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遙遠的回憶
外麵的月亮又大又圓，把庭院照得通亮仿佛白晝。他正坐在花壇的邊上，一個人孤單單地看著天上的月亮，數著天上的星星，直到天亮。每次傷心的時候，他都會這麽做，因為這樣子可以使他感覺自己很平靜，不再是平時的暴躁不安，一刻也停不下來的……想要燃盡一切的衝動。
然而，他不喜歡吧。他不喜歡我把所有的一切都燒掉，至少要有點綠色和白色裝扮才會漂亮吧，就算是一片鮮豔的紅色，看多了還是會單調的啊。他這樣說道，於是，他壓製住了自己的衝動，隻是偶爾的時候還是會感覺躁動不安。可是，隻要和他，還有她在一起就好了吧，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
但是他總是很忙，不知道在忙些什麽。年幼的朱炎沒辦法一直纏著他，就隻好一個人坐在外麵。而且……沒有而且，其他的都不重要。
“你又躲在這裏了啊。”在朱炎的麵前，她的笑臉再一次地出現。
“你沒有陪哥哥嗎？”朱炎睜大了眼睛。
她撇了撇嘴說道：“真是的，他最近都不知道在忙些什麽，很久沒有回家了啊。是不是他們又欺負你了？”
“沒有啊。”朱炎笑了笑，隻是笑容有些勉強，他還隻是一個小孩子，本能地想在她的麵前哭泣。但是他卻忍住了，會被討厭的吧？其實，就算是這樣的自己就已經夠討厭了吧，哭鼻子的小孩子更加討厭吧，他真的好怕，再也見不到她。許久之後，他才明白，這就是他的初戀，也是他的唯一。
“你啊。”她撫愛地摸著他的頭，她一直把他當成弟弟，卻從未想過他會有其他的感情，就算知道了大概也隻是輕輕一笑告訴他漂亮的女孩子還多的是，她會幫他找一個更好的。至於他，更加不會在意。對他而言，即使是她，也並不重要吧……就算看到她死在自己眼前的時候，還是不會有任何的表情吧。
朱炎忽然醒了過來，大口地喘著氣。他的確可以麵無表情地看著所有的人死去，就算是自己死去他都可以不在意。但是，他不是他啊。看到她倒在了自己的麵前的時候，仿佛心被撕裂了一般的痛苦……然而，他卻無法去恨，他沒有立場去恨
天上無月，但是星星卻因此而更加閃耀。他喜歡這樣的夜晚吧，夜晚的時候會更加寧靜，他說過的，他喜歡靜。雖然努力地嚐試著去恨他，然而他卻依然無法忘記，他的有些習慣，其實早就已經深刻於他的靈魂了吧？就算是不知不覺之間，他又做了他最經常做的事。
“朱炎先生，我們可以談一談嗎？”一個堅毅的聲音打斷了朱炎的遐想。
“哦，不知道蘭斯特大人找我有什麽事？”朱炎的臉上似笑非笑。
“我希望埃爾斯能跟我回去，現在這裏太危險了。”蘭斯特沒有轉彎抹角，這並非他所擅長，所以他幹脆直接挑明。
“但是埃爾斯不想跟你們走，是吧？”埃爾斯當然不願意，本來這裏已經守得十分勉強，如果他離開的話這裏怕是支持不下半個月吧？
“你是埃爾斯的朋友，就算為了埃爾斯的安全著想，他也不適合再留在這裏了。”蘭斯特說這句話的時候忽然心裏有種負罪感，然而卻被他強壓下去。
“但是，埃爾斯離開的話，恐怕這裏所有的人都會有危險。”
“我帶來的那些人都可以留下來，他們的實力應該不會比埃爾斯差。”畢竟是隱蔽地尋找聖子，蘭斯特帶來的人自然都非庸手，至少也都是高級劍士的級別，如果單純論力量而言的話，的確是不比埃爾斯弱。但是啊，他這樣做的話，等於是放棄了他們吧？留他們在這裏和讓他們送死沒有什麽差別，而且也和放棄洛克城也沒什麽差別。他們之所以不攻下這裏，並非是由於這裏的力量，而是因為他們還不願和聖山徹底鬧翻，顧忌到埃爾斯的緣故吧。但是，即使知道了這些，蘭斯特還是選擇帶走埃爾斯。
“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嗎？”朱炎緊盯著蘭斯特，但是蘭斯特卻寸步不讓。
“我知道。”蘭斯特的語氣堅定而直接，對他而言，埃爾斯比這整座城的人都重要得多。有的時候，生命就是這樣，沒有辦法等值。如果必要的話，不隻是這裏，甚至就算是整個聖山，也遠不及埃爾斯的重要性。
“你應該很討厭我吧。”朱炎突然說了一句不相關的話。
蘭斯特的臉色變了變，不過由於騎士之道的緣故，他還是老實地回答：“是。”他沒有辦法不討厭，朱炎的身上無法掩飾的邪惡的氣息，他很懷疑為什麽埃爾斯會和他交上朋友。但是雖然他是埃爾斯的老師，但也隻負責教他劍術，並沒有真正去管埃爾斯的權力。
“我同樣也不喜歡你，為什麽要幫你？要知道，雖然埃爾斯是我的朋友，但是對我而言，埃爾斯可不是會讓我舍棄一切保護的人，而並肩作戰的戰友啊。”朱炎嘿嘿一笑，“至少要付出等同的代價吧。那麽，你願意為此付出任何的代價嗎？”
“任何的……代價？”蘭斯特重複了一遍，明明眼前的人應該還隻是大魔法師吧，可是卻讓傳奇領域的他產生了恐懼，仿佛在他的眼中，充斥著無法言喻的恐怖。但是，埃爾斯，無論如何都不能留在這裏了吧？隻要他離開這裏，那麽他就安全了，為了這點，他可以做到任何事，包括自己的生命。
看到蘭斯特點了點頭，朱炎也稍稍吃了一驚。朱炎歎了一口氣：“好吧，你也知道埃爾斯強起來可是誰都勸不動的，我也隻是試試，不要抱太大的希望哦。”
“你要我做什麽？”蘭斯特問道。
“你……？”朱炎冷笑了一聲，蘭斯特在他的眼中看到了蔑視，“隻不過是為了朋友做點小事罷了，至於這裏，已經沒有他的價值了，就算……被毀掉也無所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