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嬌

第1117章滾

第1117章滾

皇帝幽幽的歎息一聲,“幾個孩子裏我一向最偏心的就是文祁,如果有別的辦法,你以為朕會那麽狠心一定要把女兒推向死亡的邊緣麽,百姓需要安定,朝堂需要安穩,朕是帝王,卻不是天上的神仙,能夠撒豆成兵,萬事如意,我是人不是神。”

皇帝痛苦的捂著臉,他也有無可奈何不得不而去做的事。

太醫歎息一聲,什麽也沒說取出銀針,替文祁紮針,並讓人去拿點軟爛的粥品過來伺候著。

文祁被針紮,幽幽的醒來,環顧了一下周圍,想掙紮著坐起來,隻覺得頭暈目眩,身體發軟,不得不躺了回去。

“公主,您耗損太過了,若還想回西北,就必須好好休息一下了。”

太醫不得不警告她。

“多謝太醫了,幫我開點藥備著吧,我路上也許用得著。”

文祁隻是淡淡的笑笑。

“哎,好,臣會準備好藥丸的。”

“多謝,讓您操心了。”

文祁再次道謝。

“長寧,別怪父皇。”

皇帝背對著她,隻覺得不敢麵對女兒,他是帝王九五之尊,卻也有著做不到的事情,不得不去麵對的事情。

“父皇,我不怪你,走上這條路,你我都沒得選擇。”

文祁露出一絲淺笑,望著高大的身影,曾幾何時父皇在她心中那樣高大無所不能,如今再看已然有些老邁了,父皇也老了。

“你休息一會,夜裏不要守靈了,白日也少守一會,生前最孝順的人就是你了,用不著死後顯示孝順,讓他們多盡點心吧。”

“是,多謝父皇。”

文祁也沒有強求,活著的時候無愧於心才最重要,人死了孝順是給別人看的。

“姐,你先休息一會,我讓人給你端了熱粥,你吃了緩緩勁,有事我會讓人來找你的。”

文麟給她蓋了被子,讓人把屋裏燒熱一些。

“去吧,多幫襯父皇一把,祖母去了父皇心裏是最苦的那個人,別怪他們,母後的事……”

文祁不知道該如何說才好,眼淚在眼眶裏打轉。

“我知道,其實我也不知道該作何感受,心裏也難受的很,就讓這件事這樣過去吧,對我們都好。”

文麟確實不知道該怎麽辦,母後是疼自己的,也是最偏心的,這樣來回撕扯著彼此的心,太疼了,太累了,他也承受不住了,這樣處理也許是最好的結局了。

“去吧。”

文祁太累了,閉上眼沒有再說什麽。

文麟悄悄退了出去,還要和兄弟們一起去忙乎朝臣們哭靈的各項事情,四妃和太子妃要在後宮忙活命婦進宮哭靈的事。

今年多虧了文祁仁慈,提醒了一句,皇帝想了想加了一句,孕婦和大病之人不用進宮哭靈了,也算是給太後積德了。

因此世家命婦們都在心裏十分感激,這樣免於很多老人孕婦受罪了,大冷的天哭靈可不是幸福的事,隨時要命都有可能呢。

文祁累的沉沉的睡了過去,一覺醒來發覺身邊圍滿了人。

“你們都來了,瞧我睡著了。”

文祁要起身行禮,否則對著長輩躺在**太不禮貌了。

卻被端王妃給摁住了,“你快躺著吧,我們也是進來暖和一下的,別那麽多禮數了,就這麽躺著歇歇,我們也自在些。這些日子你辛苦了。”

文祁仰起頭眼角有點淚光,“我不孝,讓祖母這樣惦念我。”

“太後晚年能得了好幾年自由愉快的時光,這已經是你最大的孝順了,莫要自責,老人家能看到你安好,她走的安心。”

端王妃歎息一聲勸慰著。

“我知道,道理我都懂,隻是心裏很難受。”

文祁有千言萬語卻說不出口,到底最後幾年她沒能在祖母身邊盡孝,成為人生的遺憾。

“這幾年,有臻姐幾個孩子陪著,太後她老人家也是時常歡愉,並不寂寞,隻是很想念你罷了,你莫要自責難過,生老病死你我都逃不過,隻求無愧於心就夠了。”

“是啊,姐,吃點東西吧,你還要回西北呢,身體要緊。”

文玉端了熱粥和鹹菜過來,守孝要吃素的,所以沒有肉吃。

“好,我不能垮,我不能對不起祖母的期待。”

文祁端起碗吃著熱粥,眼淚一滴滴掉下來,她答應了祖母要做她的驕傲,我是祖母養大的孫女,我不能給祖母丟人。

在坐的都是宗室的有頭臉的女眷,看到文祁如此傷心,也是頹然一聲歎息,她們祖孫感情最好,文祁為了皇祖母能過得好,也是想盡了辦法的。

吃了點東西養養胃,文祁也覺得舒服多了,擦幹眼淚問道:“外麵的事怎麽樣了?”

“還順利,隻是文遠和文彥好像還跪在外麵,想拜祭太後和皇後,卻被拒絕了。”

“哦,為什麽不離開?”

文祁臉色一下冷了下來,身上多了些濃重的煞氣和威勢。

“怎麽肯走呢,這不孝的名聲哪裏肯背呢,好像還在外頭爭執吧,我們也是剛進來,你就醒了。”

文蘭譏嘲的說了一句。

“扶我起來,我去看看。”

文祁掀開被子要起身。

“姐,你就別去了,太子在外麵處理呢,也不用你操心的。”

文蘭攔住文祁。

文祁搖搖頭,“祖母再三說過,不要文彥和文遠拜祭,也不用他們磕頭,祖母過不去這個坎,臨終就這一個要求,我不能違背祖母的意願。”

文蘭和文玉歎口氣,不得拿出烤熱的大氅給文祁披上。

文祁拿了彎刀,她是直接騎馬進宮的,因此彎刀一直戴在身上,也沒人敢讓她交出來就是了。

“姐,咱不能衝動啊,祖母喪儀見血不吉利,她老人家見不得這兩人的血,不待見啊。”

文玉趕緊拉著人小心翼翼的勸著。

“嗯,知道了,我有分寸。”

文祁鐵青著臉推開她們出了屋。

就在靈堂外,見到了站在中間哭訴的文彥和文遠,還有和他們對峙的太子以及文荇等人。

“太子,我們也是祖母的孫子,憑什麽不讓我們拜祭啊,您這樣做實在太不厚道了。”

“是啊,您就算嫉恨我們也不要緊,可我們也有資格拜祭祖母啊。”

文彥哭的十分哀慟,倒是真像那麽回事。

文祁上前一步推開眾人揮刀斬落二人頭頂的發絲一縷,嚇得眾人驚呼一聲,集體鴉雀無聲了。

“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