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河秘墓

第一百九十四章 花

第一百九十四章 花

怎麽想起他呢,是今晚的月光太清澈吧,如那老混蛋的眼睛那般清澈無畏。也是想起他的放肆,不聲不響的絕對,像這個孩子呢。

那些先我一步的朋友,是不是在新的世界裏,開始他們新的旅程?今夜,有點想你們。

有人走過來,不喜歡鞋子的腳踏在原木地板上有種奇異的和諧感,男人的黑瞳讓我頗為懷念,黑色,我最熟悉自如的顏色。

“波卡伊的詩集,這本給你換。”他毫不客氣地奪走我手上的詩集,又硬塞過來一本很有分量的棕灰色封皮的大頭書。

我雙手捧著書,見他人又回到二樓裏,在溫和的燈光下,那張清秀的臉更顯柔和,他心情不錯,我是這麽感覺到的。

我看書名,《旅愁》。一本我熟悉的書,關於花與一個旅遊者的小說,裏麵有大量的花類的畫,那個旅行者是個喜歡畫畫的畫家,為了尋找自己畫裏的世界而四處旅行,裏麵很多花的插圖,也難怪會這麽厚。這書是我書房裏的。

老二換了書,又悄無聲息的回到二樓,我下意識的看了眼沙發上的洛青,他還在看書,沒在意,我鬆了口氣,這樣就好了,你倆誰都不要在乎誰。我拿著書走向廚房,經過沙發時不經意問一聲,“餓了嗎?我去做宵夜。”

洛青沒抬頭,隻是隨意地“恩”一聲。

搖搖頭,打開冰箱做宵夜。宵夜時氣氛良好,一邊討論波卡伊的詩歌一邊喝添丸子湯,溫馨得冒泡,他又恢複到硬塞的吃飯方式,想來是不曾要改變這壞毛病。我收桌時輕輕說了一句,“書看完記得還。”

洛青雲淡風輕地又“恩”一聲。

兩天後聽說那些失竊的書籍全自動回歸,攝像頭完好無缺,就是拍不到數量龐大的書籍是怎麽放回原位,據說真的跟失竊前一樣,每一本書都規矩地都在原來的地方,不得不說這盜竊者的趣味真讓人無語。當地報紙新聞轟動一時,種種猜測紛呈。。

我聽後,付之一笑。

黑暗是種熟悉的冰冷,最美麗的永遠是撕裂的一瞬間。

外麵的人都這樣嗎?第一次腦子某區域處於混亂無秩序狀態。脆弱到一伸手就崩塌的樣子,完全沒有存在的價值。他難道一點感覺都沒有?他很多次想就這樣——掏出她的心髒,挖掉她的眼睛。

這真是一條奇怪的街,他彎身站在一個溫室養殖槽邊,黑色的眸裏有一絲新鮮感。布西亞花,學名雙葉布西亞。以及其稀少及花摘永不凋謝而聞名花界。藍色的像水晶透徹到純淨的布西亞花,竟然會在一個戒備疏鬆的花園溫室裏盛開,從大量書籍中得到的信息也可能有誤差,是書錯了還是……

“花……”又沉默地計算,沒有,話說那本書真廢,漏洞百出,全文下來還有三個錯別字,十一組錯誤用詞,一點價值都沒有,他幹嘛拿起來看……

“送花,這種辦法未免太古老。”布西亞花語,榮譽、原諒、幸福及不朽,邊習慣性地讓腦子往那些海量的信息中跑去,邊伸手摘下最鮮豔的一朵,腳抬起果斷地將剩下的幾朵布西亞花踩爛。

多餘的,就別存在。

送花真的有用嗎?大量的信息,大量的史實,大量的例子糾結糾結,成功率……

隔日,早晨的太陽慢吞吞打著哈欠探出半個頭,看看如果下雨的話就打算回去繼續賴床去。

一天的陽光燦爛被尖叫嚇醒。

“我的布西亞,我花費了無數研究心血的布西亞,我的布西亞布西亞……”

一個滿頭燙夾穿著碎花睡衣的女人,瘋了似地在占地寬廣的溫室裏來回尖叫,那以百分貝為單位的尖銳喊叫可以刮破玻璃

一個滿臉惺忪的男人蹲在一犄角旮旯裏打電話,“我說醫生,我家老婆的歇斯底裏又發作了,什麽?你沒轍,你不是最優秀的心理治療師嗎?什麽,你說世界最好的心理醫生也會被她嚇跑,我老婆不就拆了你幾張桌子,打殘了你幾個員工,你什麽醫生,一點職業精神都沒有。什麽?你說我也有病。醫生,這就是你不對了,我哪裏有病?我一頓吃七盤生拌牛肉麵。醫生,你快想個辦法,我的耳膜都快破裂了,你聽聽,我老婆一叫起來就沒完沒了,不就是一棵花被踩死了嘛,搞不好還是她夜裏夢遊自己起來踩的,又不是沒發生過這事。什麽,你要我拿根木棒敲暈她,可是這個辦法我早就在結婚當天用過,她好難敲,我敲了十幾次才搞定拖著她進教堂。”男人鬆垮的姿態不變,踩著地就一個蛙跳向後躍開原位幾十米,手裏還抱著電話,“醫生,我老婆把其他人也吵醒了,我很難做人啊。”。

剛才蹲的地方被一個以雷霆萬鈞之勢,力道千斤之重砸碎溫室玻璃的澆花水壺轟上,壺嘴牢牢鑽入花土裏,隨即是跟他們對門的林會長的獅子吼,“簡,把你老婆的嘴用福爾馬林堵上,老子被她一聲尖叫嚇到蔣蘭把老子踢下床,一分鍾內搞定,不然給我吊死自己。”

“林會長,我也沒什麽招。”簡抱著電話把聲音壓低,“醫生,真沒別辦法嗎,使用太暴力的方式我也會被老婆踢下床的。”。

“給我敲暈她,我快被震破耳膜了。”林會長的吼聲一下蓋過那魔音貫腦,可是卻拚不過那聲“布西亞”的持續爆發力。。

簡放下電話,心裏默念著最優秀的心理治療師給他的話,“既然有一次敲暈的經驗就代表是個好辦法,繼續敲吧!”緩緩舉起一鋼棍。

街尾的修理工鋪子,棕色頭發的修理工從枕頭裏扯出兩團棉花,塞進耳朵繼續埋被窩,嘴裏睡意濃濃地嘀咕,“耳力好真麻煩。”

林會長隔兩家是久寧的流浪動物中心,就他家的院子裏養了幾百隻流浪狗跟流浪貓。久寧抱著一大桶飼料,一堆的動物圍著他,“別急別急,都有份都有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