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門

第899章 判若兩人

江琳沒心情和他開玩笑,撇了他一眼,道:“默君受傷了嗎?”“受了!”見江琳嬌容變色,山口大山認真道:“不過是小傷,休養幾天就沒事了。”“啊!這樣啊!”江琳點點頭,總算放下一莊心事,隔了一會,又道:“那展輝呢?他死了嗎?”

一提展輝,山口大山老臉頓時沉下來,咬牙道:“這此算他命大,容他再多活兩天。默君已經發話,展輝早晚是要除掉的。”一頓,他皺眉看了看江琳,狐疑道:“我發現你好象對展輝的生死很關心啊,你們不是有什麽關係吧?!”

江琳凝聲道:“我恨他!”“為什麽?”山口大山追問。江琳臉色一變,覺得自己有些失言,故意哼了一聲,佯怒道:“他把我辛辛苦苦建成的酒店砸成這副模樣,你說我該不該恨他。”山口大山左右看看,到處狼及,江琳的心情他能夠理解,安慰道:“放心吧,這口氣,我們早晚會給你出的,而且我可以保證,時間不會很長。”江琳若有所思道:“希望如此吧!”

第二天,整個川崎市都在沸騰,電視、廣播、報紙竟相報道永勝商場失火一事,曾經光彩奪目的大樓被一把大火燒得一去不複返,隻剩下黑黢黢的鋼鐵框架扭曲著聳立在原地,樓內保安人員下落不明,經過警方初步判斷,懷疑有人蓄意縱火。

陳默一覺睡到中午十二點多,床邊的桌子上擺著一大杯熱騰騰的牛奶和一份今日報紙。他的習性早被左右人摸清楚,快到中午時,大家都知道陳默要醒了,機靈的煮好牛奶備他飲用。陳默閉眼躺在**,身子還有些乏累,雙臂的肌肉開始腫痛,他本想繼續睡個回籠覺,可誘人的奶香一個勁往他鼻子裏鑽,他能抗拒得了,而肚子不行,咕嚕咕嚕直打鼓,無奈歎了口氣,陳默翻身而起,手一支床,傳來的巨痛感讓他眉頭微微一皺,緩緩活動幾下,稍稍舒服了一些,喝了兩口牛奶,隨便拿起報紙。封麵是一張占了報紙大半的照片,清晰可見被大火燒毀的大樓破敗景象,殘磚破瓦,慘不忍睹。陳默看到下麵的文字才認出來,這就是被他燒掉的永勝商場,仰麵失笑,隨手將報紙扔到一旁。

他不想知道報道上的廢話,也不想知道警方是如何斷言的,現在他隻想了解稻川會的動靜,板木末繼是如何打算的。他幾口將杯中的牛奶喝幹淨,忍痛穿好衣服,開門走出房間。大廳內還挺熱鬧,江琳不知道從哪找來的裝修公司已開始對酒店被破壞的地方從新裝飾,有的按門,有的裝窗,有的在刷牆,忙得不亦樂乎。極限,山口大山等人聚在東側的飯廳內,嘻嘻哈哈談笑風生。見陳默出來,紛紛起身,問道:“老大,你沒事了吧。”陳默展顏一笑,道:“小傷,沒有大礙。”他找了吧椅子坐下,笑嗬嗬問道:“你們在談什麽?”肥仔晃晃手中報紙,笑道:“我們在想板木末繼現在在家怎麽哭呢?!”

陳默搖頭,一個永勝還不至於讓稻川會傷及元氣,大不了產生點震動罷了,他轉目一瞧,沒看見青司,問道:“青司呢?”

“他啊!”極限道:“一大清早就跑出去打探情報了,說出了這麽大的事,要看看稻川會的動靜,可到現在還沒回來。”

陳默讚賞的點點頭,暗中讚歎道:青司現在比以前有經驗多了,有些事情不再用自己再說,他已然可以想到。想罷,他站起身,剛想離開,忽地又似想起什麽,對山口大山道:“大山,昨晚的亂戰已不難看出咱們的人手還是不夠用,讓東京市和北海道出些人力過來,而且要快,如果不出意外,板木末繼很快就會針對我們燒毀永勝一事實施報複行動,還有,盛之助怎麽還沒到?”

“哦……這個……”山口大山為難了,這事他一直沒敢和陳默去說,也沒有說出來的機會,這回陳默主動發問,他想再隱瞞恐怕也不行了,猶猶豫豫,半天說不話來。一見他的樣子,陳默馬上意識到出事了,他一提褲腿,又從新坐下,眯眼問道:“大山,你還有什麽話不好和我說的嗎?”山口大山臉上見了汗,低頭不語,極限見謝文東麵色不對,心中暗急,下麵偷偷踢了山口大山一腳,後者好象沒感覺到,依然一動不動坐著一句話不說,停頓了好一會,他才緩緩從懷中拿出一封信,恭恭敬敬的往陳默麵前一遞,說道:“默君,這是盛之助讓我交給你的,可是我一直沒找到機會,我……”

陳默擺擺手,打斷他的話,麵無表情的接過信封,打開之後取出信紙,展開大致看了一遍,他足足五六分鍾沒說話。除了山口大山之外,眾人都不知道信的內容是什麽,包括唐朗和美靈子。眾人有意詢問,可一見陳默越來越陰沉,精光四射的眼神,話都嘴邊又紛紛咽了回去。此信是一份辭職信,信中大意是說一段時間來,盛之助自覺得和陳默性格相左,無法適應他做事的手段,更不適應他為人的風格,即使自己勉強留下也難以輔佐和完成重任,不如早日離開讓賢他人,所以決定退出山口組,找個偏僻之處隱居,過平淡的生活等等。陳默暗中把拳頭握得咯咯做響,胳膊上傳來的痛楚和他的心痛比起來,不及萬一,盛之助是個人才,陳默知道,盛之助對他做事手段並不欣賞,他自然也知道,若是換成別人,陳默早把他除去了以除後患,可這人是盛之助,他舍不得。一個被自己真心對待,負於重望的人竟然隻留下一段紙條,麵都沒露一下就走了,讓本質心高氣傲的陳默如何能忍受得了,心中的挫敗感油然而生,‘啪!’他揮手將信紙排在桌麵上,急速流轉的沸騰血液快將他的頭腦衝暈,大聲怒道:“他以為山口組是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嗎?他離開經過我的允許了嗎?”

陳默什麽時候發過這麽大的脾氣,兩旁左右,不管是皇門的還是山口組的一幹幹部無不驚慌失色,紛紛站起身,大氣都不敢喘一下。大家從陳默的言語中已隱約聞出一絲味道:看來,盛之助是不辭而別了!陳默眼睛如同一把鋒利無比的冰刀,在眾人臉上劃過,對上他的目光,大家的頭垂得更低了。陳默胸脯一起一伏,心中的悶氣如同一座大山,快將他壓彎,壓倒,他長長吸了口氣,盡量克製自己的情緒,一字一句道:“你們,你們說,我應該怎麽辦?我還能怎麽辦?”

山口大山為首的山口組幹部低頭不語,即使又心幫盛之助求情,現在也不敢說。極限為首的皇門幹部和盛之助並不熟,甚至一半人都不認識他。見陳默氣得嘴唇發紫,身子顫個不停,這是從來沒有過的,無不暗暗心痛,極限怒從心中起,心口如火燒,他吼叫一聲,奮起一拳,重重擊在桌麵上,喀嚓一聲,半寸厚的桌板被他一拳打凹一個坑,鮮血順著他手指滴滴滑出,他看都沒看一眼,狠聲說道:“老大,叛徒的下場隻有一個,交給我吧,我去解決!”

山口大山一聽,暗叫糟糕,極限的為人他清楚,做事雷厲風行,狠毒的手段比陳默差不到哪去。他幹著急,又說不上話,腦門的汗水如爆豆一般。陳默心中也在做鬥爭,盛之助到底該不該留?殺了他,到是容易,隻是一句話的問題,可殺他之後山口組的人會對自己怎麽想,山口雄會對自己怎麽想,山口大山等一幹幹部又會對自己怎麽想?這些他都不得不考慮到,因為一個人,而失去一群人甚至會失去整個幫會的凝聚力,這值得嗎?但是不殺他,他心中這口氣又實在難以下咽,而最主要的是,盛之助一旦被他人所用,那對自己的威脅太大了,萬一他投向板木末繼,稻川會徒增一個對山口組和皇門實力都了如指掌的超級智囊,這仗還有個打嗎?哎呀!陳默暗叫苦也,殺也不是,不殺也不是,真犯難了。

極限眼眉倒立,他不管那麽多,也不會象陳默那樣考慮這麽多,大聲追問道:“老大,此人當殺不當殺?”他一帶頭,下麵肥仔,阿拳等人紛紛拔出刀槍,往桌子上一拍,跟著催促道:“老大!”皇門裏隻有沙漠搖頭,攔住眾人,說道:“盛之助不能殺!”“為什麽不能殺?”極限等人齊聲問道。陳默心中在考慮什麽,隻有沙漠最清楚,可有山口大山等人在場,他又不好把話挑明,急道:“反正就是殺不得啊!皇子哥!”“嘿嘿!”極限雙眼一翻,冷冷道:“沙漠,你不是手軟了吧?!”

沙漠暗歎口氣,低頭看看自己的雙手,平靜道:“麵對敵人,你見過我有手軟的時候嗎?!”“那這次你怎麽了?”“我隻是覺得……我隻是覺得為了這樣一個人,沒有必要做出那麽大的犧牲。樹和森林,自然會選擇後者!”沙漠後半段話實際是說給陳默聽的。極限不明白他的意思,聽起來莫名其妙,他還要再說什麽,陳默一揮手,淡淡說道:“不用爭了,我心裏有數。”

他此時恢複了平靜,極限和沙漠這一爭論反把他的頭腦爭論冷靜了,思前想後認真考慮一番,心中已然有了決定。極限等人一喜,以為陳默下定決心了,忙問道:“老大,什麽時候動手?”“動手?動什麽手?”謝文東一臉不解的問道。

現在的陳默和剛才簡直判若兩人,臉色恢複正常,眼中也沒了淩厲的寒光,又變回平時樂樂和和的他。極限眨眨眼睛,懦道:“對盛之助動手啊!”“唉!隨他去吧!”陳默搖搖頭,負手走到旁邊牆壁前,悠然道:“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人家要走就讓他走吧,強留下又能如何,殺了他又有何好處?人生過眼似雲煙,何必斤斤計較!”

“撲!”肥仔、極限等人差點當場暈倒,暗暗叫到陳默變得也太快了吧,自己幾個都把刀掏出來了,當著山口大山等北洪門的幹部麵前好一陣耀武揚威,這時又說不殺了,麵子上實在有些放不下。沙漠多聰明,看出幾人的想法,上前把他三人的刀搶下,掂了掂,笑嗬嗬說道:“正好,今天切菜的刀頓下,借你們的用用,也叫你們嚐嚐我沙漠的廚藝!”

簡單的幾句話,把極限和山口大山等人都逗笑了,特別是後者,感激的撇了他一眼,對陳默深施一禮,說道:“默君,盛之助為人過於任性,也散慣了,你能不怪他,我替盛之助向您道謝!”山口大山和盛之助關係非淺,有過命的交情,一起長大,興趣相投,表麵是朋友,實則親如兄弟。剛才極限一鬧,他急得差點跳出來說自己願意替盛之助受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