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長亭離情依依
三日後，菱妃如願以償，得了聖令，被允許前往自家妹子蓮處即楊府探親。
此時已成為楊健之妻多時的妹妹蓮一聽身為皇妃的姐姐親自到楊府探視自己，心中自是十分高興。
她早早地在家備好了與姐姐相聚時的諸多事項的物什。
甚至，她還做好了為姐姐置出了與楊健單獨相處的機會的心理準備。
她的這個打算在他人眼裏看來本來就已經讓人覺得萬分地難以理解，更何況是真正地把想法轉化為行動呢？
畢竟，楊健是她的夫君。
這世上哪有這般大肚容人的婆娘？誰不知道愛情這東西是最難與人分享的？
其實，在做這個安排的時候，蓮她也猶豫了許久，便思慮再三，最終她還是按照自己的初衷做了此等讓別人不解讓自己安心放心的安排。
因為她相信他們倆人。不管是自己的姐姐還是自己的夫君，她相信他們都不會不管不顧他這個妹子他這個妻子而做出違背世俗道德的事情來。
這點她絕對相信。
她願意無條件地信任他們倆。真心地信任他與她倆人的品格。
她想：姐姐與他，是這個世界上她認為最親的倆個人，她的親人，如果她還不能相信他們，她還有誰可以相信？
再則，畢竟姐姐的心事她是深知的，同樣身為女人，她同情姐姐。
所以，一切不可能最終成了可能。
已到了楊府的菱妃自是得到了妹妹一家人的盛情款待。
然而在剛到楊府的時候，她要麽擺出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要麽強自歡笑，笑容十分僵硬，讓人不忍直視。
直到妹妹蓮附在她耳邊輕輕地說了一句話之後，她的臉才有了那麽一點生氣，那麽一點活力，她的臉忽然紅了起來。
她的眼眶似乎也濕潤了。
她很感動……
沒有想到自己的妹子這麽的與她貼心！這麽的為姐姐考慮，這麽地體察她的心意！
真不愧是自己的好姐妹呀！
有了妹妹的這一句話，她的心情豁然開朗了。
當晚，姐妹倆同睡一張床。雖然彼此並沒有過多的言語交談，但倆人還是明顯地感覺到了那種兩姐妹間的一種天然的血緣聯係。
次日拂曉時分，妹妹蓮早早地起了床，並盡心盡力地幫夫君楊健收拾好了前往滇地的行裝。
然後這才把姐姐叫醒，讓姐姐代替自己為楊健送行。
自己則推說了兩個
無法為楊健送別的理由。
一是家中須有人留守，不去送行了。
二是自己身體恰有不適，著實不便送行。
楊健原本與妻子蓮情感甚篤，因此他免不了舍不得與夫人分離。
但奈何聖命難違，也隻得與妻子蓮含淚告別。
蓮準備了一包當歸讓夫君楊健帶上。
楊健不明其意，還是菱妃點破其意：“妹子讓你一定要平安歸家！”
楊健的弟弟楊霖也來了。
“哥，你先行一步。弟弟我任上還有一些事必須處理，與下一任的工作還沒有完全交接好。所以得等事兒交接好後才能到滇地與你會合。你路上一定要自己小心。”
魂穿的獨孤羽站在夫君楊霖身旁，順著楊霖的話尾說：“哥哥去了那邊地，千萬記得小心行事。早去早回，嫂子還在家等著您呢。可別讓嫂子等太久，隻怕嫂子饒不了你哦。”
“去吧，去吧。蓮兒若想夫君，自然會找個時間到滇地探望夫君的。咱倆相會有期，不必傷感。”蓮安慰楊健，並催他出行。
一行人心沉沉地往前行進，送行之路漫漫。
送了一程又一程。
楊霖原本要送得更遠一些，然而妻子獨孤羽暗中示意他菱妃可能有話要單獨與楊健說。
因此楊健與獨孤羽也就先返程了。
隻剩菱妃一人送行，把楊健送到最後一個長亭了。
楊健回轉身來對著菱妃深情道別，他注目凝望著這位自己曾經深深愛過的她，鼻子不由一陣酸湧上，淚簡直要落下來。
“菱妹，此去經年，隻怕相見無期，還望菱妹珍重，珍重，再珍重！”楊健心中縱有萬千言語也難以盡述此時自己心中的複雜感受，唯有叮囑心上人再三珍重。
菱妃仿佛又回到了倆人青春年少談情說愛時。
待要撲到心上人的懷裏，卻又驚覺此時已非彼時，再不可任由情感的河流任意泛濫，否則相思成災，再無救贖之時。
於是隻是淚眼與對方相對。
楊健拉住她的手，心中萬千憐愛，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倆人就那樣傻傻地望著對方。內心充滿了悲傷。
不一會兒，這悲傷卻又轉為了知足。
彼此的心意在這盈盈一握中已知曉。
“走吧，你走吧。送君千裏，終須一別。”菱兒率先打破了沉默，說道。
楊健不知為啥，就有了這一生也許永遠再也看不到菱兒的念頭。
他深深地望著她，似乎想把她望進自己的心裏麵。
她見他這樣，終於也控製不住自己，把頭輕輕地埋在他的寬闊的胸膛上。
淚沾濕了他胸前一大片衣裳。
此情此境，感染了他，他也不由自主地落淚了。
心動，情動，於是，他俯下頭，欲待要親吻她那正顫動著的略微有些發白的唇。
最後，卻是落在額頭上。
她的淚洶湧澎湃地縱橫。淚流滿麵。
他見她如此，心中不由湧出憐惜之情。
他伸出一隻手，環抱住她，另一隻手，拿長袖幫她擦拭淚水。
就這樣抱了她許久，他不斷地幫她擦拭她那不斷湧出的淚水，真奇怪，那淚水似乎永過遠也流不完。
他口中時不時是冒出幾句安慰她的話。
“主人，該走了。船家在前頭等不及了。讓我回來找你，催你快點呢。這兒離江邊還有一段路程，再不走，隻怕要耽誤行程了。”
萬般無奈，如此情形的他們倆人也隻能分開了。
菱妃下了轎子，邁著沉重的步子入了楊府。
原本她打算送完了楊健就打道回宮了。
然而不知什麽緣故，她竟回了楊府。
她一到楊府，早有妹子蓮在楊府門口等著她。
她一見到妹子，竟一歪身，倒在地上。
蓮嚇了一跳，一時不知發生了什麽事。
她慌亂地急急忙忙地把菱妃扶起，倒了一小杯溫開水倒入她喉中。
咕嚕幾聲。菱妃才醒轉過來。她這才放下心來。
菱妃雙目無神。
做妹妹的連忙讓人幫忙把姐姐扶上大床。並拉住姐姐的手，關切地說：“姐姐，你好好安歇。我在這裏陪著你，你放心。”
“妹妹，姐姐對不起你。姐姐無法完全忘記他。”
見姐姐這樣說，妹妹的淚花差點冒出。但她是個倔強的人，她強忍住那淚花。愣是把淚花又逼回眼裏。她輕輕地對姐姐說：“不怪姐姐，原本姐姐認識他在前。”原本她是要說原本姐姐與他相愛在前，但最終她還是沒有那樣說，而是改換了一個說法。
不管如何，這樣的說法，對此時的所有人來說都更好一些。
做姐姐的自然明白妹妹的話的輕與重。
她點點頭。
便不再言語了。
這一夜，由於她的身體太虛弱，無法車途勞頓，便隻好再在楊府呆了一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