啊?”

“我一直以為世間就是我們所看到的那樣,想不到,古籍中記載的事情,是真有發生的。”

葉宸眸光盈盈地看著他,“見到那些東西,你不害怕嗎?”

白擎夜說:“開始是有些害怕的,但是,我也不是去找他們,想想也沒什麽好怕的,我不是安全回來了嗎?”

“你拿回信物之後,那裏便一切都變了模樣?這是怎麽回事呢?”葉宸百思不得其解。

“我也想不明白,幾乎是一瞬間,眼前的所有東西都變了,我下去的時候吧,除了巨石,便是連一抹綠色都看不到的,可我走的時候,山澗流水,古樹參天,姹紫嫣紅,如今回想起來,那真是一個特別好的地方,還舍不得離開呢。”

“你說你後來碰到的姑娘,你問了她名字沒有?她去崖底做什麽?怎麽那麽巧崖底變了模樣她就出現了呢?”葉宸問道。

白擎夜道:“問了,她說她叫阿蓁,是去采藥的,而且她跟我說,那千丈崖的崖底本來就是這樣,不是我之前所見那樣的。”

“阿蓁?”葉宸咀嚼著這個名字,“她說她去采藥?”

“是的,去采藥。”白擎夜見她神色深思,不由得問道:“你認識她?”

葉宸顯得有些激動,“王靜月的師父鬼醫,叫獨孤蓁,不知道會不會是她?”

“不可能的,”白擎夜笑著搖頭,“她看上去年歲就和王靜月差不多,怎麽會是王靜月的師父?”

他揉著她的頭發,“睡吧,不要想了,事情都解決了。”

葉宸望著他,“你高興嗎?”

“高興啊!”

“你看起來沒有太高興的樣子。”

“高興在心裏就好,就跟我和你在一起,我心裏也是很高興的。”他側頭看著她,語氣有些興奮,“你真的把那阿木爾救活的啊?你的醫術怎麽這麽厲害?你跟誰學的?還有,你的輕功……”

“你又不是頭一次見我施展輕功,有什麽大驚小怪的?再說,我不是跟你說我懂武嗎?”葉宸笑道。

白擎夜搖頭,“以為你說的懂武,不過是京中女子那些花拳繡腿,之前雖見你露了一手,卻不認為你是什麽高手,可墮崖那天看到你施展輕功,這分明是上乘高手……”

見她閉上眼,一副疲憊的樣子,他隻好收住話題,“困了?睡吧。”

京中懂得武功的女子也不少,但是多是花拳繡腿,而葉宸出身軍候世家,他之前看她在宮中露了一手,並不覺得詫異,可那日見她的輕功卻不是尋常套路,看來,是下過一番苦工的。

葉宸枕住他的手臂,感覺到他強有力的心跳聲,她不想回答他太多疑問,很多事情,他其實都是再三地問,他不想逼她說,但是三番四次地提出證明他心中疑惑很多,葉宸不知道自己能瞞到什麽時候。

白擎夜確實也是累了,很快就睡著。

葉宸這些天擔心的事情總算是放下了,疲倦很快就襲上來,漸漸地,進入了夢鄉。

他們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亥時了。

當兩人走出去,看到眼前,黑壓壓地跪了一地的人。

為首的一人,便是斷了一臂的牧仁。

葉宸與白擎夜相視一笑,牽手而出。

他舉起手中的陰兵符,月光照在陰兵符上,發出冷寒的光芒。

他們在山中再逗留了兩日,了解清楚他們的來曆和他們想要去做的事情。草原,一直是大周國的心腹大患,這些年穀德可汗一直冒犯邊境,皇帝早有出兵的心,隻是礙於國內多事,才一直晾著。

白擎夜許下諾言,隻要他們歸順朝廷,為大周所用,他會為他們奪回草原。

牧仁卻說,他們不歸順朝廷,隻認白擎夜為主子。

牧仁是智者,他特意著重了這點,他看得很長遠,對敏銳的政治觸角,白擎夜沒聽出來,但是葉宸聽出來了。

白擎夜覺得牧仁說的話與他的初衷沒有分別,便沒有深究,此時的他,自然不知道京中很快就要掀起一場血雨腥風的奪嫡之爭。

自然,他更不知道,此處回京,會有一場好戲等著他。

牧仁挑選了五個人為白擎夜的暗衛,這五人去掉原來的名字,以五行的金木水火土命名。

另外,指派了桑娜與阿依塔為葉宸的侍女,葉宸看出這兩人武功非凡,看似是侍女,其實是牧仁特意派來保護自己的。

牧仁會與他們一同上路,拜見大周皇帝。

阿木爾的傷勢已經穩定了下來,葉宸開好藥方,命人每日煎服,不出倆月,他就會和以前一樣了。

“你還有些什麽是我不知道的?”白擎夜偷偷地問葉宸,他沒想過她的醫術會這麽的高明。

葉宸笑道:“以後你都會知道的。”她前生會很多,但是,做得最得心應手的便是傷他的心,用盡一切的辦法。

暗衛們沒有與他們一同上路,而是暗中保護。

一輛馬車承載著白擎夜,葉宸,牧仁,桑娜和阿依塔五人,往京城的方向而去。

白擎夜與葉宸去的時候,是策馬飛奔,回來則是乘坐馬車,慢是慢了一些,但是,所幸時間充裕。

白擎夜掀開簾子,看著官道外飛馳的快馬,不由得蹙起了眉頭,暗中生疑。

他疑惑地問道:“這些似乎是京中的快馬,我們下山以來,已經有三十幾快騎經過,莫非出了什麽事?”

葉宸湊過去看了一下,看到策馬奔馳的人腰間都有佩劍或者佩刀,而且,馬兒高大挺拔,像是京中官家的快馬。

葉宸自然不知道是因為她的事情,因為當時她是跳下懸崖的,肯定找不到屍體,而清平也肯定不會告知任何人她墮崖,既然沒有屍體,也不知道她是墮崖,那麽,她如今在所有人的眼中,還是活著去薈福寺的。

葉宸是怎麽也想不到,清平為了讓她身敗名裂,會偽造她的屍體,並且是被侵犯過的屍體,指認是她,讓她死了也要帶著汙點去死。她更沒有想到,這些飛速而過的快騎,是去找“凶手”白擎夜的。

不過,她行事一向謹慎,抵達其州府的時候,她讓牧仁帶著桑娜去吃飯,他們不下馬車,在隱秘處等著,讓他們探聽消息順便買吃的東西回來。

“我們為什麽不入其州府?”白擎夜問葉宸。

“免得節外生枝。”葉宸沉思了一下,“你看出今天經過的快騎,是哪家的人?”

“有睿王的人,有慕容左都督的人,還有清平公主的快騎。”白擎夜道。

“左都督?大舅舅?”葉宸有些詫異。

“是的,他們的佩刀上有左都督府的印記。”白擎夜道。

“策馬奔馳而過的速度這麽快,你能看得清楚?”

白擎夜笑笑,“再快一些也能看到的,有些印記和符號,隻消一眼看過去,便可認出。”

“我不確定是衝誰而去,但是既然有清平公主的快騎,那麽,我們還是謹慎一些為好。”

白擎夜點點頭,“沒錯,公主下手狠辣,你雖然墮崖了,但是,沒見著你的屍體,她大概也不相信。”

且說牧仁帶著桑娜進入其州府的一家酒樓中,他們已經走過三家酒樓,卻沒有進去,最後牧仁選定了這一家。

因為,這一家的門口,拴著幾匹駿馬,應該與剛才官道上的那些快騎是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