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深意動,總裁先生請息怒

222.你現在最好別碰我,我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麽事

蘇窈很想拔腿走開,但是腳仿佛被黏在了地板上。

裏麵的氣氛很安靜,她看著坐在書桌後的男人,隻能看見他棱角分明的側臉,還是熟悉的輪廓,立體冷峻的五官被橘色繾綣的燈光所柔和,顯得異常的深沉溫和。

頭發還未幹,此刻短發發梢軟垂下來,整個人少了白日裏冷硬的攻擊性,還顯得年輕了許多。

都說三十多歲的男人,正處於過渡期,這樣的男人有很多樣子,他的成熟魅力讓人崇拜,他的閱曆又會讓你不禁產生一種敬畏,他偶爾的溫柔會讓你五迷三道地沉

淪其中。

但若你有幸成為這種男人最親密的人,不僅能在床笫聽見他隱忍的低吼,感受他不能自抑的穀欠望,還能在他一天中完全卸下防備的時候偎在他臂彎,細細感受他完全屬於你的這一刻。

老實說,讓一個高高在上的男人為自己沉迷失控,對於女人來說,是一種無可比擬的成就感償。

蘇窈承認,以上,她都深有感觸,但是她從未見過現在這樣的陸東庭……

他就像一灣曆經千萬年的滄海桑田地質變遷後,深不可見底的古潭,表麵波瀾不驚,卻望不到潭底到底是激流湍折或是如表麵一樣平靜。

但是蘇窈能感受他身上那種認真和沉思,仿佛陷入了一場回憶。

蘇窈見他盯著手裏的東西,又是一動不動,她安靜的站在那兒,心中卻緩緩醞釀起了一場海嘯。

再他終於夾起煙抽了一口的時候,蘇窈悄無聲息的走開了。

她沒有開燈,隻有二樓走廊上的光線,昏黃而遙遠。

蘇窈打開冰箱,看了一眼裏麵的食物,拿出牛奶熱了喝掉。

全程輕手輕腳,就像怕打擾了什麽,再次回到臥室的時候,她沒有再往書房裏看,很怕看了一眼之後,就會心潮洶湧。

直到半夜,陸東庭回到臥室,先關了那盞落地台燈,隨後掀開被子上。

蘇窈閉著眼睛紋絲未動,身後的人沒有伸手抱住她,而是平躺著,氣息一直很平穩,但蘇窈知道他沒有睡著。

不知過了多久,夜已過半,蘇窈仍舊毫無睡意,身後的人已經熟睡,她緩緩睜開眸子,做了許多的思想工作,到最後拗不過好奇害死貓的窺

探欲。

她掀開被子起身,到了書房,找到了那本被合上的東西。

是本紀念冊,漸變藍的封麵,仿佛擁有吸附力的深海,誘著她一步步走到陸東庭坐過的地方坐下,翻開那東西。

這是個什麽東西,從翻開第一頁的時候開始,蘇窈就已經知道了,或許說,早在意料之中。

第一頁就貼著《歌劇魅影》票根,日期是十一年前的十一月份,下麵貼著一張照片,高大年輕的男人麵無表情,薑初映抿著唇,小心翼翼的挽著他的手臂,那時的薑初映一頭長直發,微微上挑的丹鳳眼,還十分青澀,而陸東庭,他外貌變化不大,但是清冷眉眼間有著屬於年輕男人的鋒芒。

蘇窈想到了一個詞:風華正茂。

她的直覺告訴自己,這應該是陸東庭和薑初映的第一次約會。

緊接著後麵有許多的票根,各種各樣的照片,以及薑初映戀愛期間的各種心情小記。

當翻到一張張趣味橫生旅行照,蘇窈就已經失去繼續看下去的動力。

目光落在一張兩人都穿著臃腫滑雪服的照片上,薑初映將滑雪鏡推到頭上,露出一張通紅的臉,依偎在陸東庭胸膛,一手抱著他的腰,一手豎起大拇指。

悠閑的沙灘日光浴,帆船和極限運動……

似乎情侶做過的事,他們都做過。

後來,他們爆發了第一次爭吵,蘇窈用一個女人的視角,看見了薑初映對陸東庭無動於衷的冷暴力的埋怨,以及兩人數天不聯係後她的傷心後悔。

蘇窈看著看著,不自覺地陷入其中。

重歸於好後,可以從紀念冊裏的內容發覺,薑初映在慢慢改變自己,不再是曾經那個追求轟轟烈烈的女人,變得更加沉著,不停的豐富自己。

她的自我反省中有一句話——與其讓差距成為我們感情的阻礙,不如我努力奔跑,到達能與你並肩的位置。

如今自信得傲視一切的薑初映曾經也為了能跟他有共同的話題,拚命地暗中了解他感興趣的內容,為了給他做中餐,苦練廚藝。

她關心的內容小到陸東庭工作晚的時候應該吃什麽對胃好,陸東庭出差幾點的飛機起飛以及落地。

她知道陸東庭有多大的野心,會學著怎樣做一個不用他操心的女友。

她會因為第一次接吻而甜蜜,但仍舊會在陸東庭失約的時候寫下自己的失落。

這是蘇窈無法企及的過程,當她暗自對陸東庭心生愛慕的時候,有一個女人,真正能站在他身邊的女人,正為他不遺餘力的努力,陪著他走過所有的疲憊和挫敗。

倒數第二張照片是陸東庭躺在沙發上,手臂搭在額頭上睡著了。

看文字內容,是薑初映工作後連日忙碌高燒病倒,陸東庭徹夜守候,讓她極為感動。

蘇窈感覺全身的血液,在不正常的沸騰著。

再往最後翻,日期卻已經是今年一月份的時候。

背景是一間別墅,照片對焦於陸東庭的背影,他站在客廳的窗邊打電話,外麵是搓綿扯絮般的大雪。

空白處詮釋這張照片的幾個字眼,讓蘇窈控製不住淚流滿麵——謹以此懷念你我。

蘇窈終於明白,為什麽薑初映那天在衛生間會說出那樣的話,為什麽她會覺得自己本該是陸太太。

這樣的感情背後,付出的努力,收獲過無數次的怦然心動,怎麽會忘得了,怎麽會斷得了?

外麵的天際已經泛著魚肚白,蘇窈蜷縮在椅子上,臉上一片濡濕的溫熱。

不知道什麽時候,陸東庭推開了書房的門。

蘇窈不為所動,她身上就罩著一件睡袍外套,雙手環著自己的膝蓋,麵前擺著的紀念冊還翻在最後一張照片所在的位置。

她也沒有遮掩,依舊靜靜的看著外麵。

陸東庭在門口停頓了一下,緩緩走到她麵前,聲音低沉深邃,聽不出任何情緒,很輕的叫了她一聲:“蘇窈。”

蘇窈眼睛動了動,睫毛微顫,仿佛才回過神來。

但是沒有轉頭,他伸手要去碰她的臉。

臉上淚痕早就幹了,隻剩下觸手冰涼。

他溫熱幹燥的之間剛碰到她,蘇窈就像觸電一樣,猛地從凳子上站了起來,但因為坐了大半夜,腿幾乎已經麻木,起身就差點栽倒。

陸東庭伸手扶住她。

蘇窈一語不吭,伸手就拂開了他,也顧不得穿地上的拖鞋,光著腳就往臥室裏走,到了衣帽間快速穿上自己的衣服。

陸東庭就站在衣帽間門口看著她,當她步履如風從他身邊走過,拿起錢包和車鑰匙就走的時候,他一把抓住她,聲音微啞,“蘇窈。”

蘇窈平靜得反正,動作卻有些暴力,一把推開他,嗓子泛沙,“你現在最好別碰我,我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麽事。”

蘇窈光著腳,換衣服也不過是在睡衣外麵套了一件大衣,她話音一落,陸東庭不敢再輕易去動她,抿著唇,整個人也隨之繃了起來,“你現在先冷靜一下。”

蘇窈直接往外麵走,“我沒法冷靜。”

她換上一雙平底鞋,猛地轉身指著緊跟在她身後的陸東庭說:“你別跟著我!”

說罷轉身,猛地將門關上。

陸東庭拿回讓她胡鬧,拉開門就追出去,蘇窈懷孕之後,從來沒走過這樣快,先一步到了車庫,拉開門進去,點火倒車。

陸東庭走到車旁伸手拍她的車窗,“蘇窈,出來,我把話跟你說清楚。”

蘇窈這時候哪裏是聽得進去話的,不聽也不看,留給陸東庭一個車尾和一圈尾氣。

陸東庭還穿著拖鞋,返回去拿了車鑰匙,立馬開車跟了上去。

早上路上車還很少,蘇窈開得不算快,但他也不敢超她,隻怕她一個不管不顧加速會出事,隻得遠遠的跟著。

蘇窈掌著方向盤,看著前方路況的眼睛,沒有預兆的就開始霧氣朦朧,她伸手去擦掉淚水,給顧漣漪打了個電話過去,說話含糊不清,抽噎得不能自己,“幫我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