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河秘墓

第六章:進了局子

第六章 進了局子

片刻之後,警車拉著尖銳的警笛,刺破喧囂,呼嘯而至。

我們幾個,連同那些屍體,全部被帶進了警察局。

我和五哥相視苦笑,我們兩個千方百計避開警察,沒想到這次還是撞槍口上了。

其實我們兩個人有三哥照著,待遇優厚多了,做筆錄也不過是走一走過場。

出了警局大門,差不多已經快夕陽西下了,三哥招呼一聲:“老五老六,上車,我帶你們一段,你們兩個先找地方歇著,我這還有一大堆破事兒呢,黃河古渡那破地兒,今晚就得挖出來,我是真怕泥裏還有屍體,如果真是這樣,我這身官衣差不多就扒了。”

摘頭鬼的事情我們兩個至今心有餘悸,現在乍聽三哥還要去黃河古渡挖屍,就是一驚,我連忙說道:“那什麽,三哥,要不你白天再去吧,黃河古渡那地方邪性,晚上去恐怕不大安生。”

五哥一臉詫異地盯著我,不知道我為什麽會這麽說。

倒是三哥,聽出了我話裏的意思,打了個哈哈,渾然沒有把我的話放在心上:“老六,瞧你玩古董都玩出心跳來了,這個世界上哪兒有那麽多牛鬼蛇神的能讓我碰上,要的真的有鬼,我都省的破案了,直接給死者招魂,那多省事啊。”

我猶豫了一下,最終覺得這事兒太大,隱瞞不得:“三哥,你昨天給我看的那張照片,我可能認識。”

兩人聽完,臉色倏忽全是一變,就連五哥看我的目光也變得高深莫測起來。

我被他們兩個的這種目光看得不舒服,於是說道:“五哥,別用這種眼光盯著我,挺滲人的。”

五哥說道:“老六,這事兒不對啊,你是不是還有什麽事情瞞著我。”

我苦笑了一聲:“昨天不是告訴你事情有些不對勁嗎,結果還沒來得及說,我就被那一串葡萄鬼拉下去了。”我把嘴像三哥努了努:“三哥,昨天的照片還有嗎,給五哥看看,一切就都明白了。”

三哥不知道我們兩個打的什麽啞謎,隻得從公文包裏掏出照片,遞給了五哥。

五哥開始看得時候,神色還有些輕鬆,可是下一刻他臉上的那種輕鬆就一掃而空。

我知道他指定也發現了端倪,我們常年玩古董的,已經習慣了著眼於細節,五哥是圈子裏世家,眼睛更毒:“老六,你昨天說的不會就是這個吧。”

我無奈地衝他點點頭,三哥有點急了:“你們兩個跟我說清楚,到底怎麽回事,你們是不是跟死者認識啊。”

此時三哥已經恢複了鎮定,苦笑了一下:“三哥,這個人,我們隻認識一半。”

一句話就把三哥說蒙圈了:“不是,什麽叫隻認識一半啊。”

我解釋道:“那什麽,三哥,你信這個世界上有鬼嗎。”

這話一出,三哥立刻就用一種看神奇動物世界的眼光看著我:“老六,你有病吧,你病得不輕啊。”

我繼續說:“三哥,實話告訴你吧,我們這次來黃河古渡,就是拜這哥們所賜,三天前他還在我們鋪子裏。”

三哥說:“不可能,三天前剛好是我們發現頭的時候,你別告訴我死者見了你之後,一天之內打了一個來回,回到這裏。”

五哥見我有點說不清楚,就解釋說:“我們也沒說全見過,三天前我們見到的隻有下半截。”說著話,五哥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意思已經是明顯,我們見到的是脖子以下的部分。

三哥臉色一連三變,顯然內心情緒正在快速轉變,好半天之後,才有恢複了平靜:“老五老六,這事我們還是回局裏說吧。”

我連忙一攔:“三哥,這事不能到裏麵說,到了裏麵就說不清楚了。我就直截了當跟您說了吧,三天前有一個身子扛著一個腦袋到了我們鋪子裏,回頭把腦袋留下之後,他就死了。”

三哥聽完眨巴眨巴眼睛,像是墜進五裏霧裏,有些越聽越迷糊的感覺。

我和五哥兩個人你一嘴我一舌的,把那天鋪子裏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複述給了三哥。

三哥聽完之後大驚失色:“你們兩個小兔崽子,竟然敢拋屍焚屍,不要命了你們,知道這是什麽罪過嗎。跟我回去,把這事兒說清楚,不然誰也別想走。”

我一聽壞了,三哥聽的重點根本就不再摘頭鬼的身上,而是在我們兩個身上:“三哥,你怎麽就沒聽明白呢。那個身子”我指了指五哥手裏麵的照片:“他把腦袋遞給我們之後,才死的。而且是他自己摘的腦袋,我們也沒給他幫什麽忙啊。”

三哥這才回過味來:“你是說,這個人的身體,扛著另外一個人的腦袋,去找你們,然後他就死了。”

我點點頭。

三哥一腳刹車悶在了那裏,此時我們已經到了黃河古渡:“你就編吧你,你當跟我講聊齋呢你。我看你們兩個趁早跟我回去,這算是自首,還能落個寬大處理。”

五哥十分冷靜,此時方才開口說道:“三哥,這事要真是我們兩個做的,就不跟你說了。你想想看,我多大的身家,如果真想做什麽壞事,用得著自己動手嗎?”

五哥這話裏麵透著實,也透著虛。不過也的確是事情,五哥上學那會就是出了名的才子,能動腦子的事情,絕不動手。

實際上,他這種說辭,根本就不算是理由,隻不過是跟三哥交心的話。

五哥聽完一愕,神色果然舒展開來:“這事就算不是你們做的,也跟你們多少有點關係,再說你們嘴裏怪力亂神的那一套我跟本就不信。要真有鬼,還要我麽警察做什麽。”

我們從局子裏出來的時候,是八點來鍾,等把這件事跟三哥解釋清楚,幾乎已經過了去三個小時。

十一點鍾的黃河古渡,已經安靜下來,除了幾輛車偶爾經過之外,可以說一片靜謐。

可是就在灘塗的裏麵,卻是燈火通明,熱鬧非常。

那些都是三哥的同事,他們先前隻有腦袋的那個案子,本來就是限期破案。案子還沒破,就出了這麽檔子事,又是在大白天縱目睽睽之下。

現在可以說已經輿論嘩然,這種情況,他們哪兒還有時間睡覺啊,全局出動,能來的都來了,在黃河古渡上一通好挖。

按照三哥的說法,他們眼下既想挖出點東西來,好早點破案,又怕挖出點東西來,一旦挖出來的還是屍體,那事情就大條了,他們這些人就得全部等著吃掛落。

我看看三哥,他的表情有些不善,於是小聲說道:“三哥,這事真的挺邪乎的,我看你們還是明天再挖吧,這都快十二點了,我心裏有點毛毛,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三哥瞥了我一眼:“你的預感要靈驗,怎麽沒預感到有人會給人送人頭啊。”

這話噎得的我一愣一愣的,愣是沒想出反駁的話來。

就在此時,三哥的手機響了起來。

三哥接了電話,那邊就傳來了哭腔:“劉隊,快回來吧,好像要出事啊!”

三哥一怔:“什麽叫好像要出事啊!”

對方還沒回答,電話隨即傳來一聲刺耳的尖叫,連我這個沒接電話的,都聽得清清楚楚。

這事情要換了是我,肯定先想想那邊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不過三哥是行動派,第一反應就是開車狂飆:“局裏隻有兩三個值班的,要是真出了事就麻煩了。”

到市裏近三個小時的路程,三哥隻用了一半的時間就趕到了。

推開大門,一股血腥氣撲麵而來,直衝的人腦仁發脹。

如此濃重的血腥味,我們三個幾乎是同時打了一個激靈,亮的發白的日光燈下,長長的走廊上一片血跡狼藉,直到長廊的盡頭。

整個走廊,幾乎已經被血跡鋪滿了。

看到這幅場景,我和五哥互望了一眼。雖然我們兩個不是警察,但也看得出來,照這個流血量,隻要是個人就死定了。

剛才電話裏才說要出事,隻過了不到一個小時,這裏就成了這個樣子,要說沒事,鬼都不信。

我低聲說道:“三哥,看這樣子,像是恐怖襲擊啊。我看我們先退回去,報警吧先。”

五哥一巴掌扇在我後腦勺上:“胡說八道什麽呢你,三哥就是警察。”

我都習慣了有困難找警察了,差點就忘了,這事就出在警察局。

三哥冷冷地說了一句:“我的兄弟就在裏麵,說什麽我也得進去。”

說完之後,竟然大踏步的邁進走廊。

我們兩個不可能看著他一個人進去,無奈之下,也隻能跟在後麵。腳下的血跡還沒有幹透,踩上去有種粘稠的感覺,每一次抬腳,都會發出啪唧啪唧的聲音,刺的我心裏發毛。

三哥走的很慢,顯然他還有防衛的考慮。我們兩個跟在後麵,就跟做賊似的。

越往裏走,血腥味就越濃,拖拽的痕跡也就越來越明顯。甚至在牆上還留有血紅的手印,顯然是有人在被拖動的期間,掙紮的時候印在牆上的。

雪白的牆麵和鮮紅的手印,對比之下,給人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此時三哥已經握槍在手,越走越快,額頭上微微見了汗。

血跡越走越低,最後幹脆直接進了地下室,消失在一扇白色大門的後麵。

五哥問道:“三哥,往前就沒路了吧,這扇門後麵是什麽?”

三哥不安地緊握了一下手槍:“是解剖室,下午發現的那九具屍體,就放在裏麵。”

聽到這話,我腦袋嗡的一聲就炸了。

下午剛剛運來九具屍體,晚上警察局就炸了窩了,這會是巧合嗎!

我顫顫巍巍地說道:“三哥,叫點增援吧,我看這事懸。”

三哥悶哼一聲:“來不及了,搞不好我的兄弟正等我去救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