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3章 沉思片刻

二人間的距離逐漸拉進，氣氛也越來越凝重。左右稻川會小弟下意識的退出圈外，留出一小半個籃球場大小的場子。十四萬緊緊握著刀把，麵色陰沉。他說得雖然輕鬆，可唐朗的武藝他不是沒有耳聞，那可是皇門內的高手。二人之間不足五步，都到了雙方攻擊範圍之內，而唐朗還在繼續走，十四萬不願忍受對方帶給自己的壓力，莫不做聲，突然一刀遞出，拉響了進攻的號角。這一刀速度不快，但後者變化極多，是以試探性為住的。唐朗冷哼一聲，不躲不閃，迎著對方刺來的刀，以同樣的招勢反刺回去，隻是速度要比十四萬那刀快很多。後者心中暗罵唐朗不是東西，上來就用你死我活的拚命打法，他還不想冒這個險。無奈，十四萬收刀閃避，平移出數步。唐朗要的就是對方這樣，他乘機搶回先手，一把唐刀，上下翻飛，身子左右騰挪，始終不離十四萬身上之要害。進攻一方總是要比防守一方占很多便宜，起碼在體力上，精神上，士氣上都能壓倒對手。沒超過兩分鍾，十四萬頭頂已見了汗，呼吸沉重起來。這時他才後悔剛才自己膽小了，被唐朗搶得先機，哪知道對方的招法竟如長江之水，連綿不絕，沒給自己一絲反擊和喘息的機會。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十四萬大吼一聲，也使出不要命的打法。唐朗一刀劃向他小腹，他咬牙硬挺不擋，接著反手一刀直劈對方脖根處。唐朗不想失去先手的機會，刀不停，上身猛得向後一仰，方刀在他麵門咆哮而過，連帶劃下他一縷頭發。而他的刀也在十四萬小腹略過，雖沒傷到肌膚，但在衣服上開個一尺長的口子。雙方各退出兩步，站穩後，唐朗摸摸腦門和麵頰，感覺無傷，才放下心來。而十四萬低頭查看小腹上的口子，見隻是刮到衣服才長長出了口氣，暗暗清醒對方的刀沒再長一寸，那自己可開膛了。二人各自查看一番，都覺無礙之後，開始凝視起對方。

此時，被打進小樓內的山口大山也帶領一幹手下殺了出來，和稻川會小弟混戰一處。雙方兵對兵，將對將，刀光閃閃，煞氣衝天，喊殺聲不斷，陳默一回來，山口組的人士氣大震，再想把他們打退，以非易事。自始自終，陳默一直邊打邊找板木末繼，可他在廠院內兜了一圈，連個人影都沒找到，不過，他敢肯定，板木末繼一定來了。雙方激戰不斷升級，死傷的人也再不斷增加，整個工廠，到處都有倒地不起的人，流淌成小河的血水，快把地麵染紅，殘肢斷臂，觸目驚心，令人做嘔。

或許連老天也在感慨人類的自相殘殺，人類對待自己同類的殘忍，稀稀拉拉下起雨來。剛開始隻是小雨，後來越下越打，雨水洗刷掉地麵的血跡，卻無法洗靜世間的罪惡。突然，天空一道耀眼的光芒升起，霎時間，當空亮如白晝，本和唐朗對峙的十四萬臉色一變，狠狠瞪了唐朗一眼，邊退邊道：“我們這場仗還沒有打完！以後我再找你算帳！”說完，一揮手，頭也不回向院牆跑去，到了牆根，身子一竄，翻身跳了出去。稻川會的其他小弟一見強光之後，也紛紛後撤，雖是在退，卻有條不亂，落在後麵的人殿後阻敵，前麵的人全力而退。山口大山想要追殺，被陳默攔住，後者看著遠去的稻川會小弟，冷冷道：“不要再追了，即使追上，也打不出個結果來。”“難道就讓他這麽跑了？”山口大山心中憋了一口惡氣，不吐不快。

陳默咧嘴一笑，道：“我們現在隻有兩件事可做，要麽趕快打掃戰場，要麽全力退出工廠，如果我沒猜錯，警察快到了。”

“啊？”山口大山一聽警察，頓時心裏涼了半截。左右環視，遍地是屍體，沒死的人還在匍匐呼救，如果這時候警察來了，那自己一方跳進黃河也洗不清。經陳默這麽一說，極限托腮沉思片刻，一拍腦袋，喃喃道：“好狡猾的板木末繼啊！老大，我們即使現在全力打掃戰場，沒有兩三個小時也弄不幹淨，可那時警察早到了，老大，我們怎麽辦？”

“涼拌！”陳默笑嗬嗬的拿出手帕，不慌不忙的擦著他那把開山刀。“咳！”極限急得直跺腳，這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監。

陳默眼角撇見極限的表情，笑道：“極限，不用擔心，大不了這個地方我們不要了，把自己人帶走，稻川會的人剩下不管，讓他們自己去和警察解釋吧！”山口大山一震，急道：“那我們去哪？”“龍井酒吧！”謝文東一甩手，手帕飄然落地。

一小時後，當分局長大景學文好不容易清除幹淨路上塞擠的汽車，趕到現場的時候，工廠裏已再無一個能站起來的人。放眼看去，死的，沒死的人遍地都是，咿咿呀呀痛苦的呼救聲時斷時續。這種情景即使大景學文自己都有些暗暗心驚，更別說他手下其他的警察，一隊長楞呆呆道：“老天，這裏發生什麽了？”大景學文麵色陰沉，轉頭怒道：“你在這裏楞著幹什麽，還不快去封鎖附近的道路，對了，直接通知一聲該區的公安吧！”隊長豁然清醒，大氣沒敢喘一下，領人急匆匆走了。大景學文眉頭皺成‘川’字型，自語道：“太過分了，這要是傳出去還了得！”說著，拿出電話，撥通了板木末繼的手機。

陳默帶人到了龍井酒吧後，把原本不算小的酒吧頓時擠得滿滿的。樓上樓下，都是人。略微點算一下，下麵死傷的兄弟至少不下五十人。陳默坐在二樓一間包房內，緩緩吸著煙。左右或坐或站，不下二十號人，房間內靜悄悄的，落針可聞，眾人都在等他說話。好一會，他將煙頭掐死，問道：“不知道此次稻川會損失多少人力？”

極限負責打掃戰場，心中多少有個概念，答道：“應該不下二百。嚴格來說，我們取得了勝利。”“嗬嗬！”陳默肩膀一震，嘲笑一聲道：“敵損一千，我折八百，這樣的勝利不要也罷。”極限歎道：“如果當時我們人手足夠多的話，稻川會的損失遠不止這些。”山口大山心有同感，接道：“是啊，默君，沒有人手左右見拙，我們應該從北海道或者東京調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