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已謝 情難忘

四、月季風波

花開花落不間斷

春來春去不相關

惟有月季開不厭

此花無日不春風

清香飄來讓人醉,

寂寞難耐請你陪

每天數著時日,來秦府快一個月了。中午正在睡覺,聽到窗戶外有響聲,轉到房子後麵看原來後麵有一塊很大的空地。少緒正在裏麵挖著蚯蚓,很是奇怪,少緒說和大哥出去釣魚的,問少緒:“這塊空地為什麽不種花?”

少緒回答說:“有後花園,大哥喜歡牡丹,隻許種牡丹。”我越發感到秦少凱不可理喻,一塊這麽好的空地讓它荒廢,倘若能種上月季該是件多麽快樂的事,聞著花香,讓它為我這冷清的房間增添春的氣息。決定把這塊空地先開墾出來,讓這美麗的花兒陪我度過孤寂的日子。

一連幾日,每天在後麵房子裏翻土、培土。少緒有時沒事就幫我,他和自強正好同歲,很討人喜歡,隻是不停地提醒我不要讓他大哥知道了,一次不留神把手劃破了,三娘很心疼。王夫人有時把我叫到她的房間,讓我看看她的水仙和海棠,順便問即我和大少爺的感情,可我無言。

好不容易把土質培好,我想出門買花,可每次都被家人擋著不許出去,少緒根本不敢幫我帶出門,很無奈,最後隻有想到一招,從後門翻牆過去,把梯子找到剛搬起就有家人來問我做什麽,我無話可答說想把梯子挪個地方,然後灰溜溜地到後門,仔細觀察可爬樹,左右看沒人,把衣服係好,爬上樹越過牆,很高興。把衣服弄好,連蹦帶跳跑到花鳥集市,很多朋友稱我大少夫人,心裏有些高興,地位好像比以前高貴。在徐大叔店前看到很好的月季,選好五株,在身上摸錢可沒有,便從頭上取下鳳頭釵說:“徐叔,今天出門太急,忘記帶了銀兩,今留下頭釵,明兒再來買花,順便帶銀子來。”

徐叔忙說:“秦大少夫人,快別這樣,就是把花送給你也沒什麽,頭釵別留下,都是愛花、養花的人,隻是這花還是我呆會送到秦府吧?你看你穿著絲綢段子,是秦府的大少奶奶,怎麽可以拿著花到處跑呢。”

看著這月季,可怕徐叔到府上被罵回來,忙說:“不要緊的,沒什麽。”說完兩手拎著月季,我如同從囚籠中出來的鳥兒深深呼吸著這熟悉的氣息。

“喲,我當是誰呢?秦府的大少奶奶拎著五株好漂亮的月季。”一股酸酸地諷刺聲音傳過來。原來是劉家的大少爺,旁邊還有幾位闊少在哈哈地笑。

看著他們笑我,我也笑嘻嘻地說:“哦,是劉家大少爺,今兒又不知怎麽是不是缺錢花了,看到您帶著這麽一群和您一樣的少爺在這裏,我都替別人擔心,不知又有多少人遭殃……”我正說著看見最旁邊的是秦少凱正陰著臉望著我,連忙閉著嘴撒腿就跑,邊跑邊想,今天別人沒遭殃,首先就是自己慘了。

神經緊張地到了秦府,門前的家丁很驚詫地望著我,剛進門就碰見含韻,含韻看著我哼哼鼻子。當我把花提到房子後麵正準備種,少緒跑過來說夫人要我去正房,順便提醒我換上衣服、洗洗臉再去。回到房間在鏡子裏看到自己臉上髒兮兮的,衣服上也是泥土。

“娘,”看著一臉嚴肅的夫人,再看看得意洋洋的二娘,含韻邊吃著梅子邊嗬嗬地笑。夫人說:“紫千,你可是我們秦府的大少奶奶,跑出去不說,還手裏拿著幾株月季,家裏沒有下人了,需要你這個大少夫人在集市上露臉,再說如果沒事在家繡繡花,喝喝茶和含韻找人打打麻將也好,你看你像什麽,像個野丫頭。”邊說邊丟本書給我:“念你是初犯,不懂規矩,三日不許出房門半步,把這本《女兒經》背熟。”

含韻幸災落禍地說:“大嫂,要不要我教你認字。”

我無心與她爭吵,拿著書回到房間,聽到門被鎖上的聲音。想起外麵的月季,還想著明天要還徐大叔的花錢。

小翠低聲說:“二少***良心被狗吃了,就喜歡興風作浪。”我的眼淚不爭氣地流下來,我好想回家。

下午,小翠把飯菜端進來輕聲說:“大少奶奶,您別擔心,三公子說已經幫你把月季種好了。”

我吃完飯後翻開《女兒經》,看著《女兒經》越看越想哭。門開了,是大少爺,就知道又來審問了,他把門關上坐在我旁邊輕聲說:“你今天可真行,家裏、家外都知道你秦少夫人買了五株月季,提在手裏很可愛對嗎?”

我瞟了他一眼假裝看書。他把我的書拿起說:“娘這次做得很對,你的確應該好好讀讀《女兒經》,告訴我,你怎麽出大門的?”

我不敢抬頭低聲說:“飛出去的。”

“你飛給我看看,告訴你,陳紫千,整個秦府上下沒一個人不怕我,你別看含韻喜歡與你作對,我隻要用眼睛望望她,她就得閉嘴,隻是我懶理睬,你想在我麵前玩滑頭,門都沒有,快點老實告訴我怎麽出去的,否則門前家人會替你受罰。”他厲聲說道。

聽到少凱冷冷的言語,我的心降到零度,這表麵上溫文而雅的人卻是這樣冷酷,而這人就是把我用花轎抬進秦府的相公,這就是我嫁到秦府一個多月來第一次聽他說那麽多話,把我如鳥一樣關在籠子裏,在飯桌上如看鬥蟋蟀一樣看我和含韻鬥嘴,難怪他三位夫人這麽早去世,和這種人生活在一起和死有什麽區別,我低聲說:“我爬樹從後麵翻牆過去的。”

“你,你怎麽可以這樣,你是秦府的大少奶奶知不知道,我的臉簡直被你丟光了。“

我也不示弱地說:“我的臉也被你丟光了,‘物以類懼,人以群分’。這是古話你不會不知道,你和劉文這惡棍有什麽區別?”少凱氣憤地把我下巴端起,看著他冷冷的眼光真有點害怕,從他嘴裏冷冰冰地吐出:“三日之後,《女兒經》背不了,有你受的,讓你知道我秦少凱的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