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深意動,總裁先生請息怒

264.他走到蘇窈身邊,以一種保護的姿態將她擋在身後

空氣中還隱隱殘留著些女士香煙的味道,嗆鼻的薄荷味,在夏末悶熱難散的傍晚,這個味道讓人心裏如同掀起了一層層厚重又膨脹的熱浪,怪不舒服的。

蘇窈靠在窗邊,想起了餘霖離開前補充的一席話。

“咱們女人不管混得如何,到頭來能像你這樣有個男人站出來維護你,替你說話,不知能受到多少人的眼紅嫉妒。因為世界上總有那麽些女人,尤其是混跡在名利場上的女人,接觸的男人通常野心勃勃,他們心裏衡量的,腦子裏忖度的,無非是利益二字,所以也不知道他們到底幾分真心幾分假意,女人最後發現自己被玩弄,心裏總歸會氣不過。但是礙著自身利益,又不能撕破臉皮,心裏那個憋屈啊……攖”

她將煙頭扔在垃圾桶的頂蓋兒上,搖了搖頭,也不知道是在說別人還是說自己。

隨後她偏頭望向蘇窈:“可事實又是,這個圈子裏,男人女人其實也沒那麽大差別,頂多是關鍵時刻男人心腸硬一些。為了目的,男人利用女人,女人坑了男人。比如說你那個姐姐……你懂我的意思嗎?”

她說完笑笑,“我就打個比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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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窈站在那兒出了個神,又是蘇西溪,這次她腦仁兒連帶著太陽穴都突突跳了起來。

她頭疼,是不知道其中到底牽扯到了多少人多少事,蘇西溪跟孟寶意又素不相識,卻能使得動餘霖,那莫過於是手頭上能握著點錢勢的祁靖朗,一個是他的舊情人,一個是他的……也不知道算不算現任償。

蘇窈接觸祁靖朗那邊接觸得少,隻知道之前蘇西溪就是仗著有他撐腰才敢那麽肆無忌憚,這次呢?

餘霖那發話明顯就是,祁靖朗不過拿蘇西溪當槍使而已,既非兒女情長,便與爭權奪勢有關。

祁靖朗這人,陰是夠陰,就不知他圖的到底是什麽,隻有陸東庭才知道了。

好不容易靜下來理理思緒,手中的手機嗡嗡一陣震動起來,突然打破了寧靜讓她覺得愈發頭疼。

拿起一看卻發現是陸東庭打來的。

蘇窈接起,那邊便傳來陸東庭低低沉沉的聲音,如大提琴般厚重,“在哪兒?”

“在醫院。”

蘇窈之前跟陸東庭打過電話了,那時打不通,她就給他發了個短信說了下現在的情況,蘇窈知道他肯定看到了短信給她回電,所以也不多做贅述了。

“哪個醫院?”陸東庭的語氣很穩重,無論出現怎樣的緊急情況,他冷肅中從來都不會夾雜任何與‘驚慌’二字有關的情緒。

蘇窈沒想那麽多,隻是心稍微定了定,“離咱們家最近的那個,軍區總醫院。”

“等我二十分鍾。”陸東庭說。

“二十分鍾?”蘇窈一驚,怔住,醒過神來訥訥地問:“你在哪兒?”

“已經出了機場高速。”

蘇窈昨天給陸東庭打電話的時候,陸東庭故意說還要過兩天,其實那時候已經在準備回程了,蘇窈下午打電話的時候,他在飛機上跟人談事情,手機被開了飛行模式忘了打開。

蘇窈曾經抱怨過陸東庭不懂浪漫,不會製造驚喜。

陸東庭不知道‘兩天後才會回來的人突然出現在麵前’這種到底算不算是驚喜,總之他在蘇窈身上實驗過幾次,屢試不爽,隻是這次他還沒來得及送上驚喜。

但蘇窈覺得,陸東庭之所以會每次都成功忽悠過她,完全是因為這人說話太過一本正經,畢竟是個說葷話都能說得正人君子一般的男人,何況是撒個小謊。

可一想到他很快就要過來,蘇窈心中像是大石落了地,穩了穩,總算不用自己一個麵對,畢竟再過不久,孟家那邊的人要過來。

她一個人的話,恐怕是會心有餘而力不足。

蘇窈籲了一口氣,輕聲脫口說:“那你快點來。”

那邊沉默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蘇窈語氣中隱約透露出的急切而感到驚訝。

蘇窈自己也察覺到了什麽,屏住呼吸。

他輕聲說:“別慌。”

蘇窈下意識舔了舔唇,捂著聽筒說:“你回來了我就不慌。”

蘇窈聽見陸東庭很輕的笑了一聲,即便很快收了聲,她也感覺到了那聲笑裏少見的爽朗。

但蘇窈還挺笑不出來的,因為一轉身就聽見走廊裏一陣腳步聲匆急而來。

她一轉頭,看見了許元娣走在中間,手裏拉著小外孫,身旁跟著孟衍之,後麵還帶著個戴金絲眼鏡文縐縐的青年男人。

蘇窈趕緊掛了電話,許元娣在進病房之前,目光先瞅到了站在走廊盡頭的蘇窈。

人來得太過突兀,蘇窈將將才有些放鬆,陡然背皮子都繃了起來,一時看起來有些無措。

許元娣盤著發,穿著一身綠色軍裝,跟身旁的孟衍之一個色,那股軍人的淩厲的軍人之氣,頓時尖銳了不少,尤其是她看蘇窈時,眉眼冷橫。

照麵還不曾打一個,扭頭推開門就進了病房,孟洗硯看見了蘇窈,欣喜得很,想要掙脫外婆的手朝她跑過來,被許元娣硬扯了進去。

孟衍之走在在後麵,朝蘇窈點了點頭。

蘇窈扯了扯嘴角,收拾好情緒跟了過去。

用葉棠茵的話來說,這事跟他們陸家沒什麽關係,孟寶意從哪個有心人那兒聽見了什麽,徑直找上家門。但人卻是在他們家裏出的事,況且整個過程在許元娣看來可就不是那麽回事了,說來繞去又要說到當初那場無疾而終的婚事,又是吵吵吵。

所以這次不管許元娣擺了什麽臉色,隻要沒說什麽對蘇窈和陸東庭不好的話,葉棠茵統統不發表意見。

蘇窈剛進門就看見跟許元娣一行過來的戴眼鏡的男人,正戴上手套在給孟寶意做檢查。

估計是孟寶意這病的主治醫生。

最終確定暫時不會有什麽危險之後,許元娣‘啪’的一聲坐在了病床旁的椅子上,仿佛身上的力氣都被抽幹。

盡管親眼見過孟寶意休克過一次,也見過這孩子失控的樣子,但是每一次都能讓她心驚膽戰。

許元娣捂著臉,孟衍之拍著她的肩膀。

而小團子孟洗硯趴在病床邊,皺著一張稚嫩的小臉,一下一下地撫摸孟寶意正在打點滴的手背。

病房裏安安靜靜,蘇窈打破沉默說:“孟小姐暫時沒事了,但今晚還得留院觀察。伯母你們趕過來也沒吃飯吧?要不要先去吃點東西?”

現在已經過了飯店有一陣時間了,晚上若是要陪床,更是勞累,蘇窈這話處於好心,也沒什麽差池,許元娣愣了一下,突然偏頭看向這一對婆媳,語氣驟厲:“你們還在這兒幹什麽?看她死沒有死啊?”

孟衍之皺了皺眉,“媽,葉阿姨和蘇窈守了意意一下午了。”

意思是,語氣別那樣強勢無禮。

快氣炸了許元娣反手甩開大兒子的手,“那又是誰讓我女兒病發的?你要不說我還沒想起來追究。人是在你們家出的事,是不是該給我們個交代?”

許元娣字字說得強硬,葉棠茵本來想好好說出始末的,許元娣一副她們將她女兒氣進醫院的做派讓她反感,反問:“交代?說起來我也該向你們孟家要個交代。你女兒招呼不打,帶著個什麽雜誌社主編進我們家來,開口就問窈窈當初是不是破壞了她和東庭,一口一個小三。我們幾時再招過你們孟家了?現在倒反過來問責我們,知道你護女心切,你還是什麽首長呢,弄清楚青紅皂白再說話!”

許元娣氣得嘴角都在顫,頓了一會兒,咬牙道:“是,什麽都是你們陸家占理,我們寶意不要臉給你們添麻煩了,謝謝你們做好事還送她來醫院。這樣說你們滿意了?”

許元娣越說越氣,劈手指著門口,“滾出去!”

這時門恰好打開,陸東庭推門而入,許元娣的手就直直指著陸東庭。

陸東庭站定了一下,麵不改色反手關上門。

許元娣瞪了他一眼,轉過頭。

孟衍之是沉得住氣得人,鮮少有情緒外露的時候,他不是沒有脾氣,而是家裏人都是火爆脾氣,他隻能讓自己成為收場的那個。

他朝陸東庭點點頭,“不好意思,我媽情緒有點激動。”

陸東庭表示理解,然後他走到蘇窈身邊,以一種保護的姿態將她半個身子擋在身後,垂頭問她,“那個雜誌社主編呢?”

蘇窈抿了抿唇,“走了會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