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4章 平靜得如一潭死水

板木末繼暗暗收緊手指，很不得一拳下去將陳默表情無辜的麵孔擊個粉碎，但是眾目睽睽之下，他的身份和地位都不允許他這樣做，停頓了好一會，做了數次深呼吸才勉強讓激動的心情平靜下來。他身後的荒木不明白發生了什麽事，不過板木末繼如此激動是少見的，猜想一定發生了非比尋常的大事，而且十有和陳默有關係。他把心一橫，騰得向前猛跨一步，伸手入懷，打算掏槍。他一動，陳默身後的阿拳也不是傻子，一個跨步到了陳默旁邊，肩膀一甩，暗藏在袖子內的開山刀自然滑落於掌中，五指如鉤，扣住刀把，腳下丁字步一站，隨時有將開山刀飛射出去的可能。板木末繼反應極快，一把按住荒木的胳膊，微微搖頭，接著仰麵而笑，緩緩坐下來，說道：“默君的手段我記得了。”

陳默聳聳肩膀，道：“我的手段還很多，板木兄想全部記得，恐怕還得花上一段時間。”二人話中有話，聽得在旁的眾人一頭霧水，特別是白紫衣，他感覺自己象是一個傻子，人家說什麽，自己根本搭不上腔。在坐的其他大哥級人物也停止了喝酒，紛紛將目光投到陳默與板木末繼身上，加他二人針鋒相對，一觸即發的模樣，有人歡喜有人憂。

白紫衣看看這個，又瞧瞧那個，強顏歡笑道：“大家都是朋友，有什麽事情可以坐下來慢慢談嘛，什麽手段不手段的。”

陳默點起一根煙，眯眼道：“白兄說得沒錯，我完全讚同，常言道萬事和為貴，板木兄，你說呢？”

如果不是板木末繼修養好，能沉得住氣，若是換成別人，早忍不住跳腳破口大罵了。他點點頭，身子一震，氣笑了，說道：“默君此話有理。”二人都給足白紫衣麵子，他哈哈大笑，或許以為自己真得很被別人看重，拍拍兩人肩膀，一副很有經驗老成的樣子，感歎道：“你倆要是能合在一起，那將天下無敵，要是明爭暗鬥，恐怕會兩敗俱傷啊！”

“哦？”陳默微搖肩膀，不留痕跡的將按在自己肩膀上的手甩開，悠然道：“我怎麽聽說過一山難以容下兩隻虎的話！”

白紫衣老臉一紅，幹笑道：“一山未必能容二虎，可不一定裝不下兩條龍嘛！”陳默看了看手表，將手中的煙蒂掐滅，站起身說道：“板木兄才算得上是一條龍，而我，連龍的邊都粘不上！”話鋒一轉，又道：“白兄，時間不早，兄弟告辭了。”

見他要走，白紫衣忙道：“默君，你急什麽，陪我喝兩杯再走也不遲啊！”陳默晃頭，眨眨眼睛說道：“酒慢喝，情長處，等以後有機會的吧，而且，家裏還有事等我處理！”陳默去意已絕，白紫衣還沒癡呆到硬拉住他不放的地步，借坡下驢，笑道：“既然默君還有事情要辦，那我也不勉強了……”他話未說完，陳默也站起身，從荒木手中接過外套批在身上，道：“白兄，正好我和陳默一道。”“怎麽，板木兄也要走？”白紫衣還真有點戀戀不舍的意思。板木末繼笑道：“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如果白兄有雅致，抽時間到總部來咱們再敘。”他說的總部是稻川會在川崎市的總部，位於市區的中北部，占地盡萬於坪，上下加一起共三十六層，外人看來，那隻是一座稱得上豪華的星級酒店，實則是稻川會的中樞龍頭。

白紫衣親自將陳默和板木末繼送出大門外，又說了幾句客套話，才‘戀戀不舍’的回去。周圍再無外人，陳默和板木末繼之間也無需掩飾什麽，後者仰望天際，喃喃道：“你知道你這一把火對我的損失有多大嗎？”

這個問題陳默也想知道，能讓板木末繼失控，不是輕易可做到的。他笑而搖頭，默默不語。板木末繼歎了口氣，說道：“你本可以不用做得這麽絕。”陳默點頭。板木末繼又道：“既然事情已經發生，無法再挽回，我必須得給自己人還有外人一個交代。”陳默點頭表示明白。“所以，我會報複的！”板木末繼臉上沒什麽表情，平靜得如一潭死水。陳默再次點頭表示理解。

板木末繼露出一絲笑容，悠悠道：“今晚是初月。”陳默仰麵，果然，新月如鉤。板木末繼側頭正視陳默道：“希望，下個月的這個時候你和我還有一起看初月的機會。”陳默明白他話的意思，咧嘴一笑，終於開口說道：“我不是輕易會倒下的人！”

陳默說完，對板木末繼擺擺手，一攏衣襟，上車了。阿拳回頭問道：“老大，回家嗎？”陳默沉聲道：“對！走，趕快走！”

阿拳見他臉色凝重，不敢再多話，啟動轎車，飛馳而去。一路並未耽擱，直到鮮花酒店。等到了酒店門口，周圍的景象把陳默嚇了一跳，窗戶碎了，門也掉了，往裏看，零碎的東西散落得遍地都是，隱約可見絲絲血痕，暗叫一聲糟糕，他以為家裏遭到稻川會的人報複，這時，隻見山口大山從大廳內走出來，指揮下麵小弟收拾殘局，一看見他，陳默算是長出一口氣，把心放下，跳出汽車，笑眯眯說道：“這裏是不是遇到龍卷風了？”

一見陳默，山口大山頓時臉苦下來，搖頭道：“龍卷風沒光顧，倒是三合會刮起了一陣旋風。”

陳默微微一皺眉，奇怪怎麽又和三合會撤上了，正色問道：“三合會？他們來找我們的麻煩嗎？”

“何止啊！”山口大山一把將亡命拉過來，說道：“默君，你還是問他吧！”亡命沒好氣的橫了他一眼，心中暗罵，猶豫片刻，才道：“不止找麻煩那麽簡單。這次他們來了不下二百人，看樣子是想一口把我們吞掉！”雖然他不願意說，可不得不提一下山口大山，又道：“如果不是大山回來得快，我們恐怕一個都跑不掉。”陳默揉揉腮下，喃道：“想把我們吞掉？三合會的胃口可不小，但是，他們應該不會有這個膽量，要知道此次成功與否，都會遭到我們的報複，上次把他們打得那麽慘都沒敢輕舉妄動，怎麽這回……”“哦……”亡命沉吟一聲，說道：“聽三合會老大展輝的意思，好象皇子哥把他兒子的手臂弄斷了，具體怎麽回事，我也不甚清楚。”沒等陳默開口，江琳不知何時走過來，接著亡命的話頭說道：“那隻是欲加之罪，默君怎麽可能認識他的兒子呢？”亡命點頭道：“我也是這麽想的，隻是展輝編得這個理由太幼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