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深意動,總裁先生請息怒

158.給我戴了頂那麽大的綠帽子,讓我臉往哪兒擱

陸東庭想說的那句話還沒說出口,就因為這句話而斂去了眉間的柔和。

厲眸倏地抬起看著她。

蘇窈嘴邊還噙著笑意,眼睫低低的垂著,看似眉目溫柔地跟肚子裏那正在成形的小胚胎對話。

陸東庭不知道在何時已經擱下了筷子,蘇窈仿佛沒看到,補充道:“免得來這世上又過得不太平,當人家的棋子工具有什麽好的呢?”

說道最後,尾音不自覺的參進一絲淡淡的嗤笑。

隨後她抬起頭,攢出個半真半假的笑問陸東庭:“你覺得我說得對嗎?償”

“你又想怎麽樣?”陸東庭清雋冷硬的臉上露出一抹嘲諷,他抽了張餐巾紙擦嘴。

“……又?”蘇窈重複了一下他話中的某個具有強調意義的字眼,愣了不到一秒,溫聲一笑,“我又能怎麽樣呢?我隻是不想我孩子成為你陸東庭往高處走的踏板而已。”

陸東庭直直的望向她,周遭的氣氛頓時讓人喘不過氣來,蘇窈倒若無其事的用筷子撥了撥碗裏的青菜。

陸東庭沒再動筷,應該說是沒了吃東西的心情,整個人看起來都有點意興闌珊。

他低聲冷笑了兩下,說:“沒想到你就是這麽看我的。”趁蘇窈還沒說話,他又說:“也是,什麽樣的人看別人也是什麽樣的。”

“難道不是嗎?”蘇窈懶懶反問,“你陸東庭什麽事情做不出來,冷情冷性,逐權謀利步步為營,我承認我當初做了那件事之後,跟好人就沾不上邊,但若是以此論好壞,我們不過是不相上下而已。”

不,應該是她遠遠比不上陸東庭。

他比她多活十年,見過的形色之人多之又多,在關係複雜的陸家,以至於陰謀陽謀的商場上拚鬥那麽多年,縱使泰山壓頂也能喜怒不顯,她是萬萬比不上他的。

就像今天,她不過是聽了幾句話就感到不痛快,並且有持續發酵的傾向,所以也故意去尋他不痛快。

陸東庭的笑斂了個徹底,指著她說:“蘇窈你真是挺能了,少他媽聽見風吹草動就胡亂給我扣帽子。你那些破事我幾時問過你了?”

陸東庭臉上浮現出幾抹冷冽的不耐煩,俊臉緊繃著。

蘇窈憋進胸口一口氣,環著胸看著對麵的男人,輕挑嘴角,“我破事那麽多,我哪知道你說的哪些?”

陸東庭抿著薄唇,沉默了兩秒,眼神也狠了些,點了點頭說:“跟自己姐夫摟摟抱抱,我追究過?”

蘇窈一聽氣得要命,他幾時看到她跟秦珩摟摟抱抱了?

哦,那次晚上在她家樓下,他也不知看了多久,被她看見的時候,眼神清冷淡漠的瞧了她一眼,調轉車頭就走人。

蘇窈猛地又想起蘇西溪和秦珩訂婚禮那天,薑初映闖進休息室看到的那一幕,心裏一下就反應過來。

蘇窈氣極反笑,“你跟薑初映摟摟抱抱我不也沒追究過?多少次半夜三更出去,誰知道你們幹了什麽?大街上就按捺不住了,不如幹脆將人扶正得了,省的給我戴了頂那麽大的綠帽子,讓我臉往哪兒擱?你臉大心大,外麵的風言風語你能充耳不聞,像處理一樁生意似的交給下麵的人處理。社會對女人可沒那麽寬容,你頂多被人說成花心風流,這對男人來說還不一定是壞話,但是別人會怎麽評價我呢?”

她一字一句的說得緩慢,吐字清晰圓潤,生怕他聽不清似的。

蘇窈麵上不動聲色,實則心中早已刮著一場海嘯,一個浪頭將她甩翻,如同做過山車一樣昏頭昏腦。

而在陸東庭聽起來,早就發覺了她的無理取鬧,但這些話在這種針尖對麥芒的情況下說下來,那才是她的真心話。

陸東庭微微點頭,“這才是你的真心話?”

蘇窈理所當然的微揚頭顱,“既然你讓我安安分分的當你陸太太,你陸東庭是不是要以身作則,既然是已婚男士,就少跟什麽舊情人拉拉扯扯,難看不難看?”

陸東庭冷冷盯著他,聲音裏含著隱怒,“你真是有意思,我算是跟你說不通了,”說完用筷子指了指蘇窈,淡聲自嘲,“看來以前跟你說的全他媽都是廢話。”

蘇窈梗著看著他起身,椅子跟地板摩擦發出刺耳的聲響,他踩著腳步上樓去了臥室。

蘇窈被那聲音驚了一下,耳朵疼得慌,看著他偉岸的背影,借著餐桌上方那盞吊燈看了看自己白淨的手,無名指上的鑽戒閃爍的熠熠的光芒,她輕笑了一聲,“真是沒意思。”語氣頗是無所謂。

不知是說自己還是陸東庭,抑或是這段婚姻。

蘇窈還兀自坐在飯桌前,用筷子慢條斯理的吃著飯,沒過一會兒就聽到臥室的門再打開,穿戴整齊的陸東庭從樓上下來,看也沒看她一眼,大步流星的出門了。

不下片刻,外麵響起轎車引擎的聲音,從車庫出來的轎車車燈閃進別墅客廳,沒過一會兒,外麵就歸於一片昏黃的寂靜。

蘇窈看著麵前一桌子的食物,空空的位置上,放著一杯未喝完的紅酒。

蘇窈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一語成讖,陸東庭說‘她做他就吃’的時候,她回了句‘話別說那麽早’,那些菜,他果然沒動多少。

蘇窈猶自在淡笑,放在膝蓋上的手,手指絞在一起,過了一會兒又不爭氣的想哭,便灑了幾滴淚,她覺得自己像個神經病,若是剛才的話用更重的語氣說出來,那更是聲嘶力竭場麵失控。

等到桌上的食物變成貨真價實的殘羹冷炙,蘇窈才起身將東西全部倒進垃圾桶,整理好廚房之後便洗漱上

床。

睡前她收到顧漣漪的微信:“你跟陸東庭吵架啦?”

蘇窈一頭霧水:“怎麽這麽說?”

顧漣漪發了個白眼的表情:“寧欽告訴我了,陸東庭本來不去他們弄的生日宴的,好像是要和你一起過,但是後來陸東庭又一個人去了,臉色很難看。”

蘇窈看著‘生日宴’那三個字,思緒有一瞬間是模糊的,陸東庭今天生日?

她愣愣的握著手機,前後理了理這兩日陸東庭的反常,一同買菜,讓她親自做飯,還心情不錯的開了紅酒……

逛超市不是想秀給旁觀者看,讓她親自做飯是想讓她親自做頓生日宴,破例讓她喝了點小酒,也是為了慶祝。

蘇窈心底平生出一股悔恨來,並且有不斷膨脹的趨勢,她坐在**,看著對麵的電視牆怔怔的發神,漆黑的電視屏幕裏映出她有點不知所措的表情。

顧漣漪見蘇窈久久沒有回複,又發去一個:“你還在嗎?你們倆怎麽回事?”

蘇窈匆匆回了一段話:“先不說了,你給我他們的地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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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東庭的幾個好友,在酒店包了一間包廂給他慶生,結果他早早的就拒絕了,幾個好友隻好當做尋常聚會來吃頓飯然後各回各家了。

結果倒是沒料到,陸東庭中途出現在包廂。

跟季遠驍坐在一塊兒的薑初映從他進來開始,眼睛就沒離開過他。

江禦笙看他那副陰鬱的表情就知道有事,故意戲謔:“不是過二人世界嗎?”

陸東庭看了他一眼,沒吭聲。

氣氛頓時有點尷尬,之後是沈居然挑起一個話題,氣氛又活絡起來。

薑初映想也不知道他為什麽要找個總是給自己尋不快的女人,連個好好的生日也過不安生。

她皺眉看著自斟自飲的陸東庭,心裏越發對蘇窈不滿。

通常一個女人眼見愛的男人找了個連自己都比不上的女人,不甘心的情緒就像潮水席卷而來,在一個緩慢的過程中,將她完全覆蓋。

薑初映的目光太過專注而直白,季遠驍隻消看一眼便已經知曉她在想什麽,不由得嗤笑一聲:“是不是覺得,如果他身邊的女人是你,他過得能比現在舒心?”

薑初映抿緊紅唇瞥了他一眼,季遠驍隻用二人能聽見的聲音,說:“可蘇窈能給他的東西,你永遠也給不了。”

薑初映心中一‘咯噔’,想要阻止季遠驍接下來的話,但是已經來不及,“是感覺。你永遠不能讓他為你借酒澆愁。”

薑初映呼吸有些滯緩。

陸東庭喝了不少酒,聊了幾句就要離開了,離開前囑咐:“吃的喝的算我的,先走了。”

陸東庭前腳剛走一會兒,薑初映忍不住追門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