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深意動,總裁先生請息怒

229.陸東庭在一個夜晚,夾帶著海上的濕氣,

蘇窈頓了一下,問:“你不會一晚上沒睡吧?”

“睡了一會兒?”陸東庭說。

至於這個一會兒是多久,蘇窈不用想也知道恐怕隻有眯了會兒的光景。

來了快十天,陸東庭每天都會給她打電話,從無落下。

或許是陸東庭太過關切周到,像個十分的好丈夫,於是蘇窈在這兒呆著就一天比一天心虛,絲毫沒有一點理所當然的感覺了。

陸東庭問她什麽時候回去,這還是他第一次問這個問題償。

蘇窈說:“再住陣子,”她說完,又開口,“洛杉磯那邊天氣挺好的。”

這下陸東庭沒說話了,他向來的沉默讓人感到有股窒息的涼意。

兩人相互無話可說,一前一後掛了電弧。

聽筒裏傳來嘟嘟的聲音之後,陸東庭收了手機轉身,帶著姚現往會議室的方向去。

陸繼安真是鐵了心想要陸東庭讓位,上次的董事會本來進行得挺順利,結果剛好要到投票的時候,被他一個小三來攪黃了。

那個女人跟了他兩三年,幾乎沒人知道,平常他待她可不錯,家裏正室有的東西,他都給那女人買了一份,平時衣服房子車子的供著,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錯了,最近瞧見他跟另外一個女人一起吃飯,瘋了似的就來鬧。

一時間董事會上沒人出聲,將他的臉皮鬧得很難看。

陸翰白和陸瑞姍當時也頗有點想要撂挑子走人的意思,好不容易拉攏的陣營眼看著又要破裂。

家裏的正妻知道了這事,也開始聯合孩子冷落他,放話說他要是不跟外麵的花花草草斷幹淨,她就跟他離婚。

他老婆柴珂是柴家的最小的女兒,是上城享有盛譽的書香世家,名聲旺,上世紀中後期開始,上頭兩個哥哥做生意,資產越來越客觀,地位不可小覷。

柴珂可是個潑辣性子,被兩個哥哥寵壞了,絲毫沒有名門之後的樣子,要是她真鬧起來,到時候,不僅沒能把陸東庭拉下台,把自己推進坑裏倒是有可能。

之後安撫下了妻女,跑去找那跟了他好些日子嬌滴滴的娘們兒,結果早就人走樓空,陸東庭跟著就開始在項目上找他麻煩。

這次開會就是想要停掉他手上的幾個案子。

說什麽,人心不足蛇吞象,幾個項目拿在手上,公司批的錢都用在了前期的準備工作中,為什麽審核卻又遲遲通不過,而且上報的預算一次比一次多?加上他家事自顧不暇,養個小三要費不少錢。

這麽一說,又將話鋒一轉,說起了上次公司財務上缺了一筆資金的問題。

一番話,不免讓人將目光落在陸繼安身上,懷疑是他挪用了公款。

陸翰白這廝這時候不僅沒幫腔,瞬間倒戈,還列出了好幾個他的動機。

陸東庭坐在為首的大班椅上,挑著眉梢不緊不慢的說:“二叔,你也別緊張,咱們現在都講求證據。你隻要拿出證據證明你是清白,咱們就將這事翻篇。”

那居高臨下的語氣,真是幸災樂禍得厲害,聽得近來處處不如意的陸繼安火冒三丈:“口說也無憑,你們倒是拿出我挪用資金的證據來!”

陸繼安氣得不得了,沒想到被陸東庭這小子擺了一道,更沒想到陸翰白會臨陣倒戈。

別以為他不知道,小三那娘們兒回來鬧事就是他陸東庭幹的好事,陸翰白又是……

他思及此,看向陸翰白,那人正皺著眉,一副大義凜然的模樣,他頓時有點意會過來。

心中的怒火洶洶而來,他活了這麽多年,他就不信會在這兩個小的手上吃癟。

陸東庭掃了一眼陸翰白,又看了看陸繼安,假模假樣的說:“二叔,要不這樣吧,我讓人下去調查,如果你篤定不是你幹的,我查出來,給你個交代。”

他這話說著,看了眼陸翰白,似笑非笑,頗有興致的用筆敲了敲麵前的文件夾。

陸繼安和陸翰白兩個人臉色都不大好,陸瑞姍更是一副被人騙進狼窩的憋屈樣。

陸東庭見著,心情大好。

這會開下來,多數人是給了陸東庭麵子,停掉了陸繼安手上兩個項目,陸東庭拿著文件離開。

“王厲,你準備著接受陸繼安那兩個案子,做好準備工作在下次會議上我直接宣布。”

王厲就是前任總經理,被陸繼安調到了北美,又被陸東庭調回來當了首席財務官的那位。

王厲說:“行。”他私下跟陸東庭關係不說,比陸東庭長個一兩歲,笑說:“你還真是將這對叔侄的關係摸得通透,讓他們內訌,果然,老方法,永遠不過時。”

陸東庭皺了皺眉,說:“現在這事還下不了結論,不能排除陸繼安不甘心,將錯就錯的聯合陸翰白找個替罪羔羊出來。陸翰白這人心術不正,那筆錢去了哪兒,更不能被曝光,不然,東盛被推到輿

論和政治的風口浪尖,至少十年,爬不起來。”

王厲說:“這禍害難除,也真是夠難為你的。”

陸東庭走了幾步,眉峰冷硬,眉眼淩厲,深思過後才說:“至少老爺子還在的時候,不能毀了東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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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東庭走了之後,會議室裏逐漸空蕩。

等人都走得差不多了,陸瑞姍才挽著自己的披肩站起來,秘書拿著文件跟在後麵,陸翰白也起身一臉事不關己的往外走。

陸繼安當即就將文件一把摔在了桌上,“站住!”

陸瑞姍施施然轉身,“二哥,你這火起怎麽衝著人就亂發?”

陸瑞姍這段時間不安寧,整個人瘦得顴骨微突,人也沒了精神,隻是那眼神精光銳利,讓人有些忌憚。

陸翰白站在那兒沒說話:“沒事我就先走了。”

“那錢是你挪用的?”陸繼安問。

陸翰白覺著有趣,麵不改色的說:“二叔,怎麽說我也是你親侄子,你這樣願望我,對得起我爸媽?”

“你爸?”陸繼安冷笑,“別說你剛才沒把我當二叔,就是你爸當年都後悔生了你。”

陸翰白不為所動,陰冷的眼神帶著一抹笑,“二叔您說的是。”

說罷轉身離開,臨走前將一個杯子摔得粉碎。

陸瑞姍冷哼,看了眼自己鮮紅的指甲,“既然沒那個本事,當初就別讓我淌這趟渾水。”

“怎麽,現在不想替苒寧討回公道了?還是被陸東庭嚇怕了?”陸繼安心裏有點慌,好不容易拉攏了陸翰白和陸瑞姍,但陸家內部的關係沒有牢固的根基,輕而易舉就被擊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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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窈在紐約待了一周之後,聯係上了蕭宋離,去了洛杉磯。

蘇窈在臨走的前一晚才告訴陸東庭,但是陸東庭已經提早從蕭宋離那裏得知。

他也算是弄明白了蘇窈的心思,一直跟他打太極。

他不免想到,夫妻分居兩年法院就可判定夫妻關係破裂,何況是異國分居。

蘇窈在洛杉磯就住在蕭宋離對門的公寓,時常來找他吃飯,但蕭宋離嚐嚐忙得不見人影。

她問過蕭宋離陸苒寧的事,他隻字未提。

陸苒寧就像泡沫一樣,太陽一出來就消失了,任誰也找不到她的蹤影。

蕭宋離的狀態差了很多,麵龐變得消瘦,看著有些讓人心疼。

甚至有幾個晚上,她跟張嬸給他送吃的過去,發現他喝得爛醉被秘書扶回來。

有一天,扶他回來的是一個陌生女人,身材高挑,眉若星辰,給人一股子冷豔的感覺,蘇窈跟進門去。

蕭宋離讓這個女人滾。

她說:“滾了你就別想讓我回來!男人就是賤,你自己當初不要她的,現在在這兒裝深情給誰看?”

蕭宋離躺在沙發上,像是睡死了過去,滿是寂靜。

過了會兒,那女人緩緩說:“別找了吧,這麽久了,找不到。”

許久不說話的蕭宋離開口了,嗓音低啞得厲害,“別再跟我說‘找不到’三個字,”他又閉上了眼,“被埋屍的私人都能挖出屍體,何況是個大活人。”

蘇窈當時心都涼了半截。

蕭宋離白日裏依舊像個正常人一樣忙碌,沒有喝醉的夜晚,也工作到深夜,蘇窈將這種行為認為是自我麻痹。

那個女人說得真沒錯,這樣的男人就是賤,可她對著蕭宋離說不出口。

三月中旬,陸東庭在一個夜晚,夾帶著海上的濕氣,風塵仆仆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