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河秘墓

第九十二章 開始挖掘

第九十二章 開始挖掘

因為隻有聚齊其他墓地裏的“鑰匙”才找得到傳說中那座,叫巴蜀圖遺跡的王陵。

藏在暗地的“鑰匙”就是地圖,我突然坐到地上,腿麻了,一個小時不挪動地蹲著太為難它了。我仰頭對著暗地遺跡華麗到沒天理的巨大拱頂咧嘴一笑,第一次站在現場看這座墓地真是激動到後頸發毛,能將這個遺跡從百米下的垃圾夾層裏給刨出來,真是太了不起,正因為混古文字翻譯也算是半個行內人,所以才清楚當時要在不破壞遺跡的前提下清理掉周圍的垃圾得花費多大的心血,更何況這裏已經被洛青那個混蛋小子給破壞的差不多了。

向你們致敬,考古界的前輩們。

拱頂支撐住了整個墓地遺跡,拱頂上極盡奢侈華麗的雕紋處處在表現那個傳說中的時代是多麽富庶珍貴。

眼裏繁瑣的拱頂花紋被一雙寂靜霧化,如一泓陽光下沒有溫度的泉水的眸子覆蓋。

雙眸的主人彎身對上我的眼睛,黑色外套擋住了一切的光輝,他那麽輕忽忽地說:“老板,你別不小心死了啊。”

我呆滯三秒,才將嘴角的笑擴散到整張臉,“小洛,你給我閉嘴,乖乖到一旁等著,別給老子順手牽羊,乖一點,否則這個月工資你就別想了。”

一聲哦之後,又淡然的飄走,不知藏在哪個我看不到的旮旯裏,我站起身來伸個懶腰,這幾天睡不好吃不好累得我心慌慌,真想念家裏幹淨的地板,軟軟的大床,洗幹淨的碗筷,書架上那本未看完的曆史小說。

我將頷下的口罩帶上,不得不說一句,這裏的味道真不怎麽樣,到遺跡外我都戴口罩。

這個地方是真正的垃圾填埋場啊,我坐到遺跡門外的一道殘牆上,暮色淹沒了灰色係的地平線,總覺得無論在哪裏,天空成了什麽顏色,都美麗到你隻要肯用點心,靜下腳步來看一看,就是一幅美妙到能讓你起雞皮疙瘩的畫麵,這是一種很奇妙的感覺。

今天的風很輕,這些土地裏含了多少有毒的超標致癌物質呢,在這裏多呆誰知道會不會出事,或許這也是遺跡的一道防線吧。

有人無聲無息落到我身邊,他站在我坐著的殘牆上,黑色外套的線條很鋒利,不見一絲柔軟。

我長長的舒了口氣,“這裏還真是荒蕪啊,連顆野草野花都看不到。”

“這裏的花開不了。”冰涼的眸子是一片淡漠,就好像我正在說一件很可笑的事。

“是嗎?開不了還真可惜。”我將口罩拉下,有些頭疼。

“這裏的泥土裏沒有給平常植物生長的物質,各種汙染讓這裏變成一片充滿劇毒的土地,就算有植物種子能在這裏存活,最終也一定是改變自身基因排列所產生的畸形變異種。貧瘠的土地及惡劣的環境會讓任何植物沒有那個閑情去開花,而且花這玩意還不能當食物。”他直接蹲下來,態度隨意地微笑著望向地平線,冷冷的灰暗拓印進他眼瞳上那片幹淨如玻璃球表麵的黑暗。

“汙染真的很嚴重。”我認同他的話,無需走遍這裏,僅僅隻是看這一小片地方就知道垃圾裏的有毒物質將原本的土地撕裂成什麽樣。

被現代社會隔離開的原因有很多種,但是歸根結底是沒有一個人,沒有一個國家能負擔得起讓這裏回歸社會的責任吧。垃圾處理的問題解決不了,被徹底汙染的土地解決不了,被忽視的城鎮還殘存的人也安置不了,然後就視而不見用鐵絲網與沙化的沙漠隔離開,那麽冷漠地將這塊地方壓入黑色的邊緣區,如果僅僅以一個觀眾的審視態度來評論,我也隻能歎息這真是一片堆積了各種不公平的土地。

被遺忘的大陸,遲早會變得殘忍。

我拍拍手,仰頭望天,一種深色的紫在天際上浸染,我莫名陷入自己的回憶裏,如果是他們,我的那些很無法無天的兄弟來到這裏,他們會做些什麽?嗬嗬,一定會很精彩,因為他們都是那種一旦決定了要走的路,就是撞到頭破血流也拉不回來的人,不逃避現實可是也不放棄理想,就算癌症在身也敢獨身一人跪爬到西藏去,隻為了看一看那裏的天空能藍得多純粹。

曾經在討論過妥協與夢想,最後一群超大齡的孩子勾肩搭背笑哈哈得出結論,比死亡更可怕的事是放棄自己一開始就決定要走的路,妥協了不一定會死,可放棄了活著也真是不夠味道。嗬,一群瘋狂的理想主義者。

偶爾想想,如果不是有他們,我的那一輩子的確失去了大片顏色,以我這種宅到底的個性,如果不是他們推著我跑,讓我實實在在活過不渾渾噩噩的一生。

“老板你的表情好惡心,在想什麽?”他平淡的話沒有一點的起伏,毒舌聽起來總是讓人這麽火大。

這個習慣真不好,麵癱的臉和平伏的語氣,是那一雙黑漆漆沒有一絲感情的眼睛,表情跟眼神所表達的情緒經常一致的可怕,真想問這小子你累不?

“我在想如果我哪一天消失了,你會傷心嗎?”不是沒有做過這種夢,很多次的,夢到自己忽然消失了。

“你還欠我工資,要去哪裏?”平靜的黑色碎開一角,他眼睛裏不再隻剩下單一沉默。

你幹嘛一定要扯上工資?欠你一個月工資你就不讓人走,這什麽鬼道理。

“不是去哪,隻是,消失了,就是表示我不存在了。”我彎起手肘撐著下巴笑著說。

“是嗎?”他淡淡的語氣下是對我隨口敷衍的答案的不以為然。

是什麽是?這什麽鬼答案,你這小子要回答就給我好好回答好不好啊?

我從口袋裏摸出一個指甲刀,伸手,“來,手給我,指甲都長了,該剪剪了。”

他僵著一張麵癱臉在牆上蹲了一會,才手一撐坐到殘牆沿上,側身靠過來,然後伸出自己的左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