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泉路邊開客棧

第18章

第18章

而鹿遙卻因著要回冥府複命,柏溪便將裝有噬魂修羅的袋子交給了鹿遙,讓他一並帶走,消失在了客棧內。

“唉,溪哥哥,那小孩兒之前不總是一張臭臉麽,怎麽出去一趟,這感覺就像變了個人呢。”傾玉蹭到柏溪的麵前,有些好奇的問道。

“大概他知道自己技不如人了吧。”柏溪得意一笑,隨即邁步朝後院走去:“雪牙最近怎麽樣,你有沒有虧待他啊。”

“你自己去看看唄。”傾玉無奈的聳肩,抬手讓柏溪前去後院。

柏溪有些不解傾玉的表情,一轉身便欣喜的朝著後院跑了去。

井邊上的木盆裏,雪牙安安靜靜的盤成圈藏舒舒服服的臥在盆底,傾玉每日都會給雪牙換上一盆新的忘川水,所以雪牙才會這麽舒服。

而且當初被柏溪帶回來時身上的傷也好的差不多了,此刻雖然是睡著的,可也看得出雪牙現在是非常健康的了。

“雪牙,我回來了,有沒有想我啊。”柏溪笑嘻嘻的蹲在了木盆前,伸手去戳了戳雪牙的背。

可雪牙卻隻是慵懶的掙了眼睛,抬頭看了柏溪一眼,隨後便繼續趴著睡覺,一點欣喜的表現都沒有。

“雪牙,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氣啊。”柏溪繼續戳著雪牙的小身軀,雪牙除了先前看了他一眼外,便再無其他的動作。

閉眼趴著,對柏溪的聲音的是充耳不聞,別說像以前那樣親昵的蹭蹭他的手指了,這會兒就連柏溪用手蹭他,雪牙都有些不開心,抬爪子便是一下,柏溪的手指立馬被劃出了一條口子。

疼的柏溪立馬收回手,看著血珠沁出傷口,不由吹了吹,卻還是繼續哄著雪牙:“雪牙,別生氣了好不好,嗯?我這不是回來了嘛,我保證,保證以後絕不丟下你,走那兒都帶著你,好不好。”

雪牙這才抬起頭,可憐巴巴的眼神直勾勾的盯著柏溪,心疼的柏溪連忙將它從水裏撈出來放在手心,軟軟的,冰冰涼的小身子在柏溪的手中盤著,支起小腦袋一瞬不瞬的看著柏溪。

“我不說假話,以後真的走哪兒都帶著你。”柏溪衝著雪牙認真的保證。

雪牙這才一改先前的漫不經心,在柏溪的手掌中打了個滾兒,然後伸出舌頭去舔了舔被它爪子抓傷的手指。

柏溪覺得有些癢,不過片刻便不覺得疼了,雪牙得意的昂首衝著柏溪吐了吐舌頭。

這一幕被偷偷摸摸來後院看好戲的傾玉看見,他瞠目的望著眼前所發生的一切。

想當初柏溪將雪牙丟下後,便一動不動的縮在水裏,喂什麽吃什麽,也不忌口,一直都是柏溪離開時的模樣。

他原以為這雪牙是生氣了,卻不想這柏溪回來就哄了哄就好了……

傾玉神情有些懵,眉頭緊鎖,心裏卻道,這條小蟲子還真是……虧自己對它那麽好,每天跟它說話,它都愛答不理的,看來以後不能對它太好了,沒良心。

第14章 長生宴[1]

晚風微涼,柏溪獨自一人枕著手臂躺在屋頂,瞧著那與人間所頂的同一片浩瀚蒼穹,繁星點點,倒是十分愜意。

雪牙在柏溪的肚子上盤成一圈,小腦袋隨著柏溪轉動的手指蹭著,乖巧極了。

黃泉之門傳來聲響,雪牙愣了愣,隨即鑽進了柏溪的懷中,藏在了衣服裏,柏溪驚訝的立馬坐了起來,瞧著白辭從黃泉之門中走了出來,隨即笑道:“白辭哥哥,我在這兒。”

白辭在門前愣了愣,隨即唇邊閃過一抹笑意,躍身飛來,落在柏溪的身邊坐下,眸光溫柔:“你倒是愜意的緊。”

“登高望遠嘛。”柏溪揚起笑臉,與白辭並肩坐著。

柏溪很喜歡喝白辭相處,他還是丙級擺渡人時便認識了白辭,他溫柔隨和,彬彬有禮,一副含笑的模樣總是讓人想要親近,可相處後他發現白辭並不像表麵那般容易親近,疏離的緊。

這幾百年來,柏溪還是唯一一個與白辭相處的最久的人,白辭也總是惦記著柏溪,總能發現一些旁人發現不到的事。

“喏,這是我新為你製的酒囊,見你從若水鎮回來後腰間的酒囊便不見了,所以又做了新的給你,看看喜不喜歡。”白辭伸出手,一支嶄新的酒囊便出現在白辭手中,他遞到柏溪的麵前,笑著說道。

柏溪垂眸瞧著空空如也的腰間,隨即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道:“你不說我都忘記了。”

柏溪接過白辭為他做的新酒囊,臉上的笑意甚濃,對於新酒囊也是愛不釋手,酒囊外頭的那層雕花也是格外精巧細致,手感也格外舒服:

“我是真喜歡這支酒囊啊,白辭哥哥對我真好,我都無以為報了。”

“你喚我一聲哥哥,我自然要對你好啊。”白辭目光溫和,凝望著柏溪的側臉也是格外的柔情,視線落在柏溪頭上的那支銀簪時,不由一愣:

“看來你還是放不下他啊。”

仔細把玩著酒囊的柏溪神色微凜,手上的動作也頓了頓,也不去望著白辭,隻是兀自垂眸看著手中雕花酒囊:

“白辭哥哥,我在若水鎮時陷入了修羅的一個陣法之中,那個陣法會根據每個人的心底所想來變化,那是我最近一次見到他。”

“然後呢?”白辭望著柏溪那雙漂亮的雙眸中隱隱的籠上一層霧氣,不免有些心疼,便不自覺的放輕的聲音。

“然後他讓我跟他走,我答應了,可是那分明是根據心底所想變化來的,卻出現了鹿遙,甚至殺了他,我不知道為什麽會這樣,我心裏分明是想見他的,不想讓他死的。”

白辭伸手撚起柏溪的一束黑發撫過,隨即笑道:“你那麽在乎他,自然是不想讓他死的,隻是你身在若水鎮,心裏有比他更重要的事要做,所以鹿遙才會出現。”

“什麽意思?”柏溪有些疑惑的望向白辭。

白辭對上柏溪的雙眸,眼中那種急切想知道的原因的光芒讓白辭也是微愣,隨即頷首淺笑,柔聲道:

“就是說比起他,在你心裏最重要的事是若水鎮的修羅,但是你又不想辜負心裏最根本的想法,所以才會出現鹿遙,才會由鹿遙殺了他,這樣你就不用兩邊辜負了。”

“我……是這樣一個人麽?”柏溪聽明白了白辭的話,心裏不免有些慌亂。

原來自己那麽壞的麽?

未達目的不擇手段,就連最在乎的人都可以放棄,還利用別人利用的那麽順其自然,自己真的是很壞啊。

“不,因為在你心裏還有比情愛更重要的東西,就是責任,在他與責任之間,你選擇了責任不是麽?況且那不過是個幻境,做不得數。”白辭似乎明白自己的話讓柏溪有些難以接受。

正如他從前聽過太多不好的話,所以一旦有人對他好,他就會掏心掏肺的對那個人。

因為太多的人否認他,所以他亦在乎別人對他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