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河秘墓

第一百一十八章 夜探

第一百一十八章 夜探

“我也不知道你什麽時候就會消失,或許下一秒,或許很久之後,不過,我曾經說過,有我在,就不會讓你消失的,這一次,還是一樣。”

我將手抽回來,滿手掌的水漬,輕輕露出一個溫柔的淺笑,“好,一起闖,不過回頭可別後悔啊。”

“葉,你喜歡這個世界嗎?”洛青睜開眼,一片平靜,一片幽黑。

又是葉嗎?算了,當他的口頭禪吧。“是啊,能活在這個世界上,我覺得真的很好,”我確定地回答,隻有接近死亡了,才會知道,活著是件多麽好的事情。

“那就好。”洛青清秀的臉上所有的表情基本上是癱瘓的,隻是偶爾有想不透的困惑會讓他露出一絲孩子氣,“那就,好好活下去,如果什麽時候快死了,就來找我吧,我負責終結你,與其讓你死在外麵,倒不如,死在我手裏。”

這孩子什麽毛病,總是死不死的。“什麽死不死的,我是不會死的。”頂多就是消失而已,不過以什麽樣的形式消失就不清楚。

“算了,但是我警告你,別太相信那個老頭子。”洛青望著我,黑漆麻烏的眼裏是種專注,這種專注感讓被盯上的人涼透了背脊,被大型猛禽看上的毛骨悚然。

我不自在摩蹭了下手臂上爬出來的雞皮疙瘩,有些不適應他這麽熱情的眼神,熱情得讓我感到四周溫度狂降,冷颼颼。

“你現在的身體還能堅持多久?”洛青忽然問道。

我發呆一會,“誰知道啊。”誰知道還能堅持多久。“反正現在,能吃能睡,偶爾不舒服也會馬上過去,你知道我身體一向很好的。”

“那就好。”他舒了口氣,然後抬頭看著我,“我餓了。”

我腦子有些跟不上他說話的速度了,“哦,我去做飯,你趕緊去洗洗澡。小心感冒了。”

腳步再像幽靈,身上再沒有人氣,可是隻要走近那種熟悉感總能讓我捕捉到他的位置。

我聽到有人在叫我,困倦地閉上眼,真的是……累斃了。

“老板?”

“老板。”隻是很順口就說出這個名字,月光透過窗欞走入這個空寂的房間,沒有人應。

伸手習慣性捂著嘴,黑色的劉海容易阻礙視線,不怎麽在意。隻是有些事一直想不太通透。

“應該是一個龐大的計劃,僅僅針對的是他,如果是殺掉,不該是這種手段,為什麽那麽熱衷於在他的事情上下心思,這已經超出某些界限了吧。”他望著窗外,月光外的黑暗沒有止境地延伸,腦子裏總是本能去計算,去尋找邏輯性的軌道以摸測到正確的答案。可那些清蒙白茫的月光卻讓他有些分神,計算外,腦子裏某個一直崩塌的區域從來就恢複不回來,洛青莫名其妙地想起院子的薔薇花、天空、茶、紅繩。

“三年前……”他有些懷疑自己從來不出錯的記憶力,那時候他是的的確確已經死了,屍體是他親自檢查的,但是第二天太陽一升起來就忽然醒了過來,如果不是因為詐屍,那就真的想不到別的辦法了。

微眯著眼,眼瞳裏的黑有些陰涼,“那現在的彭豪是誰?是他?不,他應該還是一樣的,但是那時候他的確是複活了,但是現在這樣,是那時候的延續嗎?還是有誰在幫我們?”

“這一次,能不能成功呢?”抓起一本書翻啊翻,邊翻邊繼續糾結這個問題。

像是計算好每一步距離的腳步聲在房門外響起,房間裏隻有床頭的光亮著,幾十本書放在燭光邊,聽到有人在門外喚他,“小洛,還沒睡嗎?”

每隔三秒手指就輕翻過一頁書,洛青淡淡地抬起眼皮,眼下有濃濃的陰鬱,平靜地對門外敲門的人說:“我知道了。”

聽到腳步聲又原地返回直到消失在這棟房子中某個深處,才低頭繼續看書,黑色的眼睛裏有一層光線拓印的朦朧。不到一會,將書合上順手往旁邊一丟,燭光搖晃幾下,他伸手捂上眼睛有點小困惑地說:“為什麽還是睡不著?”

失眠症嚴重到超出他的預估,人的身體再強都有一個極限,如果不想犯錯那就要保證身體隨時處於一個比較完美的狀態,失眠已經嚴重拖累這種狀態。

沉思似的望著那些蔓延進來的月光發一會呆,他起身隨手將椅子後的棕呢色長外套穿上後,推開虛掩的窗戶躍出去。

燭光讓風吹搖著,沒有熄滅繼續燃燒,燭光旁丟到最上麵的一本書封麵赫然寫著《本世紀最有效的七十種失眠症治療法》。

城市在黑夜下溫柔而平靜,路燈在各條大街上發出不遮星月的朦光,花香含蓄而清緩地溶在城市的每一個角落裏。黑影隱在每個陰影中稍無聲息出了這條古老的街道,有些事,他得去在查一下。

三年前的地方已經蓋起了樓層,那些房地產商總是無孔不入,東三區這樣黑暗的地方也不放過,但是……還在吧。

身影快速的進到了一座破舊的教堂裏,還記得當時那個人,就是忽然出現在這裏的,是為什麽?因為他?

陰暗籠罩著周圍,淡淡月光透過破舊的玻璃射了進來。地上還殘留著血跡,不是他的。

慢慢走進去,還記得當時就是把他扔在教堂的桌子上的,應該就是這裏了,可是……為什麽什麽都沒有。

方向錯了嗎?

真是隻是巧合吧。

晃晃腦袋,轉身大步離開,那隱於黑暗中的影子看著沉沉的背影,隻能一聲聲的歎氣。

熟門熟路躍進那個院子裏,月光花的光粉漂浮,美麗得虛幻。

直接踩著牆從二樓的窗戶跳進去,這裏的布置實在是太鬆懈,有門沒門基本上沒差別。

空氣中淡淡而含有某種溫度的香味讓他一直緊繃的神經有一刻放鬆,他很熟悉這種味道。走到房門口自然地推門而進,這裏的月光柔和得少了冰涼的霜白。**的人睡得很熟,很安慰,他有時候能保持一個睡姿到天亮,睡姿好的沒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