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河秘墓

第一百八十三章 音樂會

第一百八十三章 音樂會

總是擔心他會不會受委屈或者受傷害,會不會冷了或者餓著。

“嗯,我一直很喜歡你身上的溫度還有味道。”他輕笑出聲,成年後的聲音有些低沉,“跟女人一樣軟綿綿的。”

這小子你還抱過女人?我望著玻璃窗外的黑夜,細雨浸潤土地是種深沉的靜謐。

“今年的廟會不知道辦的怎麽樣了?”我姿勢不變,既然他覺得舒服,我也不介意他死抱著不放手。

廟會一般都會延續一周左右,從重陽開始前一直到結束後。

“就算天塌下來,他們也會辦下去的,這是習慣。”

他低沉的嗓音有種緩慢的節奏感,這是他嗓子不經過掩飾時的音色。

我就算看不到他的臉,也知道他此刻的表情有多癱瘓。他純粹是太懶,所以一覺得舒服就會很麵癱,連聲音都懶得去裝飾。

“祝他們都好運吧,我們該出發了吧。”我伸出手指順順他後麵的黑色頭發,這種小動作很容易傳達自己的意願。

他放開我,我又將他鬆開的領帶重新係回去,接著伸手摸了摸額頭露出來的刺青說:“這到底是個什麽鬼東西?”。

他沉默地望了那個藤蔓一樣的紋身一會,才伸手輕捂著嘴壓低聲音說:“果然已經出現了。”

“有什麽辦法遮蓋嗎?”我沒有聽到他的話,伸手摸了摸。

“沒事,不會發現的,”因為還很輕,就像一根嫩芽一樣,不會被發現的。

“算了,我用繃帶遮蓋一下吧。”彎身從一邊的包裏抽出一截長長的白色繃帶,一圈一圈的繞著腦袋纏起來。一抬頭,看到他額頭上竟然也出現了一樣的刺青,“你也有。”

“嗯。”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額頭,“比你的清晰。”

“要嗎?”我把自己的紮好之後舉著問他。

“嗯。”這小子就是故意的吧。

他微眯著眼,習慣我幫他纏繞繃帶的動作。氣氛很安靜,連雨聲都是無聲不忍打擾。

我邊收攏這多餘的繃帶邊不鹹不淡地說:“小洛,你怎麽也有這麽紋身啊?”

“是嗎,你不喜歡?”

“也不是,就是有點奇怪。”我其實很早就發現了吧,不止一次,看到了他發後麵隱隱的刺青。“算了,你喜歡就好。”

這種事我從不試著糾正他。比起他那些完全拉不回來的可惡行徑,這些事真的過於微不足道。

“液態礦石分成兩半,很像你的眼睛。”他邊說邊伸出手,給我看他的襯衣袖口,“鬆了。”

我“哦”一聲,握住他遞過來的手,幫他把襯衣袖子外的紐扣襯衫的扣子重新扣回去。“聽說今天還有露天的音樂會,音樂會曲目是什麽?”

“《吉普賽舞曲》,《夏夢》,《大地之歌》。”他想都沒想就回答。

“誒?竟然在這種地方,挺想去看的,希望那位音樂家能完成這次音樂會的指揮。”我咂咂嘴。

“想去看就去看啊,我記得那個指揮家在上流社會的圈子裏,有過很成功的評價。他的風格偏向表演欲過剩,熱情有餘。”

“你是在稱讚他?”

“對,我是在稱讚他,有時矯情也是種完美。”

真是一針見血,沒有留情的讚美。我望向窗外,如果雨水沒有停止的話,花的香味就無法散發開。

“祝他們……好運。”

出了門,順便把旅館的房間給退了,畢竟我們是打算逛完直接回去的,外麵還有有些冷,小廣場上的古典音樂廳裏掌聲雷動,我將手中的花束擱放到舞台邊上,見上麵各類花束分散放著。對於喜歡的音樂家,觀眾總不吝嗇自己的熱情。

我轉身走到座位邊,洛青正安靜地坐著,微笑著跟別人有一搭沒一搭鼓起掌。

“結束了,難得能聽完一場免費的音樂會。”票是買衣服的時候一起送的。

“因為是免費的,所以覺得特別難聽。”洛青握住我伸過去的手站起來,笑容溫和文氣,連語氣也是一派不見棱角的平淡。

“就知道你不喜歡,說話注意場合,這是基本禮儀,我苛刻的音樂評論家。”從音樂會開始到結束,注意力全不在上麵,所以笑容跟掌聲都是隨隨便便跟隨別人一樣的節奏。

“我剛才沒上去把那個指揮家踢到鋼琴擊弦鍵上,就是因為我要遵守所謂的基本社交禮儀,老板不覺得我已經做得很好了嗎?”他將我的長外套從椅背拿起來,笑得很不以為意地開著他那些,很有可能會去做的小玩笑。

“是啊,感謝你溫潤如水的好脾氣,還得感謝你如花美麗般的心靈,所以你放過了人家那位可憐的指揮家。”笑著開他玩笑,

雨還未停下,夜空墨黑得如身邊的人的眸子,我將雙手放到外套的口袋裏,腳部因為地上的水漬感受到那種涼氣。

“今年的廟會很不錯啊,小洛,我們四處逛逛吧,”我們站在廣場邊上,細雨打在雨傘上是種特殊的旋律,我在這份涼意的靜謐中,甚至能感受到在花壇邊那朵藍色的花朵,花瓣在風中的舒展。

“即使下雨還是會出廟會,還真是堅強的可怕。”他舉著傘望向大廣場,三三兩兩的過路人都舉著傘擦肩而過。

“嗯,畢竟是個傳統了。”我伸出手捂住嘴輕輕打了個哈欠,帶了些困意說。

“十一點零三分,你困了。”洛青側臉望著我,表情有種淡淡的暖意。

“再逛逛吧,很久沒回來了,隻是記得小時候跟媽一起出來逛過幾次,那時候我特別喜歡亂跑,但是媽每次都能找到我。”我回想了一下,指著不遠處人家屋簷下的休息長凳,“過去坐坐。”

熱飲在手裏很暖手,我感受這種令人愉悅的溫度。雨水從傾斜的簷上落回大地,布鞋過於單薄,所以抵擋不了這種水氣,已經浸了水,我不太在意腳趾間的濕潤。

腳下那雙鞋子一個又一個漂亮的解不開的死結,讓我想到這些年來林會長和老師他們所做的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