① 第七章 五行
五分鍾後，蕭無憂一行人出現在張凡前一天產生劍氣的那座山。王韜疑惑的問道“師傅，為什麽要帶我來這裏築基啊？”
蕭無憂道“你以為築基會什麽都不會發生嗎？為師告訴你，築基什麽都可能發生，就算把你家的房子連同周圍的房子全部毀壞也有可能。而且來這裏還有一個目的，那就是明天天亮之後為師與邪劍聖的決戰之地的通道離這裏很近。”
提到決戰這件事情，張凡和王韜的心情又沉重起來。剛才他們都刻意逃避這個問題，不去想它，但是當這個問題擺在他們眼前的時候他們還是覺得無法接受。別說是他們，換了任何一個人，明知道自己的至親就要死在別人手上，自己卻無能為力，相信他們也無法接受！
蕭無憂笑道“兩個傻孩子啊！人生自古誰無死，為師在死前可以完成師門重任，又收了兩個這麽好的徒弟，還有一個這麽好的孫子，已經無憾了！你們應該為為師感到高興才對。”
“好，那弟子這就開始築基，請師傅和師兄幫我護法。”王韜斬釘截鐵的說道。
張凡嘴角浮起一絲笑容，在心中默念道：阿韜你可別讓師傅和我失望啊！
劍氣是由劍意憑空產生的，而五行譜的法力則是由吸收的天地靈氣轉化得來，從這點上說五行譜築基似乎比劍修訣要簡單很多。但是實際上怎麽樣呢，隻有王韜成功之後才能知道。
月亮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爬上了頭頂，王韜看著皎潔無暇的月光，嘴角露出自信的笑容，說道“請師傅站在北方的位置上，小凡站在西方的位置上。防止你們的五行屬性幹擾每個方位上正常的五行。”
王韜麵向西方，雙腿、雙腳交叉扣著在地上打坐，手掌交叉合攏，手指的位置卻稀奇古怪，一對大拇指指向天空，食指左偏指向北方，中指右偏指向南方，小拇指向外指向西方，無名指向內指向東方！
張凡看得目瞪口呆，想不到阿韜這個小胖的手指居然這麽靈活，居然可以彎曲的這個程度。
王韜閉上雙眼，口中念動著五行譜中的法咒，一刻鍾之後，他雙目暴睜，雙瞳變成懾人的銀白色，喝道“天地五行，西方金靈——聚！”一道不可以人力抗拒的白光自西方飛閃而至，瞬間湧入王韜的小拇指。隨著銀光的湧入，王韜整個人被籠罩在淡淡白光的包圍中，完全幹擾了蕭無憂和王韜的視線。過了一會白光消失，王韜的雙眼也恢複成九州人最正宗的黑色，緩緩的重新閉上。
手指位置變換，王韜仿佛坐在一個被人推動的轉盤上，自動右轉麵向正北。王韜再睜開眼睛，雙瞳眼睛變成淡藍色，像那蔚藍的天空一樣飄逸出塵。
“天地五行，北方水靈——聚！”淡藍色光芒自北方湧入王韜的食指。
隨著王韜麵向東方，他的雙瞳變成充滿生機的綠色散發出蓬勃的生機“天地五行，東方木靈——聚！”與眼睛相同的綠色光芒從東方湧進王韜的無名指中。
位置再變，王韜睜開火紅的雙眼像要燃盡世界一切的罪惡，喝道“天地五行，南方火靈——聚！”熊熊的火焰從南方呼嘯而來，燃燒著王韜的中指。
翻轉雙手，拇指指地，金黃的雙眼伴隨著王韜的聲音睜開“天地五行，中央土靈——聚！”一股淳樸的土靈之氣順著拇指進入王韜身體之中。
五行聚齊之後，王韜依靠五方天地靈氣引動自出生來，五德之體自動吸收、儲藏的五行靈氣。五行靈氣從頭頂泥宮丸衝出，五道光芒懸浮在王韜頭頂上，組成一個五角星形狀，順、逆，各旋轉九九八十一圈之後，頭頂的月亮中射出一道細小的純白光芒直射到五角星中央，通過五角星帶動著五彩光芒從泥宮丸返回王韜的身體。
在這一切完成之後，一個以王韜為圓心的五彩光球將他完全籠罩在裏麵。使外麵的蕭無憂和張凡根本看不道裏麵發生的情況，但是他們一點也不擔心王韜會出問題，因為他們相信王韜有足夠的能力完成築基。
一小時之後，五彩光球中的五彩光芒不再混合在一起，開始涇渭分明，片刻之後五方靈氣散開，重新回歸到天地之間。一個瘦身版的王韜在光芒散去後顯出身形。
這就是五行譜的築基方式，借助天地五方純正的五行靈氣，激活自己原來聚集的靈氣。然後引動皓月之光，洗筋伐髓並淨化駁雜的五行靈氣，最後五方靈氣形成光球引導體內五行靈氣各自的循環路線，在完成這一切之後五方靈氣重歸自然。留在築基人體內的隻有他原來的、經過淨化的五行法力。
王韜漸漸的睜開眼睛，雙瞳依次變化為白、淡藍、綠、紅、黃，最後變回黑色。王韜心情無比激動，因為他發現整個天地清晰了很多，不但色彩豐富了，很多平時忽略了的細微情況，現在都一一呈現在他的麵前，眼前的世界美到令他難以置信。
張凡走到王韜跟前，拍了拍王韜的肩膀，道“練功練傻了？”哪想到一道藍色的電流從王韜身上襲向張凡，張凡處變不驚，迅速向一旁閃去。被張凡躲過的電流擊中一顆與張凡給王韜做示範的大小相差無幾的樹，藍色閃電將小樹劈成兩斷，樹皮被電成黑色，散發出陣陣焦味。張凡笑道“又一個不會控製力量的家夥。不過威力還不錯，勉強可以和你老大我比一比了。”
王韜回過神來，歉然道“小凡，對不起。剛才沒回過神來，而且還沒適應剛獲得的法力。被你一拍就條件反射的攻擊了。”看張凡根本沒有在意，他又得意起來，
“不過真的很爽啊！整個人都感覺不一樣了，不論看到的，聽到的，感覺到的都比以前豐富和精彩很多。哈哈，我王韜現在也是修真界的一份子，還是黃帝道訣的傳人，蕭無憂劍聖的高徒。小凡，我們打一場吧，這樣可以更快的適應我們的力量。”
張凡也為王韜感到高興道“阿韜，你築基成功真是太好了！看你築基的動靜可不小啊，五行譜果然了得。有機會我們倆一定要好好切磋。不過現在你還是去洗個澡吧。”
剛經過洗筋伐髓的人都會流出許多被過濾出的汙濁之物，不僅難看，而且散發出難聞的氣味。王韜說“這還不好說！早在你告訴你當時築基的時發生的事情的時候我就想到怎麽處理。看我的，水球術……”王韜用一個又一個的水屬性法力聚集和製造的水球清洗身體。
張凡站在一旁無語，明明旁邊就有山泉，還用水球術洗澡，真受不了他！蕭無憂也笑道“小韜，就你那小水球要洗到什麽時候？你再不去山泉裏洗澡，為師就用大水龍術給你衝涼了啊！”說著雙手開始結法印。
王韜大叫一聲
“不要啊”，飛速向山泉跑去，開玩笑，用師傅的大水龍術洗澡，活膩味了還差不多。
張凡看道王韜的狼狽樣忍不住哈哈大笑，暗想：這小子就是愛搞怪，明知道師傅是嚇唬他的，他還偏偏要做出這種表情。尤其是他用小水球剛洗過，一身又濕又髒，配合他那跑步的動作，想不笑都難。
果然連蕭無憂也
“噗嗤
“一聲笑了起來，遺憾的想到：要是能長期和這兩個聰明、古靈精怪的孩子在一起該多好啊！可惜啊，自己沒這個機會了。
半小時之後，王韜神清氣爽的跑回來，一臉神秘的對蕭無憂說道“師傅，我剛才用五行譜築基的時候發現一種很有意思的情況！”
蕭無憂道“哦？你發現什麽了？”
張凡道“他能發現什麽啊？也就是些亂七八糟的玩意吧。”
王韜故作神秘道“五行譜築基初期，會產生五道分屬五屬性的真元在體內循環，他們之間依然是各自獨立，無法相容的，隻有在不斷修煉進步之後才能慢慢的五行相容。但是我經脈裏卻不止五道真元，足足有十道！”
蕭無憂眼睛都快瞪出來，訝異道“什麽？十道不同的法力在你體內運行？你快說說這是怎麽回事？”
王韜得意的道“是這樣的，我在看五行譜的時候按照從左到右的順序閱讀，發現這些句子不太通順。我才想起來古書應該是從右到左閱讀，師傅雖然翻譯成簡體字了，可是還是按照從左到右的方形排列的文字。當我從右到左通篇看完五行譜之後，對整個修煉的方法已經有了大概的認識。然後我覺得剛開始從左到右閱讀的時候，隻要部分表示穴位，經脈的名詞顛倒閱讀其實也是通順的！於是我按照現代的閱讀順序重新看一遍，發現隻要處理得當，正修五行譜和反修五行譜似乎都行得通！我猶豫很久，到底應該按傳統方法修煉道法還是獨辟蹊徑練逆反的五行譜呢？”
被王韜描述的疑難所帶動，張凡也為難道“對啊，怎麽辦呢？確實是一個難以取舍的選擇啊！”
王韜繼續說道“你一定猜不著吧！由於許久，最終我做出一個大膽的決定——正反兼修！我想反正產生的都是五行真氣，應該不會有什麽衝突，不如搏一把，不成功便成仁！小凡，我知道我各方麵都不如你，我怕無論如何努力都追不上你，被你遠遠的拋在身後！為了能和你並肩作戰，和你做一輩子的兄弟！於是我隻好行險選擇正反兼修，結果果然成功了！我沒把這個想法告訴你和師傅，是因為我怕你和師傅會阻止我這麽做！”
張凡豎起大拇指對著王韜道“你強！哥們太佩服你，太有創意了！”
王韜得意的道“也不行！”說完哈哈大笑。
小過之後，張凡板起臉對王韜說道“阿韜，我不得不說你，就算你修為真的不如我，我們一樣是好兄弟，難道你覺得我會以修為來改變對待一個人的態度和感情嗎？”
王韜認真的說道“但是我想更接近你的腳步，不要被你甩開太遠。我要自己能夠在你需要的時候幫到你！”
兄弟之間的深情厚誼讓張凡心中充滿激動，有一個這樣肝膽相照的兄弟，自己還有什麽可奢求的呢？
沉默良久，蕭無憂感慨道“五行譜可以逆修，隻怕連黃帝也沒有想到吧！小韜別看你平時嘻嘻哈哈沒個正經，但你確是膽大心細。其他人就算發現逆修五行譜可以行得通，最多也就選擇正修或者逆修之中的一種進行修煉。你卻敢嚐試正反兼修，也不知道該說你勇敢還是說你無知？不過修真界就是需要你們這些敢於創新，不被前人的
“真理”所束縛的人！話說回來，你這次還是太過行險，能夠成功是運氣好，以後一定要小心行事！嗬嗬，你這小鬼頭，鬼心眼不少，居然知道為師知道後一定會阻止你那樣做，就敢隱瞞不報，該當何罪？”
王韜做出一副乖巧的樣子道“那是當然，師傅這麽疼愛弟子，一定會阻止弟子這麽做。弟子這麽爭氣，又這麽聽話，您怎麽會舍得罰弟子呢？”
張凡高深莫測的吟道“水至清則無魚，人至賤則無敵！”
王韜毫不羞愧，一臉自得道“師兄盛讚，師弟愧不敢當，日後定當再接再厲，爭取早日達到師兄對我的期望！”
張凡雙眼翻白，直挺挺的倒在地上，半晌沒能站起來。蕭無憂也晃了晃差點倒下，但還是挺住了，大風大浪都經曆過，要是被一個四歲小孩的一句話就讓自己倒下，傳出去自己一世英明還不付諸東流！看了眼倒在地上正要爬起來的張凡，蕭無憂為他默哀道“小凡啊，爺爺很快就能解脫了，苦了你要一直忍受你這個好兄弟啊！”
聽了蕭無憂的話，剛站起的張凡咕咚一聲又倒下了。周圍傳來王韜和蕭無憂的無良的笑聲，張凡不由感歎：哎！這倆師徒都什麽人啊！
笑鬧過後，蕭無憂正色道“小韜，雖然你正反兼修築基成功，但以後難免會遇到很多問題。為師也看過五行譜，現在幫你檢查一下你體內的情況，看能不能幫上你什麽。你放鬆，不要抵抗為師的法力。”
隨著蕭無憂的法力進入王韜的體內，一副偉大而瑰麗的圖案展現在他眼前！五色法力分別在五個區域循環運行，有些經脈隻有單一屬性通過，有些經脈卻是五種屬性真元輪流通過。而在丹田之中卻是匯聚了五種屬性的氤氳之氣，順序井然各不相侵。再仔細觀察每種屬性的真元，蕭無憂驚訝的發現果然如王韜所說一共有十道真元在循環，每種屬性的真元在一條經脈裏居然有兩個流向！用法力細細查看王韜的真元後，蕭無憂再次被震撼了！
居然是陰陽五行共存！每種五行的兩道真元分別是陰、陽兩種屬性。陰陽雙屬性真元完全流向相反，卻沒有絲毫衝突，如水乳交融一般在王韜的經脈種靜靜的流淌。
蕭無憂徹底無語了，又一個有希望超越仙帝修為的怪物出現了！要知道黃帝原本隻具有陽屬性五行真元，是在她通過與素女雙修之後，通過特殊的功法才產生的陰屬性五行真元！就是因為黃帝的陰屬性真元是強行得來，導致他一直停留在仙帝後期，摸到了突破的門徑卻無力改變什麽。而現在的張凡用五方靈氣築基，自然擁有陰陽雙屬性五行真元，這可是連黃帝也沒有想到的結果啊！要是讓黃帝知道自己創造的五行譜還能有這種修煉效果，黃帝還不後悔死？
收回王韜身上探查的法力，蕭無憂心潮澎湃，千言萬語化為一句話“小韜，隻要你不死，日後的成就必然在黃帝之上！”
兩日之內，兩個天資卓著的奇才在這座無名的山中築基，正式進入修真界。令蕭無憂師徒三人都沒有想到的是：這座象征著張凡和王韜進入修真界的無名之山，在一百年後被修真界稱為雙神山，無數修真之人在收徒之後都帶到這裏來築基，以求他們能獲得更高的成就！而蕭無憂則被稱為神師！這是後話，暫且不提。
話說話來，王韜聽到這句話出奇的沒有歡呼、沒有得意，而是呆呆的站在那裏！超越黃帝？這可能嗎？炎黃子孫的祖先，天界頂尖的存在，現在師傅居然說自己能超越黃帝！短暫的震驚之後，王韜覺得渾身透出一股激動感覺，身上的每一個細胞仿佛都在歡快的躍動，隻覺得身體裏有一股無窮無盡的力量永遠不會用完！當這種情緒到達頂點的時候，王韜忍不住大喊道“我是最強的！”
張凡為王韜能有如此的前途感到高興，但他深知王韜得意忘形的毛病，於是打擊道“又不是喊得大聲就是修為強。師傅隻是說你有這個潛力，這其中的難度不知道有多大！我們現在需要的是努力修煉，而不是暢想未來！”
王韜按耐不住激動的心情說道“小凡，我知道，我覺得我有無窮的力量去努力到達師傅對我的期望。我也知道以我們現在的水平，隨便一個普通的修真者就能把我們打得沒有還手之力。隻是突然知道我有過人的潛力，一時激動才得意忘形的。”
蕭無憂道“你會這樣激動是正常的。小凡這個怪物才不太對勁，我說他能取得超越天界頂點的成就的時候，他居然隻是戰意澎湃，一點欣喜的感覺都沒有。哪裏有個小孩子的樣子，連為師一把年紀遇到你們這兩個潛力無窮的怪物都激動無比，要不是為師是劍修之人，心髒早就承受不了這種程度的驚喜的刺激了！”蕭無憂擔憂的看了張凡一眼，張凡這孩子是很聰明，但是不知道他為什麽沒有一點同齡孩子的天真與歡樂，堅強的眼神裏透露出淡淡憂鬱和悲傷，讓自己實在放心不下他。
張凡沒有注意到蕭無憂的眼神，但是王韜看到了！王韜拉了拉蕭無憂的衣服，把蕭無憂帶到一旁偷偷的道“師傅，其實小凡原來是很開朗、很活潑的。自從他那次河中異變之後，他不想讓大家擔心，把什麽都藏在心裏，什麽都自己承擔。慢慢的就變得少年老成，我剛開始也是因為想逗他開心才故意搞怪的，到現在已經成為習慣。他其實一直很壓抑很不開心，我搞怪的時候偶爾能讓他真正的高興，但大多時候他是不想讓我擔心和難堪才故意配合我。
我一直打心裏佩服小凡，也很尊敬他，甚至是崇拜他！雖然我自認在同齡人中是佼佼者，但小凡哥無論哪一方麵都比我強，我從來沒有見識過他的極限！在我心裏我一直把他當哥來看待。我也一直在追趕著他的腳步，沒有想過要超越他，隻求能更接近他一些。能和他一輩子做兄弟，並肩作戰是我最大的幸福！所以師傅你放心，有我在一天就不會讓小凡哥受到傷害，有人要傷害他除非從我屍體上走過去。”
蕭無憂欣慰的點了點頭“你也是個優秀、懂事的孩子，有你在為師就放心了！”張凡到底有著一個怎樣的過去，能讓王韜這個不亞於他的人才如此折服，蕭無憂心中充滿著疑惑。
張凡看到王韜把蕭無憂拉到一邊，說著悄悄話，也不去打聽。隻是抬頭看著天上的星星，想到師傅很快就要要離開自己，又想到在地府的父母，感到一股濃重的悲涼感侵襲心房！難道自己是傳說中的天煞孤星？和自己有親密關係的人都會被自己克死？不過他又苦笑著搖了搖頭，否定了自己的想法，阿韜，逸天和月霜不就沒事嗎？
回過神來，張凡發現蕭無憂和王韜已經回到自己身旁，笑吟吟的問道“阿韜，你找師傅說什麽悄悄話呢？不能讓師兄我知道嗎？”
王韜剛想說話，隻見遠處一個黑點在漆黑的夜裏清晰可見，下一瞬間一個身穿黑色長袍的人就出現在蕭無憂對麵——邪劍聖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