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深意動,總裁先生請息怒

151.這不是我對婚姻的期望,也不是我對餘生的想象

一陣風吹過,發絲被吹得亂舞,蘇窈正要伸手去勾,突然有一抹溫熱拂過她的臉頰,陸東庭單手放在腰側,一手伸過來幫她把頭發撩到耳後。

略微粗糲的指腹又無意間碰到了她的耳廓,“你說。”簡單的兩個字如同靡靡之音,就像夫妻之間日常的溫情岑。

對於陸東庭這樣的行為,蘇窈心裏不受控製的亂跳,表情不自然的往後縮了縮。

“你不會想聽。”她抿著唇。

陸東庭極有耐心的好笑道:“你不說怎麽知道我不想聽?”

蘇窈不由笑了笑:“每次我說要談的時候,你哪次不是說著說著率先冷臉?”

她頓了頓,繼續說:“平常也是,一旦說了你不喜歡的話了,別人就別想再往下說。是,你是大老板,每天日理萬機對員工要求嚴格,你生意場上同人交手談判氣勢逼人。

可我既不是你的員工,也不是你的競爭對手,我是女人,沒要求你你一定要鐵血柔情,就算你對我有意見,就算你不愛我,但勞煩你能不能不要這樣陰晴不定?態度能不能好一點?”

陸東庭說:“所以你是責怪我不愛你?”

蘇窈瞧著他,自嘲的冷笑,他這話畫外音不就是,你當初硬要結婚,現在卻怪我不談愛情歡?

她頓時覺得沒什麽意思,皺著眉,懶懶散散的,語氣便敷衍了些,“你拿捏錯了重點,我是說你脾氣能不能好些?”

人行道上,人來人往,陸東庭和蘇窈相對立在路燈下說話,男的帥女的靚,男人平靜女人看起來不耐煩,這樣奇怪的對峙畫麵,引得路人頻頻回頭。

蘇窈被人看得煩,就不是那麽沉得住氣了,本來跟陸東庭談起這樣的話題,就難得有心平氣和的時候,剛才說了那些話,陸東庭沒什麽反應,卻將她自己說得滿心浮躁。

她就像被車輛和冷風刮起在空中浮動的塵埃,漫漫無所依,無奈又想跳腳。

頃刻,陸東庭默了半晌之後,蘇窈以為他可能又沒什麽好臉色,誰知他卻淡然的點了點頭,“你的意見我會采納,但我這二三十年都是這樣過來的,一時讓我溫聲細語也不可能。”

他這樣說,一改他平日裏淩厲嚴肅的風格,讓蘇窈徹底語塞,張了張嘴卻接不下去話。

以致於看向他時,欲言又止的模樣,看起來呆呆的。

見她不說話,陸東庭又說:“所以你覺得我們是性格不合?”

濃黑深邃的眉眼,如同被墨汁蘸染,像極了被細細勾勒出的水墨畫,清雋又銳利,深沉的眼底藏著一貫的沉穩與睿智,他剛才也是這樣靜靜的聽她說,水波不興,一副好像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的樣子。

蘇窈沒由來的心悶,斬釘截鐵的接話:“不止!無論是性格還是經濟狀況,抑或是三觀……”

她自己都說不下去,不合就是不合,還用列什麽一二三四五,又不是答政治主觀題。

陸東庭手隨意的搭在腰上,嗤笑出聲,“連三觀都帶上了,還有什麽?你說。”

“你在笑什麽?我說錯了?”蘇窈正兒八經的看向他,“三觀不一致,沒有可交流的話題,日複一日的冷淡,最終夫妻生活不協調,從而走向離婚的不歸路,這都是現代社會很多夫妻離婚的主要原因。”

蘇窈說的條理清晰,甚至還動用了‘最終’、‘從而’等連接詞來據理力爭。

陸東庭卻嚴肅的說:“你說錯了,就算沒什麽共同話題,你我的夫妻生活還是協調的,每次叫喚得直歡的不都是你嗎?你好意思罔顧我的努力,無視你的歡愉?”

蘇窈聽他波瀾不驚的說起**,臉色頓時一陣青一陣紅,“流|氓!你以為婚姻就是有性足矣?那等到年紀大了呢?如果我肌膚鬆弛,你對我的性慾減淡了,兩個人就靠著日積月累起來的那麽點親情,沉默無言度過餘生?你倒還有更多年輕漂亮的女人供你隨意挑選,而我呢?——半老徐娘,成日守著孩子房子過是不是?這不是我對婚姻的期望,也不是我對餘生的想象。”

蘇窈胡亂一通說,自己都知道邏輯不通,未來有那麽多變數,誰知道事情會是怎樣的走向?她卻做出了最消極悲觀的假設。

陸東庭探究著她的神色,說:“你小題大做了,說的這些都不是問題,難道你覺得兩個完全相同的人在一起生活才有**?你既然當初提出結婚,這些問題你早就該想過,這會兒才來糾結兩個人是否合拍或對等,既為時已晚,也無理取鬧。”

蘇窈聽得來氣,卻無法反駁,睜大眼瞪視著他許久之後,憋出一句:“你才無理取鬧!”

陸東庭還以為她要說出什麽長篇大論,聽到這幾個字之後,愣了一愣。

蘇窈這話一出口,就覺得談話已經朝男女吵架的既定方向發展。

而陸東庭的話無疑也是揭傷疤。

人人都知道,曾經犯過的錯,就像一個汙點。蘇窈總是想拚命的洗掉,但卻一而再的被提起,告訴她

tang既成事實,鐵板釘釘,怎麽辯解洗白都是沒用的。

她心一橫,便又說:“我為什麽要想這些?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是為了結婚而結婚,結了婚之後就是奔著離婚去的,其他的雜碎有什麽好值得考慮的?”

陸東庭臉上終於還是沒了柔和,漸漸斂了笑,沉了臉。

他盯著蘇窈良久,操著冷冷的嗓音,慢條斯理的說:“你也真是挺有意思的,口口聲聲說我態度不好,你態度什麽時候好過了?不是陰陽怪氣就是假情假意!你當初說結婚就結婚,你以為我砸出幾個億將你娶回來就是為了跟你離婚的?你怎麽那麽會算呢?天下的便宜都讓你撿了算了。”

夜色漸濃,氣溫也越來越低,小區外圍的綠化帶裏種著許多枝葉茂密的樹,那風一吹過,樹上掛著的殘葉沙沙作響,枝幹抖動顫著發出不安的聲音。

風吹在身上,背脊都發涼,蘇窈還是挺直著肩膀站在夜色下,瘦削的身子此刻像隻標槍一樣,沐浴在朦朧的路燈之下,顯得可憐。

陸東庭的話已經徹底將她的底氣擊得粉碎,他說得對,是她異想天開了。

蘇窈的心,從剛才不安的躁動,變成了無言的沉重。

就像一顆落入海麵的石子,不停的往下沉,一直沉到暗無天日的海底,海水四麵八方的壓過來,讓呼吸都成了一種負重運動。

她心頭堵得難受,倒不是因為自己被迫麵對她不想麵對的現實,而是陸東庭說出這些話,將她批得就是一個自私自利,就會投機取巧的女人。

更難過的是,這話一點都沒說錯,因為從始至終她都覺得自己是可恥的。

蘇窈笑了笑,有些難看,突然說:“那你想要我怎麽做呢?”她征求他的意見,聲音不穩,有些飄忽。

陸東庭幽然上前,輕輕捏著她的下巴,“給過你機會說出你的不滿,結果你說的都是些廢話。”

他啄了啄她的緋色的唇,眼神宛若深潭,語調溫柔,卻帶著一股狠勁,“有什麽不滿都給我忍著,乖點,不要動不動就無理取鬧。”

蘇窈心神重重一顫,這應該就叫做還債了。

就算他不愛她又怎麽樣?就算她過得心裏再不舒坦又如何?她得了他那麽多好處,有再多不滿,忍下來也不為過。

出來混,總是要還的,盡管她也不知道怎樣才能還清。

蘇窈仰頭望著他,沉默了半天,然後漸漸地平複,冷靜,黯然,就像從那隻炸毛的貓,變成了順從的乖狗。

她緩緩撩唇,抿出個要笑不笑的弧度,語氣誠懇,說:“好吧,你說什麽就是什麽好了。”

陸東庭覺得蘇窈是個欠虐的性子,越是對她放縱,她就躍躍欲試想要上房揭瓦,以暴製暴才會消停。

可見著她終於低眉順目了,又十分不滿意,這不是他想要的,不夠靈動,死氣沉沉。

轉念覺得自己要求太多,她也是個挺要強的人,有時不知道自尊為何物,有時候自尊心強得跟什麽似的。

陸東庭什麽也沒說,低著頭去吻了下她的唇,蘇窈看見從他們身旁經過的人捂著嘴笑,她趕緊躲開他,別開頭,看向一旁,沒什麽情緒的皺了皺眉,“有人。”---題外話---9.4第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