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河秘墓

第一百一十二章 生氣

第一百一十二章 生氣

洛青表情不變,就是眼裏的平靜波動了一下,像是我的問題過於出乎意料,“不是。”說這話時眼都不帶眨一下。

“真的嗎?”我用一種看“喊狼來了”的孩子的眼光看他,然後伸出雙手輕撫上他的臉,洛青黑色的眼瞳純淨得不夾一絲雜質,太過幹淨的瞳麵上,我清楚地看見自己眼睛裏的顏色印溶在上麵,真是廝殺慘烈的兩種顏色。

我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語氣輕柔而有種天真的甜美,“我之前會忽然消失,但是自從你來了之後,就不再存在這種現象了。”

平靜的黑色因這句話而碎裂,碎裂的黑色裏有星點的藍色,那片天空啊。

他表情有趣地任我回憶那次相遇,冷酷得毫不關己。

“我是曾經死過一次嗎?遇到你的那時候,是你殺了我嗎?”是你殺了我嗎?

他輕輕抿起嘴角,臉色有些凝重,沒有任何猶豫地再次開口,“不是。”

答案有些出乎我的意料,我很認真地注意他的表情,可是竟然第一次看不出他是否在說謊。

“我當時讓你別多管閑事了,可是你就是不聽,是我救了你。”答案流暢而自然,沒有一絲演習過的真實,他沒有說謊。

是嗎?我有些茫然,不是所有在凶殺現場的人都是凶手,他的答案是這樣的嗎?突然覺得再追究下去也沒什麽意義了。

“我是因為死過一次,所以消失才會停止嗎?”這是我的猜測。畢竟我可不相信這事情跟洛青有什麽關係,真的因為他那就是太詭異了,他隻不過是個普通的愛搗亂愛挑食愛打架的壞小子而已。

什麽都不說,不代表我什麽都不知道。什麽都不刨根究底也不代表我察覺不到,我沒有聰明得跟妖怪一樣的頭腦,但我也自認自己沒笨到智商三十三。

卡在脖子上的手沒有放開,我沒有絲毫退讓地跟他互瞪,太熟也有太熟的壞處,就是誰也不怕誰。

“對我這麽坦誠你就那麽篤定我不敢殺了你?”他眨了下眼,眼底下有淡淡的陰影,眼神沒有一絲驚訝的波動,卻有種冷漠而噬人的壓抑感。

“如果你是洛青你就不會殺我。”是的,你是洛青,就不會威脅到我,因為你是洛青,就算偶爾會用一些危險的話威脅我,但是卻從來不會對我實施,我相信。曾經答應,養你這個不懂感恩的小子一輩子,可惜一輩子有點長,可望不可及地長。所以你不會殺了一個養你的人啊。

“你一定要去長白山嗎?”他輕鬆地將話題轉到別的地方,隻要他不鬆口這個話題就會沒完沒了。

我愣愣地看著他,真是固執得要命,該說你是固執得要命,一般人掐到這份上都該淡淡地揭開下一頁。就像我不想被他的節奏硬拖過去,他也壓根就沒進入到我的節奏圈裏,與其說剛才我們在互揭老底,不如說這多疑的小子在借我話裏的信息去猜答案。

我有些遲疑地看著他又笑得跟麵部肌肉壞死一樣的鬼德行,這表情就是打算死按著我跟我耗到底,這樣躺著有點硌背,久了身體很酸。

怎麽辦,能說實話嗎?難道我要拍著他的肩膀用一種悲天憫人的語氣安慰他,“兄弟,沒事的,我會活著回來的。”下一秒難保不會被他掐死。

那場麵一想自己就先抽了,就憑這種答案能應付掉他才怪。

“呃……”我有點困難地動動嘴唇。

他瞪我,不給答案就不鬆手起身,這麽幼稚的方法很損你聰明睿智的形象啊,臭小子。

“我多已經答應……”將淒慘咽回去,感覺到脖子上的手卡了我一下,你真的夠記仇的,“答應人家了,總不能失約吧。”

“為什麽不能,隻要你出點事情,在醫院躺上一年半載的,他也不會逼你去是不是。”洛青笑得溫和,但不知為何總給我一種很違和的陰冷。

臭小子你給我打住,你想幹嘛?不許再想了,太危險了。

已經開始抓狂了?也對,這小子雖然自認溫文儒雅,可實際上脾氣壞得要命。看他那本強取豪奪的死個性就知道他有多貪心,典型的文化流氓代名詞啊。厚臉皮的沒他有文化,有文化的絕對沒有他臉皮厚。

“我……”停頓了一下,我帶著一種溫柔的感情看著他,他專注而不眨眼看著我的表情很清秀可愛,看到他這種表情,終於壓抑不下自己偶爾發作的惡作劇之心。我笑了,笑得一定比剛才的他惡劣得多,“我啊,是一定要去的,我的身體你不是知道嗎?如果找不到答案,我很可能會消失的,永遠的消失。”

他冷靜的表情在聽到我的話時候頓了一下,死抿著嘴又下不了手掐死我。

看到這事事都想掌控在手裏的小子這種憋屈的表情,我實在忍不住笑起來,抱歉啊,忍不住要嚇唬你一下。

“帶我一個。”他淡淡地輕歎一口氣,臉上有一些放柔冷酷的臉部線條後的無奈。

我也鬆了一口氣,幸好他還沒真幼稚到聽到我這個敷衍的答案後,還死纏爛打搖著我非要挖個究竟不可。

“好,帶你一個,不過這段時間得跟雲初說一聲了,不然下次回來還不知道那姑娘會不會直接跑來把我們倆的皮。”我無奈的笑了笑。

冰冷的氣氛一寸寸在崩潰,他奇怪地笑了一聲,擱在我脖子上的手抬起很溫暖地摩蹭著我眼下的皮膚,我有些無所適從他徹底摘下麵具後的……暴躁感。

他再生氣也從不曾在我麵前流露出過如此殘忍的微笑,還有死氣得很渴望血腥的貪婪。

真是慘淡而可怕的黑暗目光,看死人一樣。有些事無論我多想教會他,他都不懂,甚至是懶得懂。

“老板你的執著有時真的讓我生氣,如果能扭斷你的脖子多好。”他微微歪著頭,濃濃的陰暗在眼底積沉。

我安靜地看著他發瘋,從小到大估計很少被人這樣傷麵子地拒絕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