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已謝 情難忘

十、牡丹花園

四月、五月牡丹開

雅稱花中為首冠

國色天香猶此花

後花園裏唯有你

無花低首拜芳塵

何稱你為花王

問嬌豔與富貴

為誰開,為誰開

我起床梳著頭發,少凱走到我旁邊望著鏡子輕聲說:“真有點不懂,美若天仙的女人喜歡用濃妝,你卻從不喜歡胭脂水粉,你看進秦府都快二個月了,買來的胭脂水粉用過幾次,不過我喜歡素麵,吻你的時候不會搞得滿嘴胭脂水粉味。我一直以為是小翠為你梳的頭發,沒想到是你自己梳的,難怪那麽多新花樣。還記得你剛進秦府時有一天早晨把我嚇了一跳,亂糟糟的把頭發堆在頭上,害得小翠挨娘的責罵。”

“我不喜歡被人服侍,其實我不知道會成為你們家的少夫人,我隻想嫁個書生,為他做飯,洗衣,種一點花,兩人一起看看書,寫寫字,畫畫吟詩作對,然後生兩個娃娃,那種日子一定很舒服。”

少凱哈哈大笑:“這豈不是讓你很失望。”

我搖搖頭說:“以前肯定很失望,現在不失望了,我的相公比書生還好,能做生意,還會哄人開心,錢不缺花,外表也中看,能寫詩作對,還能在秦府大小事都能勝任,我簡直掉進了天堂。”

看到鏡中的少凱,站起身對少凱說:“來,我幫你梳頭。”

少凱笑著坐下說:“有你這樣的夫人,那小翠豈不要賣給他人做丫頭。”

我連忙說:“這怎麽行,她乖巧伶俐,梳頭有時也是她幫我梳的,我很喜歡她的。不許把她賣給別人。”

少凱哈哈笑著說:“你看你,聽什麽話都認真,有時逗你玩玩,呆會最想去哪裏,我帶你去。”

現在正是牡丹花盛開的好季節,一年中也就這兩個月能看到她的嬌豔,每次路過後花園我都想去那看看,可整個秦府除了花匠外誰也不敢進去,是一塊禁地,少凱會帶我去嗎?上次聽小翠說自從她進秦府後隻有少凱進去過,難道那地方有什麽神秘之處,少凱輕聲又問:“紫千,說話呀,想去哪兒,呆會我跟少軍說要他去茶莊看看,今天專陪你好不好?”

他在說今天專陪我,真的有些不敢相信,我幫少凱把頭梳好說:“什麽地方都可去嗎?”

少凱摸著我的頭飾說:“當然,隻要想去,我都帶你,但不能說得太遠,晚上可是要回家過夜的。”

“我又沒說要出去,我想讓你帶我去看看後花園的牡丹。”我說完抬起頭看少凱。

少凱猶豫了一會看著我說:“那吃過早點後我帶你去,不過要多吃點,兩碗粥、三個包子。”

看著他答應了心裏別提有多高興,忙點點頭。吃早點時很費力地吃了兩個包子後少凱從我碗裏夾起包子放時嘴裏,我連忙說:“這個我能吃下去的,就隻剩下這個了。”

少凱笑著說:“算了,別撐著了,帶你去就是了。”

看著夫人溫和地望著我們,第一次感覺夫人的笑容是那樣的自然、親切,不禁想起娘和自強,剛才為什麽提出看牡丹,不提帶我去娘家看看,想想真是很笨。過幾日再讓少凱帶我去娘家看看也不遲。

看著後花園上麵寫著‘牡丹園’三個大字,少凱洋洋得意地說:“看看我的牡丹,比你月季可有品味得多。”

走進花園,我驚呆了,這就是秦府的牡丹花園嗎?比我所見過的任何花會品種都要齊全,而且正如夫人所說是花中極品。

我不禁說道:“好漂亮的牡丹,真的是花中極品,朵大色顏、奇麗無比,紅、黃、白、粉紫、墨、綠、藍都有。五彩繽紛,**各異,難怪詩人白居易會說‘花開花落二十日,一城之人皆若狂’在這裏真的感覺到了。……”

又對少凱道:“你好壞,這麽美的花園,‘國色天香’的牡丹也不讓我欣賞……”可少凱一臉的木然,似乎沒聽我說什麽。我貪婪地嗅著花香,看著各式的牡丹花,白色的水晶球、香玉、雪蓮、讓我陶醉,心中好興奮,隻是奇怪少凱哪來的經曆弄上這麽多極品牡丹,推推少凱問:“少凱,你從哪兒弄到這麽多牡丹花的,而且都是極品,一定花了不少錢,我們可以辦個花會,也可賣出些,把本錢可以收回,這……”

我話還沒說完,少凱斜著眼睛瞟了我一眼,冷冷地說:“你想也別想,走,出去。”要拉我走出花園。

我有些驚嚇,難道僅僅一句玩笑就惹怒了他,我望著他冷傲的神情,用力的拉著我往花園外走,發現自己的衣服飄帶被勾住了說:“別拉我了,我的飄帶被花枝勾住了,你再拉就會把花枝拉斷的。”

少凱停下來,我看是被一朵淡綠色的牡丹纏繞著,小心地把飄帶取下來輕聲對這朵牡丹說:“你是不是故意的,想讓我留下來陪你,你怕寂寞對嗎?其實我很想留下陪你,我也怕寂寞,你不知道雖然說是秦府大少夫人,但來後有多少天一個人呆在房裏空蕩蕩的,最多的時候也就是坐在亭子裏看水中的魚兒,大門也不許出,我真的好羨慕你,還有那麽多同伴陪你。……”

少凱把我拉到石凳上坐下望著我說:“紫千,剛才跟花說話我知道你是說給我聽的,以前我承認太不在意你的感受,以後補償行了吧,以後不許再提以前傷心的事……”

這是道歉嗎?我無言,為一句玩笑話生氣,以前的傷心事不許提,那言語怎是道歉,完全就是命令,不聽也得聽的口氣。我的相公怎會是這樣的霸道,專橫。我呆呆地坐在這花叢之看著這嬌豔富貴的牡丹。

少凱輕輕地捏了一下我的鼻子說:“我的小淘氣,知不知道剛才你對著那說話的牡丹叫什麽?”

“知道,綠牡丹對嗎?”

“不是,它是牡丹中的神品,再猜猜。”

我想了一會也沒想出來,最後搖搖頭說:“不知道。”

“‘嬌容三變’聽說過沒有?”

“聽沒聽過,隻是對這四個字有點印象,不清楚,說說看。”

“初開色綠,開盛淡紅,開久大白,明兒來看又有所不同……。”

聽著他吟《牡丹芳》他像在和我說話,又像自言自語,看著他一臉沉靜,我不明白他為何如此喜歡牡丹,像他這樣愛牡丹的人我也沒見過,不知從哪裏收集到這麽多極品,每日還要做生意賺錢,這麽愛牡丹,為何喜歡獨占……

吃過飯後,在‘戀蝶亭’坐。問少凱:“這名字起得好奇怪,誰起的,怎麽叫‘戀蝶亭’這地方以前是花園嗎?一定很多胡蝶對麽?”

少凱原本笑容的臉突然消失了,木然地望了我一眼說:“紫千,你有時話是不是太多了,有些事不該問的不問”說完站起身把我丟在這裏自個兒走了

雖和少凱有了肌膚之親,但總感覺無法看清他,一會兒望著你笑,一會又橫著眼睛看人,反複無常的人,這亭子有什麽,怎麽秦府的一切都感覺怪怪的。原本今天風和日麗,在牡丹花園裏看著千姿萬態的花王,聞著陣陣清香倘若能吟詩作畫多好,但現在怎麽也提不起這興趣,動不動就生氣。

我站起身心裏有股衝動想去書房寫寫,可書房被柵住了,難道就一句問話讓他生氣,豈不知我更生氣,還說好好補償,可我在這裏與牡丹、蝶戀亭來講我又能算是什麽。大少夫人原來在秦府地位就是這樣連牡丹花也不如。當然會不如,牡丹花是花王,而我隻是一株蘭草,原本隻能默默無聞的發出幽香,而要高攀這秦府有生存的空間就不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