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小鳥依人
第一百零二章 小鳥依人
席靖堯原本被挑起的浴火瞬間被澆滅了。
“都多少天了，怎麽還沒流幹淨？”席靖堯怒了。
虞姬撇嘴，她也不想啊。
席靖堯煩躁地踢了兩下床腳，攜著怒氣離開了。
虞姬往後一仰，與床來了個親密接觸，盯著天花板歎氣、歎氣再歎氣。
這個男人的臉啊，真是比六月的天還要多變。
第二天，虞姬離開公寓後並沒有直接回虞家，而是輾轉一站去了醫院。
仙兒的情況依舊還是老樣子，靜靜地躺在那裏，僅靠營養液維持著生命。
今天是元旦，往年的這個時候，虞家肯定會熱熱鬧鬧的，因為有仙兒在。
可是今年，怕是要冷清了。
虞姬其實知道，自己回去肯定會讓虞母更心堵，但是，她依舊要回去。
“仙兒，記得你從小就愛爭強好勝，無論哪個方麵你總是想要超過我。記得八歲那年，你因為別人誇了我一句，比你長得漂亮，你就把自己一個人鎖屋裏，餓了自己一天。”
……
“在學校，我科科都比你強，你為此竟然還厭學了一陣子，後來爸爸偷偷找我商量，讓我考砸一次，也讓你覺得平衡些。其實你不知道的是，我有多羨慕你，如果我有那麽疼我的媽媽，那麽愛護我的爸爸，我想，即使讓我變笨我也願意。”
……
“長大後，你我都出落地亭亭玉立，明明你自己也長得很漂亮，可總是欠缺自信地罵我是狐狸精轉世。”
……
“十六歲那年，爸爸在我生日那天送給了我一件白色的連衣裙，你的衣櫃明明已經堆滿了衣服，卻非得和我爭。因為我不答應，你便趁我不在，偷偷地拿去，用剪刀撿了個粉碎，害得我哭了好幾個晚上。”
……
“仙兒，其實你對我所做的一切，我能理解，並且也不會放在心上。因為，我知道……我的存在對你們來說是一個恥辱。”
……
“可是仙兒，我並不能決定我的出生，我也曾經試圖想要去融入這個家，可是你們卻不給我這個機會……我是真的把你當我妹妹看待的，所以當你出事的時候我是真的很傷心難過。”
……
“今天是元旦，我想你躺在這裏一定很孤單吧！你一向愛熱鬧，一定不喜歡這裏的安靜對不對？那你就快點兒醒來吧！”虞姬輕歎一口氣，試圖想要叫醒沉睡的仙兒。
“你怎麽在這兒？”虞母和虞父剛好推門進來，在見到裏麵的虞姬時，虞母立刻張牙舞爪起來：“誰準你進來的？”
“對不起，我隻是想來看看仙兒。”虞姬急忙道歉。
“你有那麽好心？別貓哭耗子假慈悲了！”虞母很是激動，情緒似乎無法平靜下來：“你搶了仙兒的姻緣，你還有什麽臉來見她？你該不會是來向仙兒炫耀來了吧？你這女人怎麽這麽惡毒？”
“好了，這裏是醫院，能不能小聲點兒。”虞父低喊道。
“是，她是你的寶貝疙瘩，你就隻知道護著她！”虞母氣憤地喊道：“那你還管仙兒的死活幹什麽？都給我走。”
“走啊！”虞母開始去扯虞姬地衣服。
虞母的力道有點兒大，直接將虞姬拽了一大步，可是因為虞父突然的阻止導致了反力道，直接將虞姬甩在了床腳。
“姬兒。”
“沒事兒。”虞姬撐著床麵就要站起來，突然腳踝處傳來一陣疼痛。
虞姬皺眉，忍痛想要站起身，卻在起身的同時無意間瞥見……
“動……動了，仙兒的手指動了。”虞姬驚呆了，生怕自己看錯了，還用力地眨了兩下眼。
虞母虞父也不爭吵了，聞言快速靠近。
可是當他們去看的時候，仙兒的手指卻不動了。
“姬兒，你沒有看錯吧？”虞父問道。
虞姬搖頭：“我看的很真切，仙兒左手的食指確實動了，等等……我去叫醫生。”
虞姬一瘸一拐地走了出去，很快醫生便進來了。
醫生檢查了一下，搖頭說：“生命體征並沒有什麽特殊變化，不過既然你們確信她的手指動了，那麽這就是個好現象。你們以後多來看看她，陪她聊聊天什麽的，從某種意義上講，也是有效果的。”
“是，謝謝醫生。”虞母激動地道著謝，回頭握著虞仙兒的小手，略帶哽咽地說道：“仙兒，你能聽見媽媽說話嗎？你放心，以後媽媽天天來看你，陪你聊天，你可要快點兒醒過來啊！”
虞姬轉頭看向仙兒，輕聲說了句：“她會醒過來的。”
“你們走吧，我留下來陪仙兒，今天過年呢，仙兒一個人在這裏太孤單了。”虞母感性地說道。
虞姬看著虞母欲言又止。
“走吧！”虞父低聲說了句，轉身離開了病房。
虞姬歎了口氣，跟了出去。
“你的腳？”虞父詢問道。
虞姬垂眸看了一眼，笑著回道：“沒事兒，隻是崴了一下而已，回去塗點藥水就好。”
“你最近是不是很忙啊？打拚自己的事業固然重要，不過還是身體要緊，你這孩子最不讓人省心的地方就是……不懂得好好照顧自己。”虞父語重心長地囑咐道。
“爸，我會照顧好自己的。”為了讓虞父放心，虞姬保證道。
虞姬和虞父就這麽靜靜地走了好久。
“靖堯對你好嗎？”虞父終於還是開口問了。
虞姬沉默了，牽強地扯了扯唇角，違心地回道：“好啊，就是脾氣臭了點兒，其他都還好。”
虞姬狀似開玩笑的回答讓虞父相信了，也放心了。
“上次的事情，席家人沒有為難你吧？”虞父關心地詢問道。
虞姬仔細一想，才知道爸爸是指她和老師的緋聞。
“沒有，一個緋聞而已。”虞姬解釋道。
虞父歎口氣：“像席家這樣的有錢人，最注重的就是麵子問題。你現在畢竟嫁給了靖堯，以後還是少和席璟岩和席君凡來往吧！”
虞姬抿唇一笑，心裏酸楚不已。
“爸，你放心吧，我自有分寸。”
“有分寸就好！”虞父回道：“別讓人家瞧不起了，都怪爸當年自私，若是把你寄養在別人家裏，或許你會活得更快樂。”
虞姬其實也有想過，當初若是爸爸把她送到孤兒院，或許她會過得無憂無慮。
可是凡事都有雙麵性，這個世界上也不存在如果……
虞姬想要跟虞父回家，卻被拒絕了。
“你現在已經出嫁了，那裏才算是你的家。回去吧！”虞父勸道：“爸還得留在這裏陪她們，你留下來，我怕這個年誰也過不好。”
虞姬抿唇，心口突然鈍痛。
離開醫院後，漫步在大街上，虞姬突然發現，自己就好像是一個被遺棄的孩子般，傷心不已。
“你們快看，那個人是不是虞美人啊！”這時，路邊突然有人喊道。
虞姬的藝名叫虞美人。
虞姬回過神後，幾個人已經朝她這邊跑來。
“還真是哎！”有人靠近後，歡呼的叫道。
“美人兒，給我們簽個字吧！”幾個十幾歲的小美女拿出本本搶著遞給了虞姬。
虞姬笑著拿過筆，在筆記本上龍飛鳳舞地簽了自己的名字。
一個粉絲捂著嘴開心地叫道：“真人比照片上還要好看呢。”
虞姬嫣然一笑，低至穀底的心情瞬間死灰複燃了。
粉絲的力量是強大的，她們的支持鼓勵和喜歡就是她的心靈慰籍，更是她前進的動力。
“能拍張照片嗎？”小粉絲激動地拿出手機，眼神裏流露著渴望。
虞姬笑著點頭，粉絲們的笑容讓她壓根就沒有抵抗力。
跟粉絲們道別後，虞姬在路邊攔了一輛車，猶豫再三，還是決定回席宅。
“美人兒，你不是回你爸那了嗎？怎麽又回來了？”席格格欣喜萬分地迎上前去。
虞姬沒吭聲，她能怎麽解釋？
當看到虞姬走路時重心偏左的時候，席格格秀眉一挑，問道：“美人兒，你的腳怎麽了？”
“哦，不小心崴了一下，不礙事的。”虞姬笑著回道。
“二哥，美人兒的腳崴了，你快下來。”席格格抬頭朝樓上喊道。
虞姬想要阻止已經來不及了。
三樓有個台球室，兄弟三人正在那玩著。格格的聲音算是高分貝了，震得屋內餘音環繞。
席靖堯隻是隱隱約約聽到了美人兒三個字，皺了一下眉頭，轉身朝外走去。
席靖堯站在樓梯口朝下看去，果然看到女人回來了，正拉著格格，似乎不讓她再喊叫了。
“二哥，美人兒腳崴了。”席格格重複了一遍。
席靖堯將視線移在了虞姬的腳邊，蹙眉，下樓。
席璟岩和席君凡也跟著往下走。
虞姬坐在沙發上，男人每往下走一步，她的心就砰砰砰的加快一下。
席靖堯下來的時候，張嫂正好拿著藥酒走了出來。
“給我吧！”席靖堯朝張嫂伸出了手。
席靖堯朝女人靠近，將藥水放在茶幾上，側眸問道，聲音沒有一絲溫度：“哪隻腳？”
虞姬婉拒：“我自己來就可以。”
“哪隻？”
虞姬小聲地回道：“右腳。”
“側過身，靠在扶手上。”席靖堯命令道，大掌托起女人的右腿肚，放在了自己的腿上。
“啊——”虞姬本能地嘶叫了聲。
“二哥，你都不能溫柔點兒嗎？”席格格抱怨道。
席靖堯掀開女人的褲腿一看，眉頭立刻蹙得死緊。
“怎麽搞得？怎麽會崴腳呢？”席奶奶問道。
虞姬抿唇，回以一笑：“走路的時候不小心崴的。”
席靖堯將藥水塗在了女人的紅腫處，動作很是嫻熟。
“不會穿帶跟的鞋以後就別穿！”席靖堯的臉色相當的臭。
“崴腳跟鞋什麽關係，穿平底鞋該崴腳還是得崴。”席格格很不讚同。
席靖堯朝格格瞪了一眼，格格識趣地閉上了嘴。
“我這還是頭一次見二少爺伺候人呢！”張嫂笑著說道。
席格格點點頭：“嗯，我好像也是第一次見哎。”
“現在都懂得關心人了，不錯，有進步！”席奶奶誇獎道。
席奶奶話剛落，席靖堯的手便故意用力，好像不想承認似的。他哪裏是在關心她？分明是覺得她……覺得她笨，趁機會想要教訓她一頓而已。
“啊！”腳踝處傳來的疼痛讓虞姬輕呼出聲。
席靖堯冷眸相對，哼道：“嬌氣！”這點兒痛都忍不了。
“女人就應該嬌氣一點兒，要不然用你們男人幹什麽？”席格格嘴快地說道：“晚上讓你抱一個男人睡覺你願意啊？”
席靖堯眸中的寒光朝格格一射。
虞姬本來疼的眼淚都快出來了，在聽到格格的話後，實在是忍俊不禁了。
席靖堯斜視著虞姬，薄唇緊抿，手上的力道稍微加重。
虞姬本來笑著，卻因為男人的動作，伸手去阻止：“啊……疼。”聲音軟軟的，眼神可憐兮兮地看向男人。
席靖堯就這麽進入了一片水汪汪的世界，那聲疼叫的酥酥的，讓他下意識地聯想到了第二次要她的時候，她也是這麽叫的。喉嚨突然一緊，那種不受控製的感覺又來了……
“世上既然造就了男人和女人兩種動物，那肯定是有區別的。女人啊，還是溫柔一點兒，小鳥依人的好。”席奶奶略微感概地歎道。
虞姬一副委屈的模樣，推開男人的大掌，解救了自己可憐的腳丫。
席靖堯吞了口口水，不自在地起身，朝外走去。
“你幹什麽去？”席奶奶朝著男人的背影喊道。
席靖堯冷聲回道：“出去抽根煙。”
“這小子，我還沒開始念叨呢他就不耐煩了。”席奶奶斜了寶貝孫子一眼，似笑非笑地說道。
“二哥向來就這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席格格附和道。
“三個裏邊，就屬你二哥和你爺爺最像了，一樣的臭脾氣，從來都不知道說些好聽話來哄哄我。”席奶奶似乎又回憶起從前來了。
“即使二哥這樣，我看你也沒少疼他！”席格格哼道。
席奶奶笑著看向虞姬：“以後你可得多擔待著點兒堯堯，當初之所以同意讓你嫁給堯堯，其實還是看中了你的性子，溫順！”
“為什麽要美人兒擔待他啊？女人才是要被嗬護的好不好？”席格格噘著小嘴不讚同地回道。
“你懂什麽？”席奶奶嗬斥道。
席奶奶看向虞姬，意味深長地說道：“先苦後甜這句話你懂嗎？”
虞姬似懂非懂地點頭。是啊，天上不會掉餡餅，你的收獲和付出是要成正比的。一開始就甜甜蜜蜜的不一定能走到最後。反而沒有感情的會細水長流……
人總是貪心的，她當然希望既能得到男人的愛，又能與他白首永相隨。
顯然，這個願望看起來很遙遠。
在席宅又待了一天，晚上回家的時候，虞姬的腳已經不像那般疼了。
男人一直在前麵走著，虞姬開始走得有點兒慢，待男人走遠時，又著急地彈跳著，想要追上他。
席靖堯突然回頭，當看到女人彈跳著朝他追來的時候，他下意識地回身，狀似不耐煩地將女人抱起，咕噥了句：“你可真麻煩！”
車上，虞姬斜靠在椅背上，側眸看著窗外的夜景。
當看到一家珠寶店的時候，虞姬突然陷入沉思。他們結婚以來，他都沒有送過她戒指呢！是他忘了呢還是壓根就覺得沒這個必要。畢竟戒指的含義，除了代表婚姻外，還象征著愛不是嗎？
想歸這麽想，可是虞姬還是想要知道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