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之王

第八十九章:禦敵

第八十九章 禦敵

看來大軍之中,似乎已經被敵人滲透了,如此以來,大軍中帳與戰場的眾將士已然失去了聯係,看來這一場首戰想要告捷,全要依靠著前線將士的眾誌成城,那些懷揣著赤子之心的士兵乃至將軍之中,是否也已經被敵人瓦解?

鳳軌心中掂量了一會,轉身鑽進了大帳,看來這一仗,自己無法伸手援助,想必這大帳之中,已經有一雙眼睛盯著自己了,那麽無論自己派出多少探子,最後都會無功而返。

這一仗,是勝是敗,最後鹿死誰手,看來都隻能靠著城外的葉玄一眾猛將了。

向來喜形不露於色的鳳軌,深諳於攻於心機之計策,深知此時自己的神情不可以暴露出內心的焦躁,否則隱藏在黑暗之中的雙手一定會再次伸出來,下一個目標也許不會再如此的幸運能死裏逃生。

這一局博弈之後,他倒是對幕後的那張臉有特別興趣,不如,費費神將這隻黑暗中的狐狸抓出來玩一玩?

鳳軌似乎對自己這個決定十分感興趣,臉上的悠閑自在的表情,讓人恍惚以為方才的肅殺之色不過是夢中的倒影。

城門之外,飛沙走石之間,金戈鐵馬伴著處處可看見的碎屍殘骸的血腥之氣,卷動著猩紅的血色塵霧,不時傳來驚心動魄的嘶吼,以及被死神奪去性命時難以抑製的痛苦。

戰場之中一朵朵血色的花朵,隨著已經漸漸殺紅眼睛的葉玄,手起刀落,十分幹脆利落的用那把飲血之劍,用異族侵略者的肉身一朵朵精致的刻畫出來,熱血噴湧濺的葉玄滿臉,血水在他的臉上緩慢的蔓延者,一滴一滴順著被陽光曬裂的唇角,流入了他的嘴裏。

滿嘴的血腥一點也沒有讓葉玄感到惡心,反而讓他更加的興奮,隨意抬起袖子乘著廝殺的空隙,一把抹去了眼角的血色,唇齒之間被血腥染成了赤色,原本麵無表情,冰冷模樣的葉玄,右手倒提嗜血刀,唇邊殘留的血水被伸出的同樣血紅的舌頭舔的幹幹淨淨。

夕陽靠著遠處的綿延不絕的山峰,一點一點的開始蹭落,葉玄狠狠的將手中嗜血刀插在了塵土之中,十指緊扣扭曲著指節,扭動著脖頸,忽然之間,葉玄難得的展露了笑顏,百年冰霜難得融化,本該溫柔似水,卻被臉上的血跡斑斑以及眼眸之中凝結的層層冰淩,迎著漸漸斜下的夕陽,赤黃色的陽光給他鍍上了閻羅王一般嗜血的麵具!

這一場無情的殺戮,依舊沒能贏回這一場戰爭。

夜色降臨,鱗次櫛的帳篷陸續點亮了燈火,牛皮製造的帳篷被木製骨架有序的撐著,被眾帳篷圍繞著中央的那一座看起來,大約比平常的帳篷大了一倍的牛皮帳篷之中,燈火輝煌,隱約勾勒出幾個挺拔雄壯的身影。

“城主,今日戰敗是主要是下官失職,求國公大人降罪。”一旁滿臉疲倦,身形消瘦的左先鋒左右,話音剛落,猛地的跪拜在地,右手持劍鋤地,神情肅穆。

今日本該是左右先鋒共同伏擊敵軍,然而葉玄率隊援助左右時,卻隻看見了左右一隊人馬獨自在勝於已方數倍敵眾裏拚殺,身體多出已經受傷,渾身血色淋漓,葉玄猜想,若他再晚來一步,下一刻自己必然會在累累白骨之中尋找他的身軀。

戰後清點人員損傷,僅僅就左先鋒一隊就獨獨折了將近一半,眾人非常疑惑,為何根本沒有參加主戰場廝殺的左先鋒,竟然比宮昊主戰場迎敵一方還要折的人數多去二分之一。、

疑問重重的一仗,混合著各種詭異難解,直白的向眾人宣告著首戰铩羽而歸。

鳳軌凝神聚氣,全神貫注的盯著桌上的巨型沙盤,沙盤之中山峰溝壑,平原山地,無一例外的將這次主戰場方圓百裏的地形全部以一定的比放入其中。

一雙布滿皺紋粗糙的大手將一枚微型的旗幟插入一處高地縮影之上,眼中金光盡顯,手指有力的擊打著沙盤的邊緣,心中疑惑漸漸浮起來。

左右所在的伏擊圈,是一處茂密的深林,裏城門不過十數公裏,四周又依靠懸崖憑借天險,若有敵軍從深林之中唯一的一處小徑出來偷襲我軍,左右所帶著的精兵完全可以將其斬殺。

若單純埋伏在此處,隻要瞧見狼煙起,必然可以順勢而為。

然而左右卻在戰後才出現在大軍營帳之外,且帶著折損一半的殘兵敗將回來,雖然立即前往中軍大營向鳳軌請罪,可是這其中前因後果一時也沒有解釋清楚。

鳳軌端過一旁侍從遞過來的茶杯,輕輕吖了一口,眼神之中毫無半點情緒,半晌才對跪在地上的左右投去視線,“左將軍方才說是突然從懸崖絕壁處現出一對奇兵?”

左右挺直脊背,仿佛就算有大山壓頂,也無半分畏懼,“回城主,正是如此,下官在約好的時辰裏並沒有看見有狼煙燃起,而後便派探子前往查看,而其卻一去不複返,下官警覺其中不妥,便想帶著一眾士兵殺回主戰場,此時從懸崖峭壁之間出現了無數的鐵鷹爪,乘著我等失神之時,紛紛一躍而上,待我等明白之時,已然有近一半的人員損傷殆盡。”

左右的聲音渾厚有力,每個字都無比清晰的落在了在坐眾人的耳中,燭台的燈火似乎有些枯盡之勢,鳳軌一臉若有所思的站起身來,湊近燭台,挑起半截殘缺的燈草,燈火再一次明亮灼灼了起來。

營帳之內的眾人心緒不寧的等待著鳳軌的最後的裁決,即便明知道左右是被敵人阻截才導致無法及時趕赴主戰場,錯雖然不在於他,然而他卻出師未捷,又折去了近萬人的將士,至此一處,便不可輕易饒恕。

“你雖然並非有意拖延時辰未能趕赴主戰場,然而你卻護下不利,讓敵人鑽了空子,導致此次首戰僅僅就你左先鋒軍就折去盡數萬人,並延誤戰機,兩罪並罰,你可服?”

“下官服!”

鏗鏘落地的一聲“下官服”,震撼了在場眾人,除了一人之外,沙盤邊上的鳳軌繼續拾盞品茶,眉眼之間毫無情緒,隻是微微揮了揮手,兩名身後的侍從上前將跪地的左右押出了營帳。

“大敗而歸,眾將士今晚且各自歸去,接下來的戰局如何來布,本官自有安排。”

“是。”

鳳軌年事已高,雖然廉頗未老,然而畢竟是不惑老人,被一天的戰事消去了大半的精氣神,此時也已經月上中天,漸漸困乏來臨,放下手中的茶盞,也不顧在場眾人,獨自依靠著案頭睡去了。

鳳可看著悄無聲息的離開營帳的眾位同袍,一人獨自留下,轉身走進了內帳之中,不一會兒,便就走了出來,手中更是多了一件薄衫。

鳳可輕手輕腳的將薄衫覆蓋在父親的身上,退到案頭之前,恭恭敬敬的向上首之人施了一禮,轉身迅速離開了中軍大營。

葉玄掃了掃帳內眾人,也跟著出去了。

聽見營帳之外的腳步漸行漸遠,依靠在案頭之上假寐的鳳軌慢慢的張開了眼睛,裝作若無其事的換來身邊的貼身侍從,迅速從袖子之中掏出一個竹製的信筒交給了對方。

“切記,若途中遇到不測,不可讓他人得到這筒中的密信,知否?”

“奴才知曉,人在,信在,信毀,人亡。”

鳳軌右手撐著案頭,額頭看著手臂,看也不看案頭下的人,隨意揮了揮手,便打發了對方離開。

這一切似乎並沒有按照自己事先和師兄計劃的執行,莫非師兄在對方營帳之中發生了意外?

鳳軌被自己腦袋裏突然冒出來的一個念頭給驚嚇了,滿是歲月痕跡的臉上隱隱劃過一絲局促,瞬間隱藏到內心深處。

不會,憑借著師兄的絕世之才,絕對不可能被這區區一個蠻荒部落的給壓製,這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

鳳軌在內心深處對自己再一次安撫著,前途無量,憑借著自己對自家師兄的了解,這其中必然有某種隱情,隻不過是現在自己不能知曉,但是自己堅信著,這場戰爭的最後勝利老天爺一定會賜予自己這一方。

隨著月色朦朧,整個大營之中昏黃的燭火獨自在月色之中徜徉,一切寂靜無聲,似乎回到了兒時記憶裏最無憂無慮的日子裏,然而這一切也許隻有在夢境之中才能再次找尋。

之後接連幾日,越西這次主戰的是大王子拓跋然,帶著自己一年以來特別訓練用於陸地戰的精兵在城外叫囂著,用著越西的語言夾雜著各地的各種語言,辱罵亦或者詛咒著此次軍中主帥,城主,連帶著一堆付將領。

將士們都是血氣方剛的漢子,聽見對方如此沒有教養的在城外辱罵,心下的那一把怒火燃燒著眾人,難以抑製,卻也努力的克製著情緒,明知對方不過是想用這種下流的計策騙眾人應戰,可無奈鳳軌早已經掛上了免戰牌,不知道是是否是已經有了應對之策,還是畏懼對方精兵強將,不敢出城應站。

眾將士摸不清城主是如何打算的,各自心裏卻紛紛有幾分惴惴不安,畢竟這幾日還不見葉氏宗族的援兵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