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河秘墓

第二百三十四章 花間的蟲子

第二百三十四章 花間的蟲子

剛才那種青菊倒還不錯,就是還沒開花。如果沒記錯,進門後他有聞到野桑紅花的香味,香味跟書上記載的一摸一樣,嗯,那種花是跟布西亞花並排的珍貴花種,也許可以扯一把下來當花束,剩下的……好想燒掉。

不過燒掉的話……

“不是所有東西握到手裏才是你的?”將玫瑰花丟到花籃裏,一些困惑浮上瞳麵,如果不握到手中,怎麽可能是你的?他為什麽可以一直用那種認真的眼神去看待任何目所能及的東西?明明那麽毫無遮攔的好理解,卻總做一堆完全在他意料範圍外的事。

而且,出乎意料地可愛。

洛青輕勾起嘴角,抓抓剪斷的頭發,算了,越想越抓到不到頭緒。不管怎麽說,他實在是弱到讓人起不了防範之心。雖然他很難騙這一點讓他偶爾傷些腦筋,他確定自己的演技沒問題,可是他卻揭穿得毫不留情。遲鈍的時候遲鈍得不可思議,敏銳的時候敏銳得讓人吃驚,真是個奇怪的家夥。

手緩緩捂上雙眼,剛才有些空朦的柔意逐漸凍結,冰冷的殺意一點一點地龜裂開眼底最刺骨的黑色。

“以老板的腳程來算,到他走到櫃台上拿野餐籃再到他走回來,六分鍾三十七秒,誤差不超過兩秒,加上他偶爾發呆,停下來看花,可能會去幫別人一些小忙的話,額外的時間綽綽有餘。”洛青自言自語著,冰涼涼笑開,所以說,偷偷摸摸的蟲子真讓人不舒服。

一隻在百米外的花叢裏,還有一隻在……腳下。

動作在一瞬間爆發,輕易地彈跳到半空,剛才站立的花土猛然伸出兩隻手,卻抓不到哪怕是一點他腳底的泥。

頭發因風而無所謂地散亂著,手還放在褲袋裏,眼神裏有種說不出的譏諷,等那麽久好不容易等到他故意露出的破綻,竟然反應還那麽慢,讓他一點幹勁都沒有,時間太充裕了。

紫色的玫瑰花與淺棕色的根莖被滾翻的泥土掩埋,像隻草原犬鼠從地下突然出現的一個紮著鼻環,滿頭黑色小辮子的年輕男子連滿身土味都沒來得及甩就揚起手,那抹晶瑩的絲線在陽光下閃著溫潤的光澤。

“活囚。”男子聲音嘶啞而堅定。

在半空的洛青眼神瞬間變得專注,淺色的藍隱隱覆蓋上黑色的眼瞳,絲線用一種波浪曲折的走勢向他襲來,他身子以及其刁鑽的角度一扭,線與身上的T恤衫磨蹭了下,一條細痕出現,剛好開在那個Q版大笑臉上。

以這抹蹭過的力道來計算,腦子裏已經反射性地出現一條長長的公式後麵的答案,速度、可承受的重量、操控的契合度,還有被捆綁住時掙脫的可能性。

會自動追蹤嗎?是新科技?

淡色的氣讓黑色的眼瞳變得詭異而神秘,沒有找到隱形攻擊線,那就是添加了附加條件的特殊儀器了。

條件,是沒完成指令前不能離開原地?

一開始就注意到對方腳踩著幾株玫瑰花,雙腳移動的範圍沒有超過十公分,給線的指令是——自動追蹤敵人並且束縛住敵人所有的行動力。

不能自由行動,那這玩意真雞肋,沒有存在的價值啊。

為對方的能力打上負分後就沒有玩下去的興趣,抹殺吧。

手自始到終都放在褲袋裏,落到地麵時又千鈞一發間彎下膝蓋,矮下的身體輕鬆地避開快速跟來的透明絲線。沒有浪費一點發出的力道,腳跟一轉,麵對麵衝到對方前麵,表情又變得有些散漫的無情緒,仿佛在看路邊石子那般無興趣的冷漠。

不在一個層次上的比鬥,會讓弱者的能力致命點無限放大。

隻要在線的速度跟上前,廢了操作的那隻手就可以了。

伸出褲袋裏的左手,在對方驚愕的表情剛起時,準確而幹淨利落地抓住他揚起的胳膊,手腕、手肘,肩部,清晰的骨頭脫離聲連著神經接合的肉膜在耳邊響起。衝勢未止,身子以快到可見殘影的速度閃到對方背後,順勢將那隻胳膊絞扭過來,徹徹底底讓它報廢掉。

紮了滿頭辮子的男人悶哼一聲,然後聽到身後的他用一種平靜而篤定的聲音輕說:“哦,你是餌啊。”

眼睛徒然瞪圓,他怎麽知道?

彎起膝蓋,正好壓住對方的後背脊椎,隻要找到正確的致命處,就可以用最合理的力度碾碎這具身體的骨脊,還有骨頭保護下的所有稚嫩的內髒。

這一切的動作僅僅幾秒光景,變故驟然得詭譎,一個不該出現的黑影突兀現出身形,剛好落在他後麵,冰冷的匕首貼頸而過。

洛青眼眸裏的殺意一閃,頭一偏,連頭發絲都沒讓那刀子碰著。一直放在口袋裏的右手第一次抽出,反手以快得驚人的速度往身後那隻握匕首的手腕處抓去,出乎意料卻抓空,明明確定已經握住對方腕部骨頭接合處的實質感,卻消失在他的禁錮中,應該說,是整個人如出現般無影又莫名不見蹤影地消失。

即使是右手在對付另外一個人,膝蓋上的力量依舊不變,理所當然地聽到辮子頭男子五髒在骨碎紮碾中死亡時的痛哼,連慘叫都沒給他機會。

一開始就打算用操作的線來牽製他的動作,然後是那個百米外花叢中的家夥隨時出現來給他致命的一擊。

哦,操縱一般般,計劃一般般,跟蹤雖然是老手,但一堆不合格的一般般加起來就錯漏百出了。也不知道剩下的這個有沒有他感興趣的能力?在這隻蟲子跟尾開始,有五次位置都是不合理速度的變更,這種拉短空間距離的東西,是什麽?

丟掉屍體,甩甩右手,剛才錯估了對方消失的速度,抓空時手腕脫臼,麵無表情地將腕骨甩回原來的位置。抬頭望向左邊,眼瞳裏有種不自覺的隨意,瞳麵裏那抹冰冷的黑在熙和的陽光下貌似有了一種微涼的無辜感,“喂,你要等到什麽時候,要我賣個破綻給你嗎?蟲子,我趕時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