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書

第093章 空山新雨後,天氣晚來秋

第093章 空山新雨後,天氣晚來秋

“怎麽了?”我吃驚地問道姚啟月。』

“我總算辦了一件好事兒,我給周馭的孩子捐了骨髓了!”姚啟月吃力地說道,卻是一臉的欣慰。

“什麽?”我大吃一驚,這怎麽可以?

我當初不想捐骨髓給周馭,因為他和翟向南曾經把我騙得團團轉,沒想到,現在,我的姐姐替我背了這個黑鍋了,我的眼淚刷地一下子就落了下來。

“怎麽了,暖暖?”看到我哭,姚啟月也慌了,她慌忙來哄我,剛剛坐起來,就“嘶”地呻吟了一下子,我不知道她是什麽時候做的手術,不過,做這個手術,應該是很疼很疼的,她究竟是怎麽下定的決心,要做這個手術的?

“疼不疼?”我一邊抹眼淚,一邊問道。

“恩,動手術的時候有點兒疼,現在疼的已經不是那麽厲害了。”她說話的聲音都在顫抖,竟然還說不疼,我的眼淚越掉越洶湧,都是我害了她,如果不是我當初嫁給了周馭,周馭也不會盯上我,更加不會盯上姚啟月。

“姚安南不是看你看得特別緊嗎?你怎麽出來的?”我問道。

“他那天正在打一個電話,去了樓上了,我趁機跑了出來,打了個車就來醫院了,驗明了和周馭孩子的骨髓匹配,我又回去,我騙他說去買了包衛生巾,後來又一個人逛了逛街,反正霍東現在已經進了戒毒所了,他也知道我沒有人看,所以,也沒問很多,第二次,我又趁他不注意,來了醫院,等做完了手術才告訴的他,他來了以後,差點兒氣瘋了,要揍周馭,可是周馭的孩子正在動手術,他沒下得去手,不過,好在孩子平安,我也放心了。”姚啟月一臉幸福的樣子。

她之所以去救那個孩子,我很明白她的心思,本來就是心軟的人,看見那個小孩兒可憐兮兮的樣子,而明明能施救的那個人隻有自己,再加上,她剛剛流掉一個孩子,對孩子本來就有遺憾,做出這種選擇,也不奇怪。

不過,我更加恨周馭了,勸不動我,就開始勸我的姐姐,好像我們家的人欠了他了一樣,我受不了他這種挖了坑讓人跳的險惡心思。

“傷口在哪兒?我看看。”我說了一句。

姚啟月掙紮著躺好,然後撩起了自己的衣服,我看到她的後背上有一個圓形的瘡口,像是被子彈打傷的一樣,還沒有愈合,傷口還是鮮紅的,我從小就害怕去醫院,害怕動手術,害怕**上的疼痛,我看到她的傷口,心忍不住抽搐起來,接著,我趴在她的**就嚎啕大哭起來了,這床位應該是姚安南給姚啟月定的吧,是單人房間,設施一應俱全,房間裏隻有姚啟月一個人,所以,我哭也沒有人看到。

姚啟月翻過身子,摸了摸我的背,“怎麽了?暖暖。”

“是我對不起你,周馭本來要找的人是我,沒想到----”我說道,心裏萬分的後悔,其實姚啟月要捐骨髓這事兒,我走以前已經料到了,不過我覺得姚安南絕對不讓的,而且,他看姚啟月看得那麽緊,所以,我就抱了僥幸心理。

沒想到,還是出了這番意外。

我坐不住了,站起來就直奔著周馭兒子的病房而去,氣衝衝的樣子,我一下踢開了他們病房的門,喊了一聲,“周馭”。

滿病房的人,目光都向我看來。

“這是醫院,禁止喧嘩。”醫生的聲音傳來,很嚴厲的樣子。

定睛看去,醫生正在給那個小孩兒打點滴,大概剛剛動過手術吧,唇色已經不是那天的烏青,而是有了紅潤的顏色,小孩兒本來就柯愛又好看,看到他這幅樣子,我心裏竟然頓時沒了脾氣,我甚至走到了他的床邊,問了醫生一句,“醫生,他還好嗎?”

醫生詫異地看了一眼,“手術很成功。”

那一刻,忽然有一種很神奇的感覺撅住了我,救了一命,姚啟月救了這個孩子一命,也許他馬上就不在這個世界上了,可是姚啟月伸出了手,拉了他一把。

姚啟月此刻在我心裏的形象如聖母般高大而聖潔,周馭一直蹲在牆角,正眼都不敢看我一眼,我因為孩子,沒和他計較,又回了姚啟月的病房了。

正往病房走呢,收到了一條微信,竟然是薑起山的:這十幾天一直在開會,作報告,每天就睡三四個小時,和瑞典又有時差,我醒著的時候你正在睡覺,怕打擾你比賽,天一的戰略報告馬上就出來了,你現在回國了吧?

我的心忽然“砰”地跳了起來,這是這麽久以來,他第一次給我這麽長的微信,解釋了他為什麽和我的聯係這麽偶爾的原因,我也知道,肯定和天一有關,因為在我去瑞典之前,薑起山就在徹夜地研究天一的展戰略,我也知道天一並購到華語旗下隻是薑起山的權宜之計,總有一天天一還要展的比現在更好。

“我回國了,你也不來接人家嗎?回國都找不到你,害怕自己被拋棄了。”我說道,口氣中有很多的幽怨和委屈。

他的語音過來了,“這麽委屈?”

低沉帶笑的嗓音,我好久好久都聽不到了,這一聽,眼淚就差點掉下來,真的真的好想他了。

“恩。”我還是不習慣語音。

“回去補償你。”他答。

“你什麽時候回來?”

“還不知道,估計得四五天。”

四五天真的好漫長好漫長啊,我好期待他回來,期待他的懷抱。

不過因為知道了在哪兒等著他,所以心裏也便踏實。

我的腳步變得輕盈了很多,去了姚啟月的病房,自告奮勇,這幾天我來照看她,她很高興,畢竟是姐妹倆麽,並且分開了那麽些年,還是有好多好多話要說的,並且,姚啟月住的是單人病房,有給陪護住的床,所以,我今天晚上不打算回家了,就在這裏陪著月兒。

女孩子都愛吃零食,我買了好些的水果,一塊一塊地給她削好了,喂到他嘴裏,大概姚啟月第一次受到這樣的待遇吧,她很感動,說道,“這是第一次有人喂我吃蘋果,我好感動。”

我削蘋果的手頓了一下子,“霍東都沒有喂過你嗎?還有姚安南呢?”

“霍東的確沒有,不過我哥,有過。”姚啟月的臉瞬間就紅了,不知道喂個蘋果,她臉紅什麽。

我笑了一下,“你臉紅什麽?”

“我哥---我哥的確喂我吃過,不過---不過他不是這麽喂的,而是用嘴喂的。”姚啟月的臉都羞的通紅通紅的了。

我的手頓住了,用嘴喂的,那是多麽曖昧的男女關係,那得那個男人多麽愛這個女人,才會做出用嘴喂飯這種事情來?我心裏頓時不平衡起來,這種事兒,他都沒幹過,瞬間心裏各種酸澀,可是,我要怎麽告訴他,我很在乎這事兒啊?小女兒的心思,他又怎麽知道?

不過我一直想問姚啟月一個秘密,那就是那天我去薑起山家裏,看見她也去了,她和薑起山說的究竟是什麽,我上次問過她,可惜她一直不告訴我,這次我又問了一遍,她說道,“其實,現在很多的事情,大家都明了了,所以也沒有什麽好瞞著的了,就是我媽媽在臨死之前,曾經和我說了一句話,說萬一我將來遇見了一個和我長得一模一樣的人,告訴她一句詩‘空山新雨後,天氣晚來秋’,我媽死的時候,我才八歲,根本不知道這句話是什麽意思,我就是牢牢地記在心裏了,那天見到你以後,過了好久,我才想起來這句話,然後我就去薑起山家裏找你,可是,你不在,我就告訴你男人了,他說不讓我告訴你。”

我的眉頭皺得更緊了,這句話是什麽意思,什麽意思?

什麽叫有一天遇到一個和她長得一模一樣的人?空山新雨後,天氣晚來秋指的是什麽?怎麽人人都像是一個解不開的謎?還有,薑起山為什麽不告訴我這些?

算了,不去想了,這些年,我的身世之謎如同一個一個的謎團籠罩在我的周圍,讓我進不來,出不去,迷霧重重。

我今天晚上打算回家去換幾件衣服,明天下了班再來的,剛剛走出了北大附屬醫院,便看到一男一女,他們熱烈地擁抱著,要去往一個地方。

我看了,氣馬上不打一處來。

翟向南和祁總,祁總估計還沒離婚吧,就這樣手牽著一個有婦之夫真的好嗎?還有,翟向南自己的孩子都病成那樣了,可是看她現在還是一副笑靨如花的樣子,她怎麽對得起自己的孩子?怎麽對得起周馭?又怎麽對得起姚啟月的一片苦心?

而且,很顯然,他們剛剛從中澤出來,這裏離北大附屬醫院這麽近,他們真的就不怕周馭看見嗎?還是本著破罐破摔的原則,就是想讓周馭看見,好離婚的?

我渾身都被一股氣鼓鼓的情緒充斥著,我什麽都沒管,直接走到了他們麵前。