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之王

第八十一章 逃跑

第八十一章 逃跑

葉玄迷迷糊糊的被人扇了兩耳光,隻覺得臉皮火辣辣的疼,眼皮困難的撐開,映入眼簾的是一樣溫潤如玉的臉頰。

“前輩?”葉玄半撐起身子,方感覺胸口一沉,一隻驚慌失措的小團子正緊緊的抓著自己胸前的衣服,感覺到自己身體一動,小腦袋才慌慌張張的抬了起來。

“小團子?”葉玄將小團子抱了起來,目光炯炯的四處搜索的風雅的身影,明明剛剛睜開眼睛還看見他半蹲在麵前,不過轉眼間,就跟風似的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了。

“前輩,”害怕草叢裏有埋伏,葉玄隻能盡量小聲的躡手躡腳的弓腰扒著草叢小聲呼喊。

空氣裏除了微涼的夜風撲麵而來,頭上那輪月亮時不時隱在厚厚的雲層裏,葉玄甚至連腳下一米內的動靜都無法完全辨認,腳下踟躕,他不敢輕易挪步,害怕一會兒風雅前輩一會兒回來,不見人影,該擔心兩人安危了。

初春的夜燈漸漸轉冷,葉玄抱著懷裏不知道是太冷,還是太害怕一直不停的哆嗦的小團子,四周陷入一片黑暗,仿佛掉進了無邊的深淵之中。

一切都顯得格外的安靜,安靜的連草叢裏躁動的蟲子們,都似乎沉入了無盡的夢境中。

葉玄敞開寬敞的長袍,用胸口的暖意擁著小團子,也許是溫暖驅逐了心頭恐懼,也許是葉玄沉沉的胸膛給了她莫名的安全感,反正小東西顫抖的身子慢慢安靜了下來。

“快跑,”忽然間整片草地奔襲而來一聲撕心裂肺的怒吼,將依舊埋伏在草叢裏一動不動的兩人震的一驚,片刻後,才反應過來這是風雅的聲音。

漸漸的原本安靜至極的草地,立刻血脈跳動起來,四周由遠及近,蔓延而來各種各樣,像是蟲鳴,又像是獅吼,又仿佛頭頂不遠處飛來了一隻隻振翅狂鳴的群蜂,聲音像是波濤浪湧,片刻間打碎了了命令,洶湧澎湃的朝葉玄埋藏的這片草地本來。

葉玄伏在地上,仿佛千萬隻駿馬奔騰而來,剛剛那一句話也立刻被隱在了這氣勢磅礴的怪聲中。

“不好,快跑,”葉玄右手一撈,把小團子抗在了肩頭,拚了命似的往記憶裏來時的地方奔去。

小團子被他扛在肩頭,小臉一會兒青,一會兒白,夜色太暗,葉玄顧不上小團子水土不服,還病著的身子,隻顧著拚命在蒿草從裏狂奔,月色打在地上隱約隻能看見一些碎石雜草的大致輪廓,葉玄速度太快,好幾次眼前一晃,腳踝一扭,差點將肩頭的小團子給摔了下去。

“大哥哥,你說師父會不會受傷啊?”就在剛剛,小團子被葉玄抗在肩膀上往回跑時候,朦朧的月亮露出半個頭,正好將月光圈在一處茂盛的榕樹下,而樹下一有兩人打的正熱鬧,她隱約從那兩人中認出了自己師父的身影。

“對啊!前輩不會武功啊!他這樣莫名其妙的不見了,要是出了什麽事情,我怎麽回家和父親交代?怎麽對的起流炎,楓溪兩城翹首以待的百姓?”

葉玄停了下來,大口大口喘著粗氣,猶豫之間,腳步已經慢了下來,身後狂風怒吼,隱約可以聽見那風中藏著的怪聲,葉玄不敢停下腳步,雖然不知道身後死命追趕自己的到底是什麽怪物,但是他能感受到那怪物身體裏所散發的真元,遠遠高於自己。

如今自己都尚未能保全,又怎麽能拚著搭上肩上小團子的性命,去和身後的怪物抗衡?若是自己死了,如今前輩不知身在何處,沒了自己的保護,小團子也必死無疑。

如今不知道前輩在何處,所謂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如今不見人,亦不見屍,前輩那樣風采決然的人,說不定此刻一定找了一處安身之地,等著危險過去,再來尋找兩人也說不定。

葉玄心下遲疑,越想越覺得風雅是不會輕易被人得手的,肩上一沉,也顧不上去看一眼,兩條腿掄圓了在黑夜裏狂奔。

看不清楚前麵被雜草掩蓋的小路,身後是窮追不舍,甚至都不知道是個什麽鬼東西的催命鬼一步不歇的在黑夜裏追殺自己,夜風像是一把把小刀割著人臉生疼。

耳邊是忽然漸起的狂風,葉玄看不清腳下的路,也不知道自己已經跑了多久了,他在心裏暗暗罵了幾句,要知道自從他穿越到這個世界裏,從來沒有像今晚這樣滿腹挫敗感,甚至連對手是誰都不知道,就被追的如此狼狽。

許是跑的太急太快,心裏又是擔心又是害怕,氣息漸漸不穩,氣喘如牛,身後恐怖的呼嘯聲越來越近,肩頭的小團子也不見動靜,葉玄心裏頓時急了起來。

心頭一慌神,腳下不知道撞上了什麽硬物,步子一歪,帶著整個身子往一邊倒去,葉玄也來不及做他想,隻得快速將肩頭的小團子攏到懷裏,低頭護著她的臉,整個身體迅速倒地,摔倒的聲音重重的隱在了身後的呼嘯聲中。

葉玄緊緊的抱著小團子,整個身體就地蜷縮,他知道此刻要是起身,必然會被隻有幾步之遙的怪物撞個正著,說不定還來不及反應,就會被那怪物生吞活剝。

他不敢冒冒然的起身,隻得在心裏祈禱那怪物在黑暗中的視力能和平常人一樣,在這種幾乎是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那東西看不見跌落在不遠處草叢裏的自己。

葉玄死死的閉著眼睛,懷裏的小團子完全沒有任何動靜,他擔心的小心的將手指摸索到小團子的鼻尖處,溫熱淺淺的呼吸才將他心中那顆懸起來的墜落下去。

那奇怪的聲音越來越近,仿佛就在耳邊一樣,葉玄看不見這黑夜裏的任何事物,他甚至不敢在小東西的耳邊喊一聲她的名字,他生怕如此會引來那怪物。

“嗚嗚嗚,”空氣裏如厲鬼一般的哭泣的聲音,詭異的將原來的怪聲吞沒,仿佛此刻四周從地底深處湧出來一批又一批的厲鬼,爭先恐後的想要擺脫死亡的桎梏。

那聲音忽遠忽近,葉玄戰戰兢兢的抬起頭,望向一望無際的黑色之中,天空中原本薄弱的月光,早已經被厚重的烏雲遮掩的密不透風,一時三刻根本不會散去。

默默鬆了一口氣,葉玄將懷裏軟綿綿的小團子摟在胸前,單手小心的扒開蒿草,匍匐在地,一點一點的盡量輕聲的挪動著身體。

那種詭異的聲音震的人毛孔都不由自主的滲出了一層冷汗,順著健康的麥色肌膚大顆大顆的滑落進幹裂的唇畔,鹹鹹的,刺的傷口有點生疼。

葉玄伸出舌頭舔了舔幹裂的唇角,不知道為什麽,身體裏的水分好像都在這一刻蒸發幹淨了,整個身體帶動著五髒六腑,四肢感官,都在叫囂著對水的渴望,這種幹渴症狀好像不是這區區幾個時辰在出現,好像是沙漠中幾天幾夜滴水未沾的旅人,仿佛下一刻就要因為脫水而死。

葉玄強忍住對水的渴望,使勁咽了幾口唾沫,口腔順著喉嚨直到胃部深處,都火辣辣的疼,像是盛夏裏被日頭灼傷的肌膚一樣,疼的讓人有種想要撕裂的衝動。

懷裏的小團子安安靜靜的,葉玄隻能摟著她的腰杆,盡量抬高手肘,避免她垂下的腦袋被草叢裏的石頭碰到,身體裏突然出現的各種症狀,讓葉玄不得不將它和先前中的屍骨丸聯係到一起。

如果是屍骨丸毒發之時,那自己必然隻有死路一條,葉玄有些不甘心,轉念忽然又想到了方才被風雅幾巴掌強行弄醒了,自己昏迷的時候,對方不可能發現不了自己毒發的模樣,即便沒有透過鏡子,葉玄也知道自己那時的樣子一定不是很好看。

況且,方才月光雖然朦朧,卻也勉強能看見自己的臉色,風雅那樣的神醫怎麽會察覺不到?

若是如此,那為何自己身體又會突然出現這種怪異的症狀?難道是解毒後的後遺症?亦或是方才風雅來不及給自己解毒?所以自己體內的劇毒壓根沒解?

葉玄不敢再往下去向,甩了甩腦袋,將那些消極的猜測全部丟出去,又自我催眠了幾次,告訴自己體內的毒一定被前輩解了,此刻不過是出現了一些後遺症。

自我催眠後,他已經深信自己已經被解毒,隻要不碰上毒發,葉玄也就不擔心會被那怪物弄死,畢竟現在的局勢,多少還是偏向自己這邊。

耳邊除了依然無休無止的鬼哭狼嚎,眼前依然如墨色一般黑暗,手腳並用,輕手輕腳的扒開草叢,偶爾會被一些細碎的石子劃傷手指和膝蓋,體內某些地方有暖流流出,被夜風一刮,刺的有些生痛。

手掌心裏粘粘糊糊的有**流出,葉玄也來不及去看手上的傷口,一味機械的往前爬,隻求能盡快的甩掉那東西的追蹤。

葉玄在心裏暗暗打定主意,隻要這一次擺脫了凶險,來日他一定要找個好師父,努力修煉,待到有一日揚眉吐氣,他必定要找到今日下背後下黑手的幕後主使,一定要揍的對方連媽的不認識,才能以報今日的窘迫和恥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