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命有傷心不傷

宋天書的加入讓大家都很高興，這小子數學方麵真的很牛，一些賬目很快他就搞定了，這也堅定了陳默讓他向白道發展的信心，發展白道，陳默早有想過，隻是一直沒有合適的人選去擔任。開過迎接宴的第二天，陳默和宋天書便去看他死去的母親，宋天書跪在他母親的墓碑前，愣愣的看著她的照片，穿上了幹淨的衣服，帶上金絲眼鏡，宋天書也到顯得眉清目秀，經過幾天的鍛煉，他的身子骨強硬了不少。

“知道你以後做什麽最牛嗎？”陳默點上根煙，眺望遠方，他喜歡這種感覺，很享受，很安然。

“什麽？”宋天書緩過神，從悲傷的影子中走出來，他站起身走到陳默的身邊，仔細聽他說的話。

“扮豬吃老虎。”陳默慢慢吐出煙圈，宋天書太能忍了，這是他的優點，當然也是他的缺點。

“嗬嗬，老大，問你個問題。”宋天書扶了扶眼鏡，不在意陳默開的玩笑，“為什麽你喜歡抽煙？”

“我說裝酷，你信嗎？”陳默淡淡一笑，見宋天書搖了頭，他便繼續說道，“有的人抽煙是想消除煩惱，卻越抽越煩，有的人抽煙是幫助思考，卻越抽越想不通，有的人抽煙是尋找一種心境，卻總在心境裏外徘徊，你說我為什麽抽煙？”

“我不知道，我抽煙是因為大家都抽，就像我進黑道，因為大家都進黑道一樣。嗬嗬，被逼的，不得不進，這就是生活啊！”宋天書不由得感慨起來，書生味重是他另一大優點，宋天書也把目光放到遠處，他慢慢眯起的眼睛，仿佛想著很遙遠的事，陳默在一旁聽著沒有說話，也說不上什麽。

“老大，你怕死嗎？”宋天書問道，出來混的對死很忌諱，燒香拜佛的不再少數。

“怕，是人都怕死，隻是有沒有勇氣不去死罷了，別人要你死，那你就要先把他殺死，這樣你就不會死，要讓你活的更好，就必須要從別人的身上踏過，所以對自己要狠，對別人更要狠，這就是不怕死的準則。”陳默歎了口氣，也許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歎氣，對於怕不怕死這個話題他不太願意去說，因為他會想起以前跟他的小弟，站在這墓地裏，看著一塊塊墓碑，陳默下意識的歎了口氣。聽到陳默的話，宋天書似懂非懂的點點頭，“老大。”

“其實我挺羨慕你的。”陳默舒了口氣，他看向宋天書微微一笑。

“羨慕我？”宋天書有點不解，“我父親在我11歲的時候死了，他是個警察卻死在自己同誌的手下，母親重病在床，我卻無能為力，連他最後一麵都沒有見到，喜歡的女生當著麵被人強bao，打個架連手都不敢還，我有什麽可羨慕的。”好像陳默在跟他開一個玩笑一樣，宋天書無奈的苦笑著。

“至少你有過父母，知道他們在幹什麽，有過親情，當過孝子，做過好學生，可以正直善良，而我連自己的父母是誰都不知道，他們在哪，什麽樣，幹什麽的，為什麽拋棄我，我一概不知。從小我就在打架中生活，小時候為了不被別人瞧不起，每天我要強忍著常人無法忍受的艱苦訓練，從刀鋒槍口走來，殺過多少人，我已經記不清。我想過如果有一天，我不走黑道的路會怎樣，我不敢去想，因為除了黑道，我沒有別的路可以走，為了夕兒，為了兄第，為了皇門，我別無選擇。”陳默緩緩的說道，同樣的兩個生命裏有過傷痕的男人，彼此都能多少明白一點對方心中的痛苦。宋天書聽了陳默的話，心裏不由得一震，原來老大的經曆並不是想象的那麽簡單，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悲傷，隻是掩飾的到不到位。這些天的接觸下來，宋天書對皇門也有所了解，肥仔他們都跟他說陳默已經有怎樣怎樣的輝煌，從來沒有講過這些事情，所以宋天書潛意識裏認為陳默以前的生活很不錯，現在看來並不是這樣的。

“老大，我們會成功的。”宋天書清澈的眼神看向陳默，他相信陳默，創造過傳說的人還能在創造傳說，不管當初答應陳默加入皇門的初衷是什麽，或者是為了什麽，現在宋天書知道，他要跟著陳默，堅定的跟著陳默，努力去創造出一段新的傳說。

“你真的決定走這條路了嗎？”陳默彈掉手上的煙，拍拍宋天書的肩膀，他很意外宋天書會這麽堅定。

“出來混的，一條腿踏進棺材裏，一條腿踏進警局裏，這些我懂，既然做了就不要後悔，這些我也懂。”看來這幾天宋天書的變化很大，不再是以前那個膽小儒弱的呆瓜學生，或者說他終於把多年隱藏在內心裏真正的自己釋放了出來。

“知道我為什麽當初會幫你嗎？”陳默看了他一眼，繼續說道：“因為那天你在被他們打的時候，我從你眼中看到了倔強和傲氣，這一點閡非常像，所以我幫你，嗬嗬，也許以後，隻有你是所有兄弟中唯一真正明白我內心想法的人。”陳默說著就笑了，笑的很淡。可是他不知道他錯了，在他所有的兄弟中沒有一個能真正明白他內心想法的人，現在沒有，以後也沒有。

宋天書聽著沒有說話，陪陳默一起靜靜的看著遠方，掛在天空的一輪紅日正散發出它最後的光芒，因為明天它會重新開始，劃過命運的傷，讓心不再受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