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河秘墓

第三百八十章 想起了什麽

第三百八十章 想起了什麽

“嗯。”身後突然有人很自然地抱著我,然後將頭擱在我肩膀上,黑色的頭發散亂,他有些困意的聲音很無辜,“我餓了。”

“誰叫你熬夜,也不吃早飯,當然會餓。”我拍拍他的手背,無奈地說,“你很重。”不要把所有重量都往我身上壓過來,我可撐不住你。

廳裏的陽光依舊明亮得可以看到窗外整個城市的繁華,我覺得這種陽光很美好也很溫暖。

我偶爾會做一些奇怪的夢,夢裏鮮花遍地,天空蔚藍,在我身邊總會站著一個孩子,他拿著花鏟笑得天真可愛,我有些迷糊地問他,“這是什麽地方?”

“這是我們的家哦,回家了啊。”孩子的話語輕易在風中破碎。

垃圾成為這個世界的另一個主旋律,鮮花脆弱得不堪一擊,消逝在這片湛藍的天空下,真的是西區。

有人隨意坐在高高的垃圾山頂上,麵對斜下的夕陽,我看到他深藍色的長風衣上碎裂的黑色法字,在日落的鮮紅中隨著腥風凜冽飛揚。

他半側過臉來,深紫色的短發下那張笑臉溫柔而幹淨,“沒人想過要改變嗎,那由我來好了,西區本來就是古城。”

西區本來就是古街。

我緩緩睜開眼,滿目空洞的黑幕,這不是夢,眼淚從眼眶裏溢出,胸口有些窒息。我安靜得像個剛剛入睡的孩子那樣,讓淚水順著臉頰滑落。這是隱藏在身體深處,最深層的記憶,哪怕死亡也無法抹滅的夢想。

我似乎想起了什麽。

“哥?”他醒得比誰都快,有些不解地伸出溫暖的手掌輕輕抹掉我滿臉淚水。

“小洛,我似乎,想起了什麽。”我靜靜的,低聲地說。手不由自主緊抓著他的衣服,窗外夜色濃重,沒有哪一刻覺得自己如此孤獨與脆弱,我拚命地掉眼淚。

他沉默了一會,似乎在尋找比較合適的態度來麵對我,可是最後聲音在黑暗中還是低沉下來,“想起了什麽?哥哥你想起了什麽?”

“西區,古城,古街,還有那個人。”眼淚不受控製似的。怎麽擦都擦不完。“三年前……是他,沒錯,一定是他。”

“他是誰?”危機感一下子襲上心頭,他?這就是明明死掉,卻在太陽升起來那一刻恢複的理由嗎?

“我不知道。”好難受啊。我努力的把自己蜷縮成一圈。緊緊的縮著。不想再去想了,好難受,好痛苦啊。

“好了,沒事了。”他輕輕的拍著我的身子。下一刻就變成了威脅。“再哭,我把那個戴耳機的家夥殺掉。”他聲音不高,語氣卻特別陰狠。

有完沒完,你也太沒創意了,每次就會一招。

我委屈地咬著他的衣服抽泣,忍不住在心裏狂哭出聲,林會長,你找人跟過來就跟過來,可你幹嘛找個那麽脫線的家夥,就算他哼歌跑調跑得再嚴重,可隻要住過古街的人都聽得出來,他唱的是《兩隻小熊》,他是巴不得別人不知道他來自古街的吧。連我都發現了,更別說這個比狼還狡猾的小子。最近一段時間,我的人生裏就沒出現過一件靠譜的事情。

我繼續抹眼淚,算了,睡覺。

黑暗中,氣氛持續安靜著,我困難呼吸一會後,才伸手死掐了他一下,對著那個死勒不鬆手的小子說:“小洛,你快勒死我了。”每次睡覺都會窒息,遲早有一天被你勒死。

他鬆鬆手,然後手指溫柔地蹭上我的後背習慣性摸了摸,我睜眼連忙抓住他不安分的手,終於受不了地低吼,“不準摸,再摸他也不會立即好的,你這個笨蛋。”

如果哪一天你被人抓去坐牢,我一定不給你送飯吃,你氣死我了。

隔天醒過來我發現自己昨晚的行為實在是丟臉,我一個大男人竟然會在那個小子懷裏哭得那麽難看,更丟臉的是這小子一點感覺都沒有。

我紅著兩隻兔子眼跑去做早餐,他最近挑食越來越厲害了,我發現隻要我不做飯他就隻喝水,連水果都不吃。我要是有跟他一樣硬的心腸我就不做飯,把他餓死了一了百了。

將早餐弄上桌子後跑到客廳,發現他坐在沙發上,旁邊是一捆散開的白色繃帶,在晨光中他不斷的研究那些繃帶藥水的。

你給我放開那些繃帶,包紮換藥什麽的我自己來,就算不換我也不要你來幫我。

我看不下了,大步走過去,將一團糟的繃帶拿起來,他微仰著頭望了我一眼,表情很可愛。沒有異議地放開那些繃帶,將其餘交給我。

“早安。”我笑著說,將他放手的繃帶整理好,然後統統放進藥箱裏。

他坐姿懶散,眯著一雙幽黑的眼睛沒有表情地望著光線下,我們的影子。

“吃飯了,別發呆。”喜歡無目的的發呆遊神,是他自己也控製不了的小毛病,這種時候也是他最真實最可愛的一麵。

“恩,早安。”他剛剛發呆完回來,微微抿起嘴角,一抹放鬆的笑痕。

我捧著一本各代遺跡總匯的大塊頭書籍,眼巴巴地看著……看著書本後麵那幾個正坐在地板羊毛毯上,打撲克的小夥子跟姑娘。

“修好像要回西區一趟,他說他不放心留在西區的垃圾箱,莫分可能還會留在競技場,他一直想要跟那些高手打一架,還有就是上次被小動物扔出去那一次也讓他不死心,都告訴了不要在小動物的第二人格出現的時候惹他,會變成恐龍的。等等,為什麽又是我輸?”姬玄瞪圓綠油油的眼珠子,不爽地將手裏的撲克紙牌灑掉,從開始到現在,一直在墊底。

“少羅嗦,錢拿來。”小靈伸出戴著黑色的半截露指手套的手,一臉不打折扣的沒商量。

“這麽說來小七跟雨會一直跟在老大身邊,我們還有空席吧,這次解散後我看能不能順便找到新夥伴好推薦給老大。”寧盤著腿坐在地板上,伸出手指撫著開始冒出青胡渣的下巴,笑得特別像不良大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