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7章考量

不管文晴怎麽哭泣，事實都不會改變，等文晴離開，皇後才扭頭說道：“她並沒有真心悔改，還抱有一絲幻想呢。你不要心軟，這是個白眼狼，自私的厲害，不如文淑那麽清醒。”

文祁笑道：“放心吧，我知道，她太在乎自己那點顏麵，生怕別人比她好了，堅決不肯承認自己不如人，我不會心軟的。各有各的緣法，各自安好就行，我又不是她親娘，沒有必要為她承擔什麽。”

皇後這才點頭，“我倒不是逼你，隻是這丫頭腦袋拎不清，我擔心她闖禍會連累你，這樣一件小事都擰不清楚，來來回回反複，她性格優柔寡斷偏耳根子還軟，自己又沒腦子，遠不如文淑心中有計量。”

“確實如此，我瞧著文淑和她好像也不親近了，最近幾日都圍著大哥轉悠打獵，不肯去看望文晴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我的緣故。”

“應該是，文淑很崇拜你一言一行都學你，琪嬪是個特別感恩懂事的人，進宮多年我不過是伸手幫了個小忙，一直都惦記著。

你大哥去世那頭一年，我最灰心喪氣那會子你父皇也不敢麵對我，輕易也不來了，清寧宮頓時門庭冷落，唯獨琪嬪幾次上門勸我，還時不時告訴我貴妃如今多麽得寵多麽囂張，意在激起我的鬥誌。

我一直對她很有好感，本來我是想讓她自己生一個孩子的，奈何皇帝每個月都去她那裏就是沒有孩子，有了文淑倒是全了她的心了。所以文淑是不會做對不住你的事，琪嬪絕不允許。”

皇後輕笑一聲，對琪嬪還是感激的，那樣灰暗的日子裏，琪嬪的到來無疑給了她一點陽光和鬥誌。

因此女兒商議將文淑給了琪嬪，她是樂意的，太後也允了，所以事情很輕易的成了，不然哪裏會那麽幸運呢，之前她也提到過琪嬪幾次，皇帝心裏已經有所鬆動了。

文祁點頭，“要說文淑確實比文晴教的好，舉手投足也像個樣子，再長幾年就更好了，文晴……哎！”

都這麽大歲數了還要裝天真懵懂，確實有點不合適了，撒撒嬌也就罷了，跟長輩鬧一鬧哄長輩們高興一回，也是個孝順的意思，可見天裝傻氣也受不了啊。

文祁也不在意文晴怎樣，失落的難受勁也過去了，兩世為人她太明白，來來去去不由己，人生路上總是需要自己去闖，沒有人會一直陪你，除了愛人，但即便愛人情投意合，也會有一個先走，一個孤單的留在世上緬懷。

第二日他們坐著馬車往回返了，文祁一身公主吉服，坐著自己的轎攆，李昭幾次想往跟前湊，但奈何她是有隨行衛隊的，根本不容許他靠近，倒是省了很多麻煩。

才不過上路第一天，文晴就過來求見了，正好文淑也在自己車上閑聊解悶。

文祁聽見宮女稟報，淡淡一笑，“說我在忙，讓她改日再來吧。”

文淑猶豫了一下問道：“姐，真的不見了麽？”

似乎也是在問真的要走到這一步，沒有挽回的餘地麽？

文祁用手枕著頭，望著她盈盈淺笑，目光溫和，“文淑，你要明白你我她都沒有犯錯的資格，走錯一步就是深淵，我成長至今，哪怕走錯一步，都有可能讓自己和我母後麟哥一起踏入萬劫不複。

別人看皇家兒女身份尊貴，真是投了好胎啊，上輩子不知道做了多少善事這輩子才能做公主。可卻沒有人看到我們每走一步要付出血淚的代價，縱然我原諒又有什麽意義呢？隻會讓她更加無所忌憚。

沒有人會永遠包容她的錯誤，今日我冷待她，隻是希望她能痛定思痛學會謹慎本分，與她未必是壞事，都沒弄清楚事實真相就敢跑到父皇那裏去替別人求情，以後不知道還會闖下什麽大禍呢。”

文祁也有自己的考量，文晴太過愚蠢天真，老實點未必不是福氣，過於風光的寵愛不適合她，皆因為她穩不住自己的心。

文淑認真思考了一會，才抬起頭說道：“我明白了，姐姐和我母妃說的意思是一樣的，我母妃也說文晴被冷待，學會謹慎本分，未必不是福氣，沒有那麽聰明的腦袋就要學會老實本分不惹禍，不然誰也不能替她背一輩子。”

她淺淺的笑著，眼圈卻有點紅，一起長大的姐妹卻要分個裏外了，心裏不是滋味。

“你知道劉家姐妹都進宮了吧，可你知道麽，劉媛死的時候，劉溪還哭了呢，劉媛何嚐不是作死的例子呢，我不希望文晴像劉媛那樣把自己給玩死了。

不該問的別問，你隻要記住我不恨她也不怨，沒這個必要，冷心是肯定的，但她仍然是我妹妹，該照顧我還是會關照，我不會允許別人欺負她，但也不會再過度幫她，她要學會自己長大。”

文祁沒有說劉媛是怎麽死的，隻是說她作死。

文淑以為說的是劉媛進宮打姐姐那一回，因而最後下場淒慘，後宮不得寵的人混的很慘的，病死並不奇怪，也沒有注意到其他。

對外劉媛是病死的，少數人知道劉媛給皇帝帶了綠帽子所以才被處死的。

文淑無奈的點頭，心裏有點黯然，卻不得不承認姐姐說的是對的。

文晴被拒之門外，心裏非常難受，差點哭出來，自然也知道文淑在裏麵，自己卻進不去了，真的變了，原來自己一直都是受姐姐照顧才有昔日的臉麵和榮光的。

這個事實認知讓文晴十分難過，也對自己的所作所為很後悔，黯然的離開了。

直到回宮文晴也沒有再去找文祁了，倒是文淑多半時間都在文祁的車上玩鬧，趁此機會請教文祁學問禮儀以及一些外麵的趣事，宗室人情往來的竅門等等，真學了不少東西。

文祁因為刻意躲避李昭，不想看到他，因此路上很少下車，除非去看望太後和父皇母後，幾乎不騎馬也不怎麽走動，李昭也無奈。

使臣跟皇帝暗示了幾次，但被皇帝岔開話題，態度很堅決的回絕了，並一再表示長女一定要多留幾年，自己要親自選駙馬，不假手他人，太後也要過目才行，多次表達自己對這個女兒的看重和發自內心的疼愛。

使臣無奈，感覺此行可能無法完成三皇子的願望了，好在皇帝也並非一定要促成此事，能成自然最好，不能也不會強求，目前北魏也不會和大齊動武，大家都需要休養生息，小心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