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河秘墓

第二百三十八章 花祭的夜

第二百三十八章 花祭的夜

剛說完見他抬頭望天,我跟著看去,一個黑影從頭上飛過,看清楚才知道是一個擁有一頭深棕色頭發的年輕人背著一大桶鮮花後來居上地跟上背花隊伍。見他竄東跑西,身手好得驚人地越過眾人頭頂,又蹦到別人的牆上超過好幾個背花大叔追著第一的寶座而去。

背花隊伍一下就炸鍋了,“警衛隊的小子,你丫的臉皮忒厚了,哪有像你這樣亂來的?會飛了不起啊,不帶這樣欺負人的,小心我到考古協會投訴你去。”

“對啊,跑屋頂了不起啊,敢跨著你大叔我的頭頂搶道,先前你來我家修理澆花水管也不見你這麽快的,要是你們警衛隊都像你這樣,我們還比賽比個鬼。”

“幹嘛幹嘛,歧視警衛隊啊,難道我警衛隊的就不準比賽?你們一群大叔欺負我一個年輕小夥不羞嗎?誰規定背花比賽就不準跑屋頂不準踩人家的頭?我就要我就要,不爽追上來咬我啊。”

棕發年輕人回頭給了所有人一個大大的鬼臉,搞怪的模樣讓廣場很多人忍俊不禁,我也笑起來,原來是考古協會的人。

“啊,這還有理了,兄弟們,上啊!抓到這小子用鮮花活埋了他,想當年你穿著開襠褲時老來偷吃我家陽台上的紫槿花蜜大蝦,有種你現在把蝦給老子完整吐回來。”

“還有我放在窗台邊的花糕棗你小子也吃了多少年了,現在吃撐了就來搶大叔我的第一,我活埋你了。”

“不帶這樣欺負人的。”見所有人一窩蜂都跑來抓他,年輕人怪叫一聲就奔上人家商店的屋頂,背著花桶溜得特別快。

“警衛隊的嗎,實力還可以。”洛青望著那躍走的年輕人,自語了一句。

頭痛,我無力了,話說你又在冷笑什麽啊。拽著他,走人吧。

我小心地剪下七枝月光花,半含半放,晶瑩可愛。

古教授從他家的大窗戶鑽出來,他戴著鮮花草帽,穿著一身花花草草的寬布長衫,還在自己眼下貼著兩瓣有粘性的紅色花瓣,這身打扮讓他的年齡無限偏小,往兒童風格奔去,不過如果他青胡渣可以刮幹淨點會更好。

古教授拍拍掛在身前的古典吉他,隔著籬笆對我說:“小彭,花祭不要遲到哦。”

“哦,知道了。”

“對了,聽說今年綠化協會的插花比賽的獎金又提高了。老師你會參加嗎?”

“得了吧,我可沒閑工夫去參加這種無聊的我難以,”古教授搖搖頭,相比那些花,他更喜歡古文字和古董。

“多出來逛逛啊。老宅著遲早會出問題的,你難道想當一輩子光棍啊。”總是端著個不正經的態度,良家好女孩怎麽看得上你。

“那我總不能每逢上街就拉住看得過去的女人問,可以幫我做飯嗎?我娶你。我又不是真的流氓,不過我今天完成了鮮花難度卡,嘿嘿,不知道協會送的神秘大禮是什麽?就讓我許個願吧,送個完美的女人給我。”

你以為綠化協會是拐賣人口的?

我撓撓頰,“嗯,所謂完美的女人是像米菲那樣的女人吧。”米菲很漂亮,而且又會治病又有很好的品味,新新世紀的女強人,真是女性的楷模。

古教授的臉色一下就垮下來,像剛吃進一百隻蒼蠅,“別跟我提那瘋女人,她哪點完美?是完全倒楣的楣吧,如果說副會長是折磨男人的肉·體,米菲那瘋婆子就是來搞崩你的精神,誰遇到她誰倒一輩子楣運。都不敢想象娶到她的男人是上幾輩子造了多少孽,別提她了,我的好心情啊。”

見古教授臉都青了,我想不明白,有那麽誇張嗎?

“而且就小彭的眼光來看,就是別人牽來一頭大肥豬你都能說出它一百個優點,你的目光是古街公認最不準的。”古教授一臉不屑地朝我擺手。

“哦,可是我也沒看出老師身上有一百個優點。”我捧著花笑著轉身回屋。

身後傳來古教授剛反應過來的吼聲,“什麽,你是說我連頭豬都不如。”

進門見他從樓梯下來,頭上披了條白色的大毛巾,從毛巾中垂出的黑發淌著水。

我將月光花放下,過去幫他擦頭發。

我將手中的毛巾扔到一邊,然後看著他亂七八糟頭發下那張完全沒有自覺的臉,蹲著身子笑得捶地板。

七朵月光花用紅繩結成一束,拿在手裏散發出清淡的熒光,洛青提著花籃跟我一起走上街。

街上的燈全部被一種綠化協會新培育出來會發光的珍貴花種所代替,那些花發出的光清亮不刺目,地上如陰天的白晝,天上的繁星也不會被遮去半點光彩。

人很多,我不得不牽著他的手,怕被衝散。

反觀身邊這小子,完全就是一副不在狀態的樣子,好幾次都覺得他跟街上的熱鬧格格不入,人越多,他那種強硬的戒備就越是冷。

雖然表情一如既往的散漫,可牽著他的手的我還是能察覺到他那幾分不適應人群的反射性戒備。

真是的,學會放鬆會很難嗎?你這個臭小子,現在又不是打架的時候,

算了,這種從小養成的習慣,現在改也來不及了。

經過一間小商店,見一大籃綠色的艾尾花放在門口,我鬆開他手,有一秒感受到他在我鬆開時不自覺的反握。

我笑了笑,從籃子裏拿起一條長長的藤條狀的艾尾花,又跑到隔壁人家放的一大籃各色鮮花裏擇選出十幾朵來,在他疑惑的眼神下快速地編繞起來,一會一個可以戴在頭上的花環就編好,以綠色艾尾花為主色的花環很鮮嫩。

“花祭節大家都會在身上佩戴鮮花,頭低點。”我踮了下腳尖,將花環戴在他頭上。

“佩戴鮮花的習俗……”

完了,又來了,見什麽都要刨根問底,你腦子就沒一刻停歇。

“哦,習俗啊。”我看著那頂跟他黑色的頭發異常匹配的花環,忍著笑意,從別人家門口的花籃裏拈起一朵紅色的多瓣形花朵,簪到有藍色鑲邊的帽子邊,問他,“好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