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妻傾世

第48章 變化

第48章 變化

回府之後,寧芝就去寫信了。

她嘴角勾笑:“我這用心,夠真誠了麽?”

她說罷,也沒等自己的幾個丫頭回答,就開始寫起來。

她的字說不得多好,卻也端正娟秀,隱隱透著一絲疏狂。隻是畢竟還小,需要練習。

她將近日來的事情都寫進了信件中,又把今日遇見了韓佩齊的事都歇了。

‘我觀韓大公子雖風流行事,卻偏有怪異之處。實不能解,殿下聰慧無雙,便求教殿下。’

臨了又寫:‘天氣悶熱,殿下辛苦,萬望殿下安好。’

結尾是寧九。

輕輕吹幹了筆墨,將這信折起來塞進了信封:“找個可靠的人,親自送去吧。多賞賜些銀子,叫送信的人路上不要太辛苦,不是急信,不必著急。”

連翹怪笑著去了。

寧芝此時,是真的不知道這韓佩齊與北方塔族有來往的。

她寫這信,一來麽當然是想說她覺得這位韓大公子不是麵上那麽簡單的。

但是最要緊的原因是,她還在撒網。

不管她想要做的事有多少,網住裴珩,都是其中要緊的一件事。

仇要報,當年父親遇害的事要查清楚,但是她並不會因此就叫自己一生不幸。

自己的幸福也是要追求的。

裴珩,便是那個她看準了的男人。縱然艱險,也定要與他真心想待對方。

入夜,韓家。

書房裏燈火通明,韓家家主韓成坐在主位上,下麵是長子韓暢銘,長孫韓佩齊。

全不似白日裏的輕佻與風流,此時端坐在椅子上的韓佩齊有種叫人望而生畏的氣息。

“齊兒也不小了,該娶親了。”韓暢銘有些不自在的說了一句。

“自然是要娶親,不過也不急在一時。總要選個命格好的。”韓成接了一句,卻沒有多急切。

絲毫不像是其他的家長,自己的孫子二十三還沒婚配,總是著急的。

“寧九命格倒是好,可惜了。”韓佩齊諷刺一笑。

“那寧九與裴珩倒是親近,可見不是什麽真聰明的。不必念著她。”韓成看了韓佩齊一眼道。

這一眼,自然帶著些許壓迫的意味,韓佩齊並不在意:“隨意一說罷了。”

“不過,我看小妹對二殿下,也很是有心。”韓佩齊笑了笑:“二弟更有心。”

“鼠目寸光!不必在意他們。陛下年事已高,太子更是不成。也就這幾年,要做的事太多,有佩鴛,也好分散。”韓成道。

“是,祖父。”韓佩齊收起笑意:“孫兒知道自己該怎麽做。西羌王位即將更迭,下一個西羌王,是孫兒的故友。”韓佩齊道。

西羌不大,但是也自成一脈。如果西羌王幫助,也是一股助力。

“好,也無事了,歇著去吧。”韓成揮手。

韓佩齊父子出了書房,韓暢銘便擺手自己走了。

他不知如何麵對這個孩子,打小他就有自己的主意。

父親對這個孩子寄予厚望,他卻隻覺得害怕……

那些往事曆曆在目,他忘不掉。所以私下裏很少與他說話。

韓佩齊顯然不在意這個,也徑自轉頭回自己的院落去。

碰見了韓佩鴛的時候,隻是一笑:“小妹去看嬸娘麽?”

韓佩鴛客氣有理的應了,便也徑自走了。

韓佩鴛是個聰明人,她很清楚這個大哥絕不是外頭人以為的那般無用。否則祖父如何會看重他?

她對這個大哥,有懼怕,有恭敬,但是絕對沒有親近。

就連大伯都與他不親近,何況是隔著一房的她呢?

裴珩去渭北的路上,遇見了兩次刺殺。

都是突襲,進退有度,毒箭。

與寒煙山遇見的一摸一樣。是同一批人。

他們配合有度,就像是專門為了刺殺裴珩才訓練出來的一幫人一般。

裴珩有了防備後,卻也不會叫人得手。

不僅是他,就是侍衛們,此次受傷的都不多。

又有禦醫配製的解毒丸藥,所以並無死亡。

一旦進了渭北地界,刺殺便消失了。寧淵不是草包,渭北早已在他的治理之下如同鐵桶。

得知二殿下裴珩遇刺,一早就來迎接,總算有驚無險。

盡管恨寧家人,也不得不承認寧淵果然是個人才。

寧淵對這位二皇子殿下的到來,除了盡心安排護衛之外,也盡心安排了他的飲食用度。

不過比他想的好的是,二殿下並不在意這些。

畢竟這裏算是前線,又住在軍中,少不得比臨京艱苦多了。

裴珩自然不習慣,但是他能忍。

畢竟更不能忍的不是環境艱難,而是明明寧家擁有的是大晉的兵馬,可這整個渭北的兵馬,卻都隻聽一個寧淵的指揮。

或者說,他們更認寧家人。

渭北是寧淵的駐地,渭南是寧浩的駐地,這兄弟兩個將這兩處治理的滴水不漏。

確實,二十年間抵擋住無數次塔族人的進犯。

但是裴珩仍舊不可能高興。

他是皇族的皇子,卻對這些臣子的倨傲無可奈何。

作為皇子,便是知道臣子能幹,也絕不能接受臣子才是主宰。

他倒是像個傀儡一般隻能聽著看著。

不過,雖然年紀不大,但是裴珩畢竟是裴訣一手教導長大的。縱然不服,卻也不會此時此地發火。

因為於事無補。

月餘巡視,裴珩一行人回京,倒還帶回了寧淵的嫡妻以及妾室,正是為了寧菱要出閣的事。

麵上事做的圓滿,正是裴珩內心裏,對寧家的防備卻又多了一重。

於是,再見寧芝的時候,多少有點不自然。

寧芝見了這般的裴珩,心中歎氣。

這才是真的皇家子弟吧,縱然對她有興趣,也不可能全然不顧大局。

看來,她需要更結實的網。隻有一腔柔情,遠遠不夠的。

寧家隨著寧淵的嫡妻妾室回來,熱鬧了起來。

寧芝卻陷入了思考中。

裴珩有變化她知道,她自己,也勢必需要一些變化了。

“姑娘,要下雨了,要不要去前頭用膳啊?”連翹問。

“大伯母回京,自然是要去的。”寧芝收起心思笑了笑。

寧芝在寧家,雖然是寧則禮的掌中寶,但是她並不會無端不給旁人麵子。

雖然不親近,但是總歸是一家人,沒得叫長輩不高興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