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泉路邊開客棧

第26章

第26章

董老夫人根本聽不聽不明白柏溪的話,隻是茫然且恐懼的望著他,無奈之下,柏溪便隻能將董夫人所做之事,與董友的身體被換了魂魄一事說給了她聽。

沉默了許久,董老夫人終於能夠明白,一想到方才推自己下水的不是自己的孫兒,而是那個強占自己兄長身體的次孫,董老夫人這心裏也才算安穩了一些。

柏溪與白衣男子站在涼亭外,回首看了一眼祖孫情深的二人,柏溪又望向身邊的這位白衣男子,不由輕聲咳了咳:

“上次修羅一事,你大人大量,就別放在心上了。”

“稀奇,你竟然會道歉。”白衣男子聲音清冷,聽得柏溪心頭一顫,他還是覺得這個聲音格外的耳熟。

“你搶我修羅,是你不對,可後來我又搶回來了,算我們扯平,我道歉的,是我踩你那一腳。”柏溪負手而立,倒也是不避諱什麽,說的倒是坦然。

白衣男子側眸凝望著柏溪的側臉,認真且誠摯,這樣炙熱的眼光,讓柏溪有些不自在:“你瞧著我做什麽。”

“我收回之前說你的話。”他緩緩開口。

不過他不說還好,他一說柏溪便想起他說自己愚蠢的事,便是氣不打一處來:“別以為你法力高我就不敢拿你怎麽樣,我可告訴你,我是冥府中人,我的頂頭上司是冥君,昨兒夜裏我們還在一起喝酒來著,你要是再敢說我愚蠢,信不信我讓冥君來收拾你,替我出氣。”

白衣男子的目光幽深,望著柏溪時誠摯的神色也略微變了變:“比起搬救兵,你便沒別的法子了?”

“你這人說話怎麽那麽欠揍啊。”柏溪這就不樂意了,直勾勾的看著眼前那個人的雙眸。

那雙眼睛太過熟悉了,好像是真的在哪兒見過。

“實話實說,若是你與我較量,我倒還願意為之一戰。”他幽幽開口,目光也從柏溪的身上收了回來。

柏溪不削的哼了一聲,抱臂走回到涼亭之中:“老夫人,你不能在這兒多待,為了阿友,我想你得去祠堂拖住那個妖道,我帶著阿友去找董恭,然後趁機換回肉身。”

“好,我知道了。”董老夫人連忙點頭應下,不舍的看了董友一眼,這才起身離開涼亭。

董友望著祖母離去的背影,還是有些擔憂:“哥哥,你說我奶奶會不會有事啊。”

“放心吧,有我們在,你奶奶會沒事的。”柏溪笑著寬慰董友。

“是你,沒有我。”那位白衣男子連忙將自己隔絕在外,柏溪冷哼一聲:

“那你來這兒做什麽,上次修羅你跟我搶,現在救人你怎麽不搶著做了。”

“因為這是你的事,擺渡人。”白衣男子的語氣依舊清冷,可聽在柏溪的心裏卻是更加欠揍了。

兩個人正鬥著嘴,卻不想這惠陽妖道卻在此時衝了出來,使用手中的拂塵將董友的魂魄勾了過去,隨即消失不見。

柏溪驚愕,連忙朝著那妖道消失的地方追了過去,唯有白衣男子略微勾了勾唇,消失在了涼亭之中。

惠陽妖道挾持著董友的魂魄一路飛奔向自己的洞府,卻不想一股強烈壓迫的氣息迎麵而來,還未看清來人的模樣,便被一掌擊中,跌下雲端。

白衣男子手中紙扇輕搖,清風撩動他額前的發絲,瞧著跌落在自己麵前的惠陽妖道,伸手奪回他腰間裝有董友魂魄的袋子,握在手中。

妖道掙紮著起身,驚愕的望著他:“你到底是誰。”

“金鴻。”白衣男子根本不削看他一眼,隻是輕聲吐出了自己的名字,立時便教那妖道嚇的臉色煞白,轉身便想逃開。

金鴻正要出手,忽見著林中風雲大變,一股濃霧襲來,擋住了他的視線,那妖道便在濃霧散後,消失的無影無蹤。

金鴻收了紙扇,望向已然風平浪靜的雲端,不由開口:“竟然是萬妖嶺的護法來了。”

第20章 移魂煉術[3]

柏溪追來時,金鴻正怡然自得的看著他,柏溪有些疑惑:“你怎麽在這兒。”

“等你追上那妖道,怕是這孩子的魂魄都沒了。”金鴻將手中的荷包遞到柏溪的麵前,惹得柏溪一臉驚愕:

“你追上了,那妖道呢?被你打死了?”

柏溪望著金鴻驚愕的神色立時變得有些不一樣了,小心翼翼的結果裝有董友魂魄的荷包,將董友放了出來。

金鴻輕搖了紙扇,瞧著董友懵懵懂懂的站在柏溪的麵前,忙道:“回去吧,盡快讓魂魄歸體,對他才是最好的。”

“好嘞。”柏溪笑了笑,拉著董友的手便往回走,可剛走兩步卻發現身後跟上來的金鴻,不由好奇的問道:“說實在的,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麽呢。”

“金鴻。”他啟唇說道。

柏溪一愣,仿佛是在哪裏聽到過這個名字,好像就是不久以前,至於是聽誰說的,忽然一下子記不起了。

但柏溪敢肯定這個名字的確是聽過的,好像還是一個重要人物的名字。

“冒昧一句,金兄是神,還是仙啊?”柏溪連忙問道:“我似乎在哪兒聽過這個名字。”

金鴻凝眸望著柏溪那張臉,神色泰然,似乎是在思考著什麽。

柏溪見他不說話,就在想會不會是自己冒失了,便悻悻地拉著董友一點點往後退,隨後朝著董家莊走去。

回到董家莊已經是傍晚了,董老夫人因著午時落水,受了驚嚇,這會兒在自己的房中歇著,董夫人柳氏因著是為人媳婦,怕族裏的宗親閑話,便在跟前伺候著。

唯有借了董友身體的董恭,除了大夫在這裏為老夫人診脈時還在房中,此刻也不知道去了何處。

“哥哥,她在我奶奶的藥裏加東西了?”董友拽了拽柏溪的手臂,擔憂的說著,他雙眸緊盯著柳氏端著的藥碗,瞧著她含笑走向躺在**的老夫人。

柏溪拍拍董友的手臂,示意他寬心。

柳氏端著藥碗朝著老夫人走去,笑盈盈道:“婆婆就別傷心了,就當做養了一隻白眼狼,這麽多年,白疼他了,還利用阿友將奶奶推下水,實在可氣。”

董老夫人見著她坐在床邊,臉麵上也是裝作痛心疾首的模樣,可視線還是落在了柳氏的身上,到底是死了兒子的人,衣裳卻還是穿的花俏,平日戴的珠釵一樣也不少。

她知道自己的阿友換了人,也知道阿友此刻就在房中,隻是為了穩住柳氏,她還得裝下去:“說到底,他也是你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