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恬喜嫁

第233章 惹惱

徐玉見看得好笑。

“母親,您難不成還以為女兒會做出什麽出格的事不成?”她拉著薑氏的袖子撒嬌。

薑氏伸出食指在徐玉見的額頭上點了點,卻是沒說話。

她當然是對自己教出來的女兒極放心的,不過這般年紀的姑娘家,一旦對男子有了什麽朦朧的情愫,很難說會不會一時把持不住,做出什麽讓家人都跟著蒙羞的事。

若真出了這樣的事,旁人可隻會罵女兒家不檢點,對男子卻不會有多大的苛責。

所以,女子是不能行差踏錯一步的。

既然已經從徐玉見這裏得了話,薑氏也沒有耽擱,立即就往了榮壽堂裏去。

雖然薑氏才是做母親的,徐玉見的親事理應由她全權決定,但這樣的大事總不能不往老太太那裏知會一聲。

畢竟,老太太這幾年也確實是極疼愛徐玉見的,她也希望徐玉見好。

薑氏去了榮壽堂,徐玉見則準備回碧水閣。

她經曆了七世,也嫁了七次人,對婚事並不會像普通十幾歲的閨閣女子一般羞於提及,但老太太和薑氏可不知道這一點呀,商量起她的婚事時自然也就下意識的避著她些。

徐玉見想著兩日後,沈熙就會來提親,就連步伐都要比平時輕快一些。

路過園子時,徐玉見突然頓住了腳步。

這園子挨著長房孫氏和徐興的熙風院沒多遠,過了園子走上一段也就到了熙風院了。

徐玉見才進了園子,就見從熙風院的方向突然走過來一個人。

是文氏。

文氏這時頗有些狼狽,一身衣裳皺巴巴的不說,就連之前見著她時梳理得整整齊齊的頭發,這時也很是淩亂。

這倒叫徐玉見有些驚訝了。

文氏這個人雖然有些小家子氣,素來卻是最重視儀容的,平時有哪根頭發絲沒有理順,她都絕對不會走出院子,更別提是像現在這樣儀容不整的出現在外麵了。

更重要的是,文氏兩眼有些紅腫,麵上也帶著濕意,明顯是剛剛哭過。

從熙風院裏出來,又哭過……

很顯然,文氏是在孫氏那裏吃了掛落了。

文氏往園子裏走了幾步,一抬頭就看到了徐玉見,她下意識的抬手往臉上擦去,又覺得這個動作有些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意思,趕緊把手放下來。

到得最後,文氏大概也知道就算擋著臉也不可能瞞得過誰去,幹脆就放下手,惡狠狠地衝著徐玉見這裏瞪了一眼,然後頭也不回的往她和徐承信所居的甘福院走去。

跟在文氏身後的兩個丫鬟這時麵上正惶惶著,見文氏如此,兩人急匆匆的向徐玉見行了個禮,就連忙追了上去。

徐玉見很是無奈地看著文氏漸漸走遠的背影。

她自認,自打這個大嫂進門以後,也沒怎麽得罪她,怎麽文氏就偏看她不順眼呢?

隻能說有些人之間是天生的沒緣分吧。

領著錦年和錦華回到碧水閣,才進了屋,錦年就有些忿忿:“姑娘,大少夫人總是這樣橫挑鼻子豎挑眼的,難不成是以為姑娘沒脾氣不成?”

這些話,方才錦年就想說的,隻不過之前是在外麵,總要擔心隔牆有耳,便也隻能按捺下來。

如今既然回到了碧水閣,院子裏都是自己人不說,屋裏也隻有她們主仆三人,錦年自然也就有些忍不住了。

錦年與錦華與徐玉見同齡,兩人七八歲上就在徐玉見身邊服侍了,到如今已有近十年,從來都是對徐玉見忠心耿耿的,見著文氏如此三番兩次的找茬兒,錦年自是替徐玉見抱屈。

錦華雖然沒說話,但看她的神色,分明也是讚同錦年的話的。

徐玉見於是輕輕一笑,“大嫂也隻能不痛不癢地瞪我了,又礙不著咱們什麽,你們何必生氣?”

她是真的不在乎。

像文氏這樣心裏想什麽都能從臉上看出來的人,實在是沒有什麽威脅性。

聽徐玉見這樣一說,錦年和錦華想了想,倒還真是這樣。

再想想文氏先前那狼狽的模樣,明顯是在孫氏那裏吃了排頭,於是便也真的將這件事放下來,自服侍了徐玉見梳洗不提。

第二天用早膳的時候,徐玉見沒見著文氏出現。

這可有些稀奇了。

自從文氏被孫氏要求每日晨昏定省之後,文氏可是一天不落的早起去孫氏那裏服侍,然後又隨著孫氏一起來榮壽堂,偏偏今兒就例外了。

徐玉見想到昨天傍晚看到的神情狼狽的文氏。

也不知道,與這有沒有關係。

府裏眾人就沒有愚鈍的,就算都發現了文氏的缺席,卻也沒有人問一句,就連徐玉蕊也是。

早膳過後,眾人便各自散了。

往常因為還要處理府裏的諸多瑣事而向來是最先離開的孫氏,今天卻留了下來,顯然是有話要與老太太說。

徐玉見則跟著薑氏去了絲竹苑。

才進了屋坐下,徐玉見就有些好奇地問薑氏,“母親,昨天從您這裏回去的時候,半道上遇見了大嫂,她的樣子有些不好,應該是被大伯母斥責了,今天早膳大嫂也沒有來榮壽堂,可是出了什麽事?”

薑氏在府裏雖然不管事,但她怎麽說也是侯府的三夫人,府裏的事能瞞得過她的卻也不多。

徐玉見問起了,薑氏自然也就不會瞞著她。

“你大嫂啊……”薑氏一邊說話一邊搖了搖頭,“這次是真的惹惱了你大伯母了。”

孫氏昨天就很生氣。

在她看來,文氏也太沒眼色了些。

明知道老太太是最疼徐玉初的,徐玉初又正有孕在身,偏還要拿了徐玉初的事作伐子,後來還去挑撥徐玉初與徐玉見姐妹之間的關係,直接被那對姐妹倆打了臉。

文氏倒不是站在徐玉初和徐玉見這邊的。

若是文氏有那個本事能將這姐妹倆壓下來,文氏定是最高興的那一個,但文氏明明沒有這樣的心計,偏還要伸這個手,這就叫文氏不能忍了。

昨天的事隻是一件小事,但從小事裏往往就能看出來很多。

文氏在自個兒府裏尚且是如此了,若是哪日讓她一個人出門,又得鬧出多少笑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