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深意動,總裁先生請息怒

066.都怪你,我的東西要被別人搶走了

蘇窈沒說話。

她是在想,如果派人闖進她家裏的是蘇西溪,那麽有些事就很容易推導出來。

首先蘇西溪並不知道視頻的事,陸東庭更不會告訴別人,蘇西溪想要的,其實是她外公的遺囑文件。

但是這麽重要的東西,她又怎麽可能放在書房這種起眼的地方?沒找到紙質遺囑,匆忙間便拿走了她的u盤,因為裏麵除了有視頻,還有遺囑的電子版。

翻遍了她的電腦,竟又發現她和陸東庭那段限製級的視頻,也算是意外收獲了償。

陸東庭重複了一次,“誰?啞巴了?”

“我有事,掛了。”蘇窈回過神,直接掐了線攖。

蘇窈掛了電話,一抬眼發現秦珩正盯著她,那種靜默無聲的審視,蘇窈勾起紅唇:“想問什麽就問吧。”

“你為什麽要跟陸東庭……”

他還沒有問完,蘇窈就已經打斷他:“當然是為了跟他結婚。”

“就為了那些股份?”秦珩禁不住冷嘲出聲,眼裏滿滿的都是失望,還有鄙夷。

蘇窈垂了垂眸,覺得好笑,也就笑了出來,“難道你跟蘇西溪在一起,不是為了分蘇家一杯羹?若你當初知道我是蘇家的女兒,知道和我結婚便能拿到蘇家百分十五的股份,你還會選擇蘇西溪嗎?”

秦珩沉默了,蘇窈即便早已經知道了結果,但此時還是忍不住別開了頭。

右手邊是餐廳的落地窗,外麵街景璀璨,蘇窈看見自己模糊的臉龐,一切景象都不真切,隻有那雙泛紅的眼眶尤其清晰。

曾經表現得對她情深意切的男人,還不是因為她的身份和家世放棄了她,大家都不高尚,他又憑什麽表現出一副你真令我失望的樣子?

她轉過頭來對著秦珩,笑靨明媚的說:“說出來你可能不信,以前有人用了一輩子才終於悟透了一個道理——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她說完頓了頓,用手抹了抹臉頰,“這句話秦先生是否應該比我更懂?”

秦珩注視她許久,眼神淡靜又疼痛,“但我以為你永遠不會成為這樣的人。”

蘇窈眼眶兀的酸疼,她無聲的笑了笑,竟無法回答。

她不再逗留,拿著外套和包離開。

一推開餐廳的門,夜晚的熱浪撲麵而來,她站在十字路口,臉上少許的淚痕已經蒸發。

心裏有些擠壓已久的情緒正以排山倒海之勢襲來,她死死忍著,直到情緒惡化變得尖銳,刺得她渾身都難受。

對麵是一幢商業大廈,紅燈變綠,蘇窈踩著高跟鞋融入人群,乘電梯上了大廈某層樓的酒吧。

————

蘇窈坐在吧台邊,酒保問她:“小姐,要點什麽酒?”

蘇窈杏眸澄澈,吧內的光束燈來回變換,與震耳欲聾的音響設備相互交織的,狂野地衝擊著人的感官,這樣便襯得蘇窈臉色異常平靜。

“給我一杯酒。”

蘇窈一杯杯將酒灌進喉嚨,那種不適的辛辣,從最初的難以接受,到最後的麻木,蘇窈幾乎是機械的將酒往肚子裏灌。

周遭人來人往,蘇窈一個人醉倒在吧台上,她臉枕著手肘,趴在吧台上一動不動,盯著麵前的酒杯,挪動食指去將它們擺成一個又一個不一樣的形狀。

她已經維持這個姿勢已經很久了,不說話,也不動,感覺渾身上下隻有食指是活著的。

酒保看不下去了,拍了拍她的肩膀,“小姐,你要不要給你朋友或者家人打個電話?”

“嗯。”蘇窈稍稍撐起了頭,臉頰酡紅,半眯著迷離的杏眼,嘴裏自言自語:“打給顧漣漪吧。”

她拿出手機翻通訊錄,手機卻在她眼前轉啊轉啊,她就是看不清上麵的字,她跟著歪了歪腦袋,直到脖子酸疼。

酒保覺得這個女人已經喝傻了,想幫忙,“你要打給誰,我幫你打吧。”

蘇窈點點頭,乖乖的把手機給他,“打給顧漣漪。”

突然想起,顧漣漪說她和寧欽去出差了,她胡亂一擺手,“不行不行,顧漣漪現在肯定和寧欽在一起,不要打擾。”

酒保很耐心的問,“那要打給誰?你有男朋友嗎?”

蘇窈搖搖頭,“沒有,不過……你打給一個叫陸東庭的吧。”

“好,他是你的朋友嗎?”

“不是,他是我老公。”

酒保,“……”

酒保撥了號,把手機遞給她,蘇窈接過手機又重新趴了回去,將手機放在耳邊,等著嘟聲一遍遍重複,沒人接。

蘇窈眼角濕潤,用鼻音說:“沒人接……”

酒保將她手機拿過來再次撥打過去,這次響了兩聲便通了,他遞給蘇窈,“通了。”

蘇窈把手機放回耳邊,那邊什麽聲音都沒有,蘇窈自虐的想,她都跟陸東庭扯破臉皮了,估計是陸東庭根本不想理她。

她鼻子好堵,張了張嘴想呼吸,卻不小心嗚咽出聲。

陸東庭這邊聽見手機裏嘈雜的音樂聲一浪高過一浪,下意識的皺緊眉,本來想等她自己說話,結果聽見那聲嗚咽。

“喂?”低低沉沉的一聲。

“陸東庭你為什麽不接我電話?”蘇窈明明想正常說話,可鼻子發酸,聲音莫名夾帶了一絲特別委屈的哭腔。

陸東庭整個人有片刻的怔愣,不自覺的放柔了語氣,“剛才不方便。”

蘇窈半信半疑,摸了摸臉上無聲跑出來作祟的淚痕說:“是嗎?你是不是覺得我特別煩,這種時候還來煩你?”

“不會。”

“那你為什麽不娶我?都怪你,我的東西都要被別人搶走了!”蘇窈的語氣像足被搶了玩具的小孩子,話一出口,好似被自己戳中了淚點,一抽一抽的哭起來。

在一旁假裝工作的酒保一臉懵逼,什麽情況?她不是說這人是她老公嗎?

世界好複雜,不想懂了。

蘇窈完全已經被酒精控製了大腦,說話和行為反應全憑本能支配,那些被她藏起來的情緒也開始像洪水一樣爆發。

她將臉埋進臂彎裏,堵住自己的哭聲,好寒磣,好丟人。

陸東庭沒有回答她,蘇窈喝醉了都覺得這樣的沉默很令人難堪,她一聲不吭的掛斷了電話開了靜音扔進包裏。

酒保見她抱著空杯子仰頭晃了晃,然後嘀咕了一句:“空的,再來一杯……”

蘇窈覺得胃太難受,也不知是太空還是太滿。

酒保哪敢再給她酒,想著什麽時候有人能來找她,旁邊好幾個男人盯著她許久了,一個女孩子家家來這種地方,不安全。

這時,蘇窈自己站了起來,問酒保多少錢,酒保跟她說了個數字,她把自己錢包打開伸到酒保麵前,“自己拿。”

酒保簡直被這姑奶奶的豪言壯語驚呆了,但還是隻從裏麵拿了該拿的數張鈔票。

蘇窈收了錢包,一個人出了酒吧,跌跌撞撞她跟著人群進了電梯,到了一樓大廳,看見了旋轉門,便朝那方向走去。

半路上,她嫌棄鞋子太不好走路,於是脫了拎在手裏,一甩一甩。

這個時候已經接近深更半夜,她走出大廈,外麵的廣場上人影洗漱,昏黃的路燈和霓虹將這座城市映照得有些寂寥。

蘇窈蹦著跳下台階,走到路邊蹲著用手撐著下巴,眼巴巴的四處張望,準備等輛出租車。

蘇窈等了許久也不見出租車過來,有些喪,泄憤似的將高跟鞋扔在地上。

周圍圍觀了許久的三兩個小混混見她還是一個人在這兒,這才鼓著膽子上前,“小姑娘,怎麽了?男朋友不要你了嗎?”

一股濃烈的酒精味圍繞在她身邊,蘇窈覺得這股味道特別惡心,還混合著一股男人身上的汗臭味。

她嫌棄的皺了皺眉,“滾開!臭死了!”

“喲嗬,還嫌棄我們呐?”一人說著趁機抹了一把她圓潤白皙的肩膀,“媽的!手感也太好了吧!”

話音才剛落,蘇窈撿起一隻高跟鞋就往後甩去,那人不防,被尖細的鞋跟直接砸在了鼻子上,瞬間鼻血如注。

同夥的二人見狀有些怒,滿嘴汙言穢語的就要伸手將蘇窈拖走。

突然見到右邊有輛香檳色的車開過來,車主按了一聲喇叭,加速,然後停在了蘇窈跟前,混混看了一眼這輛賓利添越,原想著不會是這女人男朋友吧?

有一個人試著伸手去拉蘇窈,陸東庭降下車窗,麵色陰冷的開口,“你敢碰她一下試試。”

那混混唰的收回手,三人屁都不敢放一個,夾著尾巴就跑開了。

陸東庭下了車,站在蘇窈麵前,想起剛才自己遠遠看到的那一幕,蘇窈蹲在路邊就像隻走失的哈士奇一樣,正乖乖的等著主人來接,然而竟然有人不知好歹的想要逗他的哈士奇,結果被她狠撓了一爪,陸先生倍感欣慰。

他下了車立於她麵前,蘇窈還蹲著,仰頭看了他一眼,想起剛才他在電話裏的沉默,遂很有骨氣的把頭擰向了另一邊。

陸東庭見她還耍脾氣,登時氣樂,“你跟誰置氣?”

蘇窈不理他,很執著的等著出租車。

見她光溜溜的兩隻肩膀,上麵隻掛著兩根黑色吊帶,陸東庭用腳碰了碰她的屁股,眉頭微皺,語氣有些冷,“你外套呢?”

“不知道。”

陸東庭,“……你想一直在這兒蹲著?”

“我等出租車呢。”蘇窈陰陽怪氣的回答。

陸東庭簡直要被這個女人氣死,酒瘋發得如此別具一格,“你又喝了多少?”

醉得一次比一次厲害。

蘇窈自己哪裏記得清,從鼻孔裏發出哼的一聲。

陸東庭一開始覺得好玩兒逗逗她,現下漸漸沒了耐心,將人扯起來就要往車上帶。

蘇窈搡了他一把,“你幹什麽?別碰我!”

陸東庭生氣了,沉著臉瞪她,“你給我安分點。”

蘇窈眼睫顫了顫,甩開他轉身去撿自己的鞋子,一轉身眼淚直流,拎著鞋子就往左邊走。

陸東庭一把捏住她的脖子,像拎貓似的把人給逮了回來,見她臉色酡紅,一副醉鬼姿態,尤其是眼睛,每次都跟兔子眼一樣,他都懷疑她是不是對酒精過敏。

這會兒卻見她是真的在哭,陸東庭愣了一下,“又哭什麽?”

蘇窈越哭越厲害,最後用手蓋在自己的額頭上哭得不能自己,陸東庭見狀,伸手去將她的手從額頭上扯下來,聲音有種自己都察覺不到溫柔,哄小孩子似的哄她,“多大的人了,哭什麽哭?”

蘇窈搖搖頭,抽抽噎噎的叫了一聲:“陸東庭……”

“嗯?”

“我想回家……”她斷斷續續的胡言亂語,止住了哭聲,隻睜著通紅的眼睛去看陸東庭,“我媽說讓我今天放學早點回去,她要親自下廚給我做可樂雞翅。”

陸東庭沉默著看著她,不知她是記憶錯亂,還是傾訴心中所求。

蘇窈望著他一會兒,突然抱住他,伸手環住他的脖子,“我的東西都被搶走了,我的家,外公留給我的股份,還有本應該屬於我的男朋友……”

陸東庭本來伸手輕輕拍著她的背,聽到最後一句的時候,手頓在半空中,然後倏地放下。

所以她買醉,追憶往事,痛苦不堪,起因全在她剛才見過的那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